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快一点离开这里,但双脚却像是被绑了镣铐,怎么也拖不动。好不容易挪到电梯口,颤抖着按开了电梯门。
怀远并没有追出来,她走后,他便一个人躺回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屡屡为她退让,为什么要放虎归山,让这样一颗掌握自己把柄的定时炸弹安然回去。
应昕乘电梯来到一楼,下面倒是与她刚来时无异,欢歌笑语,走廊里不时有喝醉酒的男女搂搂抱抱,也有一些穿着正装的男人守在房间门口,没有人发现一个跌跌撞撞,惶恐不安的女人正奔走在这里。
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快到走廊出口时,更是疾步奔跑起来,她要逃,快点逃,从这个魔窟逃离,从这场噩梦中逃离。
谁料,刚跑到一件包厢门口,却突然从里面窜出个醉熏熏的男子,摇摇晃晃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实在来不及反应,重重地撞上了那人的肩。
“你谁啊!走路不长眼啊!”那人被撞得打了个踉跄,哼哧着叫骂道。
应昕慌了神,将脸深深藏进她耳鬓垂下的青丝之中,生怕引来别人的注意。见那人迷迷糊糊倚在房门口,便低声呢喃了一句抱歉,然后便埋着头匆匆往外跑去。
“操,你……”
那人刚要继续骂下去,却被闻声赶来的阿诚拦住。
“诶哟这不亮哥吗?怎么在外面呢,走走走,兄弟陪你喝几杯去。”说着便推搡着那人进了包房。
见有人替她解了围,她便趁机疾行而去。眼看便要到了门口,身后却又被一声呵斥拦住了脚步。
“站住!”
应昕头皮一阵发麻,呆呆站着,双腿也早已发软,止不住地颤抖着。
一高一矮两个男子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她的面前,上下打量起她。
“你撞到我们客人,就这样跑了?”稍高一点的男子扯着嗓子质问她。
“不,不好意思……”她紧张到了极点,颤巍地回答。
看来这两人也是在这里工作的怀远手下,刚才的事,幸亏遇上阿诚,才能脱身,现在,却又冒出两个多事的,真是倒霉!没错,自从遇见他,她就数不清的霉运,难怪他自己都说自己是灾星!
应昕暗暗骂道。
“不好意思?说句不好意思就没事了?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
“哪来的野女人,跑来我们的地盘撒野!”
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冲着她嚷嚷起来,引了不少来往的人驻足。
“诶,虎哥,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眼熟?”个矮的男子瞅了应昕几眼,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便小声附在另一人耳边嘀咕。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你,你不就是今天怀总带来的那个女人吗?怎么鬼鬼祟祟的!”其中一人思量了片刻,终于想起了眼前这女人的身份。
以他们两人的级别,自然是不能近怀远的身的,只是在会所打些杂,因此他们也不是在包房见过她,只是在怀远进门时,远远瞟了几眼。他们这位臭名远扬的老板,从前来这里只不过是喝喝酒,从来没有过美女相伴,而今日,却破天荒地带了这么个女人来,自然引得下面人议论纷纷。
不过,她看着虽也是个美女,但比起这里的美人来,却还差得远。因此他们也并没有将眼前这女人放在眼里,又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非但不像是跟怀远有关系的人,倒像是个小偷。
“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偷了什么东西?”
“就是,像你这种女人,能攀上我们怀总,可见手段也不一般,说吧,鬼鬼祟祟的要干什么?”
“……”
他们二人越说越难听,越说越起劲,嚷嚷声也越来越高,说什么应昕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勾引怀远,为了钱什么都干……不一会儿,这儿便围上了一群人,看她的笑话。
面对这些污言秽语,她感到无比的愤恨,一些完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人,仅凭臆想,便能轻易捏造一出捞女不惜奉献自己爬上金主床的故事。
她突然想起了怀远刚刚给她的那把车钥匙,原来比起陌生人的诋毁,更可笑的是,就连费尽心机接近她的始作俑者也是这样想的。
“哼,”她突然绷不住,冷笑了一声,“你们说的是怀远啊?他算什么东西?泥猪癞狗,还不够让人倒胃口的,我勾引他?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操!你特么找死!”
二人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有人公然让怀远丢面儿,还是在他自己的地盘,被这么多人听到。她这话一出,便彻底激怒了二人。
还没等应昕反应过来,其中一人便卯足了劲,飞起一脚踹到了她的肚子上,只见她痛苦地惊呼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数双拳脚便接踵而至,落在她的背上、胸上、脸上,她只得用双手抱着头,尽力地保护自己。
他们下手很重,现场一阵躁动,二人见围观人更多了起来,便索性将她提进了附近的楼梯间继续殴打。
不知被打了多久,他们才终于停了手。应昕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她的嘴角、鼻子都渗出了血,身上也洇着大片的血液,将地上染得猩红。
可那二人似乎还没有解气,正要继续踹向她时,怀远身边的阿睿听到动静跟了过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