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儿,我回来了,等我,我马上去接你。”
应昕终于松口气,不由地跟他开起玩笑:“那你可要快一点,有人已经等不了了。”
“什么人?”
“坏人呗……”
她卖起了关子,他却有如雷劈:“什么意思?有人找你麻烦了?你等着,别挂电话,我马上回去!”
“不急,情况可控。”
她云淡风轻,他却心惊肉跳,一路上,阿睿用力踩着油门,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半个小时,便将车子停到了她家楼下。
果然,楼下他安排的人手已经不在了……
怀远来不及思考,迈着大长腿,急匆匆地往楼上奔去。听见他的动静,应昕便迎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他便扑了过来,用力将她抱紧。
“昕儿……你吓死我了……”
他已经带了哭腔,直到见到她的姑娘还是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眼前,他才终于放下了心,温柔地去蹭她的鼻尖。
应昕也瞬间红了眼,但她也顾不得跟他缠绵,拉起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客厅。
眼前的这一幕也着实将怀远和阿睿吓出一身冷汗。只见屋子里竟被吊起两个人,已经有些意识不清,半梦半醒地挂在上面,像两具上吊自尽的死尸。
“这……是你干的?”怀远瞋着双目,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啊。”
“你……”
怀远正要再问些什么,回头却见她的眼角虽带着笑意,但早已被泪水充盈,他心底一凛,便再次抱紧她。
阿睿将那两人从上面解下来,他们便吱吱哇哇地瘫倒在地。怀远这才将他尖锐的眼神转移到他们身上。
两人哆嗦着,蜷着身子想要往墙角藏,却被阿睿死死按住,跪倒在地上。怀远走了过去,狠狠抬脚踹到了他们的胸前。
“怀远……别……”
应昕见他朝他们撒起气来,忙拉着的他的胳膊制止他。他停了下来,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的父母此刻正阴沉着脸,满是怒色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伯父,伯母……”他带着愧疚低下头。
应昕爸爸叹口气:“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沉默一阵,眼里泛起泪光:“我……对不起……”
他们没有再去追问什么,只是转身回了屋。
阿睿叫了人,将那俩人带走,屋里只剩了怀远和应昕两人。
她的手里还拎着那支手枪,他曾承诺不会连累她,终究还是没有做到……他难过地从她手中接过枪,取了一块抹布,将上面的指纹仔细地擦干净。
他哽咽道:“昕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我知道。”
她答地平淡冷静,没有任何不甘与怨恼,但她越是这样,他的心才越痛。现在,他的承诺,没有任何价值,除了抱她,他什么都做不了。
“伯父伯母那边……”
“我来跟他们解释吧。”
“对不起……”
应昕叫了父母出来,和他们一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怀远仍是站到了与上次同样的位置。上次他来向他们请罪,说了很多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一次,也是同样。
应昕将他的过往一一向他们讲述,他们便从一开始的愠恼和不解,渐渐变得沉默无言,那样骇人听闻的故事,即使是年过半百的他们听来,也不觉欷歔流涕。
沉默半晌,应昕妈妈才说了第一句话:“你长大了,你自己的人生,就自己选择吧。”
这次,他们没有再留他吃饭,说完这句话,两人便自顾自地回了屋。
“昕儿,保险起见,还是让伯父伯母换个地方住吧。”
她点点头:“好。”
怀远秘密地在江城置办了一处房产,将他们接了过去,又派了不少人手,时刻保护他们的安全。
那两人被阿睿带走,很快便问出了他们口中那个勇哥的下落,只是他早已逃到国外,以怀远现在的人力,抓到他也并不容易。
而他们,也并不是秦松的手下,只是长期在内地,为缅北的一些电信诈骗园区输送人口,找了阿诚的会所,只是为了掩藏身份。
一个偶然的机会,秦松发现了他。几乎是在他对怀远动手的同时,他也开始了对应昕的谋划,他找到他,给出了丰厚的报酬。所以,才有了她们在商场被跟踪的事。
然而,那时的她并不信任他,所以,她才向他隐瞒了自己曾与对方搭过话的事。只是,这次意外,也间接造成了小雪的死……
回到桐州,她便深深陷入了对她的愧疚,她无法说服自己开始新的生活,更无法带着自责去幸福……
怀远出差接触的业务进展得很顺利,对方最终选择了与怀氏合作,这也让本就难以运转的璋虹经历了累卵之危。于此同时,他也紧锣密鼓地搜寻起了他犯罪的证据,他联系了老爷子,让他在怀之山留下的东西里细细查找一番,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些日子,应昕无比的矛盾,一方面,她是因为怀远的出现才卷入了这场噩梦,而另一方面,她又时时刻刻被他的爱意感动……她痛苦,纠结,整个人一天比一天消沉。
怀远白天忙工作,晚上便会早早回家陪她。只是,自从小雪走后,她都很少再说话。每晚,他都是像以往一样抱着她,她也一样会紧紧靠在他怀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