她仿佛看到了救世主般,登时收回了奔腾的泪珠,几步跨进了店里。
她急匆匆地抄起一顶的渔夫帽,盖到自己脑袋上,又使劲将帽檐往下压了压。
“老板,这帽子多少钱?”
那老板是个约摸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见她花着脸闯进来,还用手护着额头,便忽然会心一笑,回道:“五百。”
??五百?就这么顶破帽子?
应昕仿佛被卡了一块鱼刺,喉咙微微动了动,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将信将疑地取下帽子,仔细端详了几眼,怎么看,这都是一顶普普通通的帽子,并看不出什么玄机。
“那,那顶呢?”她又伸手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一定鸭舌帽。
“那个,八百。”
……黑店……怎么又是一家黑店……
她有些震惊地瞪着双眼:“你这也太贵了吧?”
那老板却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姑娘,我这儿,就这个价,你要嫌贵,就去别地儿买。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这方圆三公里,只有我这一家卖帽子的,你考虑考虑吧。”
“你!”
她刚要爆发,却还是想到,自己顶上那滑稽的发型和晒痕,还等着这顶帽子救命,便只好硬生生将心中那团怒火咽下。
“好,五百就五百!”
她吸溜着鼻涕,拿出手机扫码付了款,然后才戴好帽子,灰溜溜地往酒店跑……
第97章 跟我回家吧
她偷偷摸摸地回了房间,见怀远仍在露台的躺椅上等她,便蹑手蹑脚地往他身边凑了凑,但压低的帽檐却遮住了她红通通的双眼。
“昕儿,你回来了?学聪明了嘛,还知道买帽子。快过来让我看看你剪的刘海。”
听到“刘海”这个词眼,刚刚受的委屈便如猛涨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她一头扎进他怀中,扯着嗓子开始号哭。
怀远顿时手忙脚乱,用力拥住她。
“昕……昕儿?出什么事了?”
她嚎啕不止,直到将他洁白的衬衫浸湿了一大块才缓缓将她的满肚子苦水倒出。
她扭捏地摘下帽子,额上一排齐整的短刘海便像弹簧般立了起来。毫无征兆的喜剧剧目突然在他眼前上演,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但他还是在笑声到来之前,将它按下,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拼命将笑意憋回去。但身体却还是由不住,疯狂地颤抖起来,眼泪也几乎要从眼角掉出来。
她也一边大哭,一边抽抽嗒嗒地指了指刘海,向他讲述道:“刘海……剪毁了,可他竟然……还收我八十……然后我去买帽子……他说这帽子五百……呜呜。”
“他还说……周围只有……他一家卖帽子的……我也不敢跟他吵……啊……他们俩家店挨在一起……肯定是……团伙作案……”
“噗!”得知真相,他却再也忍不住,纵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说昕儿,你也太倒霉了。”
他搂了她在怀,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用手掌轻抚她的背,哄道:“敢欺负到你头上来,我看他们那店,以后还是不要开了。昕儿,你带我去找他们。”
听到这话,她忽然停止了哭泣,从他双臂里挣脱出来,惊恐地看着他。
“你,你要干什么?你可别惹事。”
他郑重地摇头:“做生意要诚信为本,他们这样宰客,就不配当我们生意人!你放心,我不惹事,我这就找工商查他们。”
她撅着嘴巴点了点头。
他打了电话给阿睿,将这事交给他去解决。旁边的季小雪听了应昕的遭遇,却像是自己被坑了一样,气呼呼地拽了阿睿和阿诚,亲自到了那家帽子店讨要说法。
一顶破帽子,竟敢卖五百块!五百块,可是她的父母一个月的菜钱啊!
帽子店老板见到她时,却没了刚才面对应昕时的嚣张,反倒是冒了一身的虚汗。
她的身后,一侧站着个穿着花衬衣,戴个墨镜,嘴里还叼根牙签的小混混模样的男人,另一侧站着个西装笔挺,冷眼寒星,看起来一拳能打十个的壮汉……左右,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得了姑娘,我刚刚就是鬼迷心窍,我,我把钱退你行了吧?”
说着,他从腰包里抽出了五张红色钞票,颤巍巍地递到她眼前。
季小雪瞪了他一眼,接过那钱,但还是从自己裤兜里掏了张皱皱巴巴的二十元,拍到柜台上。
“那帽子,二十,够了吧?”
“够!够了,够了……”
她这才消了气,紧紧攥着那五百块,喜笑颜开地带着他们离开了帽子店。随后不久,工商局的人果然到了这里彻查,又狠狠罚了那人一笔,这事儿,才算了结。
他们在这里玩了三天,便启程回了桐州。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是要在腊月二十九再回去的,可怀远忧心应昕脑门上的晒痕,便提前结束了行程,回到桐州,又急忙给她找了最好的皮肤科医生,替她治疗,还找了最好的托尼老师,将她脑门剪残的刘海,改造成了港风味十足的胎毛卷造型。
马上就要过年,他一定要让她的姑娘美美的,开心地过年。
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七,桐州的年味越来越浓,热闹得紧。怀远今日预定了一家高级餐厅,带着应昕出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