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长了脖子，“我没吵，你们来看，我看见的那些人他们又来了，就站在我门口！”
一个胖护士十分不满地走了过来，“知道你看见了，跟你的朋友说再见，太晚了，不许聊了。他们在哪呢？”
“就在你旁边呢。”
胖护士特像那么回事的，冲着身边就抬手驱赶起来，“走了走了，现在不准探视了，明天一早再来。”
祝海月就这么瞧着她煞有介事地赶着空气离开，走出两步又回来对男人说：“你朋友说了明天再来，你快点睡觉去，不然一会医生来了给你打针。”
男人不言语了，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
祝海月看得一乐，白镜则嘱咐了男人一句：“你还是假装看不见吧，早些出去过正常日子。”
第28章 这是帮你
刘婷婷的气息自走廊最里的病房里流露出来，二人穿墙而入，只见一张床孤零零地放在墙角。
床上，一个由被褥床单裹得严严实实的大球缩在一角。
刘婷婷真的希望自己疯了，那晚的记忆始终牢牢锁在她脑子里，为了给爸爸一个惊喜，她特意改签了机票没告诉他，却怎么也想不到那晚成了她这辈子的噩梦。
如今她一闭上眼睛她爸的脸就浮现面前，两只手还不停地在剥她的衣服，她只能一件件的穿，把所有能穿的都穿到身上。
白镜说：“她受刺激太大。”
祝海月抬手掐了个诀，那一团巨大的被子忽然抖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似大楼坍塌，轰然倒下。
她走上前，轻轻将被子拉开个角，里头，一张憔悴的容颜陷入沉睡。
“走吧，完事。”
“你就只将她记忆抹了？那她出院后怎么办？”
祝海月耸了耸肩，“他爹做的恶是真实存在的，为人子女该面对的她必须得面对。”
刘婷婷一觉醒来正是医生查房的时候，一队医生鱼贯而入，她有些口渴，耳朵里跑进他们的对话。
“这个病人问题不大，轻微狂躁，再观察观察。”
她揉了揉眼睛，手才抬起来一股酸腐的汗味就扑鼻而来。
“医生，我没事了，能出院了吗？”她有轻微躁郁症，她是知道的，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居然严重到住进了医院。
医生抬了抬眼皮，看她，又问了几个问题，似是觉得她好得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扭头对身后的人交代了几句。
“再做几个检查吧，确认没问题后我们会通知你家属的。”
几天之后，医院确认了她符合出院指标通知了她的家属，接她出院，但是来接她的不是她爸，是她二姨。
她很纳闷，爸爸不仅没来医院看她，更连出院都没来接她，这让她十分不高兴。
“我爸又去哪出差了？”她问道。
二姨犹豫了一下，开口告诉她实情，“婷婷，二姨告诉你，你别着急，你爸因为点事被组织上带走调查了。”
“我爸犯什么错了？”她十分震惊，爸爸这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她从小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每天加不完的班写不完的材料，整个院子里他们家灯永远是最后一个熄灭的。
自幼她就知道爸爸辛苦，她的作文里，永远都写爸爸是她人生的好榜样。
也正因如此，每当她在学习上有了任何困难时，爸爸点灯熬油认真工作的劲头便是她最好的指路明灯，她对自己要求严苛，稍有退步不用别人说，自己就先急起来了。
这几年好不容易走上了领导岗位，日子稍微松快些，怎么坏事就摊到他头上了。
二姨没直接回答她，却旁敲侧击地问：“婷婷，你爸他，对你……”
二姨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地，搞得刘婷婷摸头不着脑：“对我什么？”
侄女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她随便找了个由头把没说出口的话遮掩了过去。
刘婷婷没想到这次的事如此严重，刘剑昌违纪违法的调查通告没多久就公示了出来，虽然内容并不详细，但那几条大方向的术语已经将他这个人板上钉钉地否定了。
她的世界彻底坍塌，从小到大最坚定的信仰就这么被摧毁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信，直到一个月后才总算见到牵肠挂肚的爸爸。
父女相见，场面却说不出的怪异。
刘婷婷迫不及待询问着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剑昌闭口不言，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她希望他说一些自证清白的话，可到头来，刘剑昌说的却只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有罪，婷婷，别恨爸爸。”
“你到底怎么了？你做了什么事？”
可一直到会面结束，刘剑昌都再没回答她任何问题，甚至连头都没再抬一下。
……
午夜的大学校园，顶层的教学楼上，时英杰已经开了第二罐啤酒。
“英杰。”娇软的女声自身后响起，时英杰回头，师师翩然而至。
他抬起胳膊擦了下嘴边的酒，有些拿不准该如何称呼她，“我该叫你徐菲菲还是师师？”
她浅笑，“你喜欢叫什么便是什么。”
她一颦一笑皆风情万种，时英杰实在难与当初那个害羞内向的徐菲菲联系起来，于是称她作“师师姑娘”。
师师信步上前，站在他身侧，“是你揭发的夏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