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英杰抢答道:“没丢没丢,我是时英杰,时英杰也是我!只是白大人带我去地府溜达的时候也不知是怎么的,我前世记忆突然就苏醒了。小月,咱们俩真是好有缘分呀!”
“你是什么人!”祝海月攀着白镜肩头看着莫名其妙的时英杰,她略略有些印象,总觉得这泼皮的德性有点似曾相识。
白镜也十分混乱,他不过是带着时英杰的魂魄,经油锅狱、刀山狱看了一遭,一路并无异样,怎么回来后就发生了这样的怪事。
时英杰往后退了半步,故弄玄虚地做了个掐诀的姿态,说:“想起来了吗?”
祝海月的脑海中,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天师拨开脑中云雾蹦跶了出来,她倏地睁大了双眼,将白镜推到一边,指着时英杰不可思议道:“玄武??”
时英杰大喜,拼命点头,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想起来了吧!”他一巴掌拍在祝海月臂膀上,“是不是很想我呀?”
祝海月将故人打量了一番,奈何代入感太差,她甩了甩脑袋,只问:“你是什么时候死的?当初让你跟我回京你不回,后来去哪了?”
听她问起旧事,时英杰轻轻一笑。
往事唏嘘,时至今日也只化作淡淡一两句,“跟着你回去又如何,亲眼看着你丧命不成?我当初还说让你别当将军,跟着我浪迹天涯呢!你若是听我的,没准咱俩一同修炼成仙,再不济也是如神仙眷侣般度过一世。”
不比时英杰的深情叙旧,祝海月全然不当回事,还笑着说:“就你那两下子三脚猫工夫,我当初要是跟你走了,饭都吃不饱死得更早!”
旁观的时家父子早已惊得合不拢嘴,白镜的脸却越绷越紧。
祝海月一笑了之,只催他:“你别闹了!快把英杰的身子还给他!如今我在地府有个落脚之地,有什么话可以去我府里再说。”
时英杰摆手说:“还什么呀,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不是我占了他的身子,只是莫名其妙的,前世记忆回来了而已。”
说完,他旁若无人地拉着祝海月的衣袖,将她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还想让她转个圈时,忽然被人一把将手打开了。
一回头,白镜拧眉,怒视着他,“休得无礼!”
时英杰倒也不恼,正好又将白镜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是越看越满意,最后得意地说:“小月,你还敢说不喜欢我?这白镜大人一身装束可不就是我当年的风采么!”
经他一说,祝海月也往白镜身上看了看,一番品味后,肯定了这个说法,“还真是有点像诶。”
她看向白镜,问道:“我之前也想问你呢,怎么还佩起剑了?你的扇子不用了?”
白镜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在心中暗骂刑干这厮办的好事,转瞬便将自己的一身装扮还原。
时英杰正洋洋得意之际,外头的天光露出了一线白色,用不了多久,太阳就要出来了。
白镜:“咱们得回去了。”
“这小王八怎么办?”祝海月指着时英杰道。
白镜一口气顶在喉间,只差把自己噎死。
小王八?叫得这么亲昵?
时英杰也看了看窗外,“走你们的,我是活人,不怕这些,等今晚入夜,我睡着,梦中去找你们。等我啊小月!”
不等他把话说完,白镜已经拉起祝海月隐匿不见了。
玄武看着祝海月先前站过的空地余味无穷,好半晌后才叹息着转身,却见时永昌与时英才均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呃……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他绕过茶几,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又给他们两个也各倒了一杯。
“喝啊!”他不经意道。
父子二人端着玻璃杯不约而同浅酌了一口。
“那个……”看着他竟像没事发生过一样翻起了桌上的杂志,时英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英杰吗?”
窗外,太阳逐渐升起,时英杰抬头,晨光打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属于时英杰的样子。
时英杰站起来,摊开手转个圈让他们看个全乎:“我当然是了!”
“这事吧,说来有点长,咱爷仨坐下来慢慢说。”他一左一右拥着时永昌与时英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首先,我还是我,是你小儿子,是你大兄弟!”他边说边指向时永昌和时英才。
“关于我的事,那不用说了,你们都是看过我光屁股长大的人,都明白,我现在就说说你们不清楚的部分。我上一世乃是大名鼎鼎的天师,道号玄武,捉妖降魔无所不能!人长得更是风流倜傥、魅力无边……”
时英才翻了个白眼,这下他百分之一万确定他至少还是时英杰,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臆想打断:“打住!别给我在这瞎吹,说重点!你和海月娘娘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那就更不够他吹的了,时英杰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洋洋得意,“小月可是我的青梅竹马!”
时永昌刚放下心喝了一大口压惊水,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全部喷了出来,止不住的猛咳。
“真的!我与小月那是患难之情,想当初我英雄救美,把她从地痞流氓手里救下来,她被我一身本事所折服,还将我带去军中当了她的军师!”
时永昌看着自己儿子被如此一个大放厥词的招摇鬼上了身,摇了摇头甚是惋惜,喟叹着对时英才交代道:“看着他点,这满嘴跑火车的死德性,出去容易挨揍。”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