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英才摇了摇头，“到目前为止我们基本上把他经手的所有相关企业都调查了一遍，包括经侦那边我们也去了，初步排查下来应该是不存在关联。”
“那就还是回到最初的角度，从家庭关系着手吧。”
“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刘毅杰有个前妻，明天我就联系去一趟家里，深入问问情况。”
可当时英才和小杜按照地址找到沈燕家时，见到的却只有家门口贴着的白色对联和紧闭的大门。
他敲开邻居的门，询问下才得知沈燕于几天前去世的消息。
邻居对警察知无不言：“明天就在殡仪馆办告别仪式了，要不你们等他们办完事了再来。”
小杜一听殡仪馆，很来劲，“在哪个殡仪馆？”
“幸福堂。”
巧了么这不是。
……
沈燕的告别仪式十分简单，沈家二老带着刘丁丁给亲友们一一鞠躬，大家的心情都很悲痛。
有女性亲戚走到沈母面前，拉着她语重心长，“大姐，也别难过了，小燕是解脱了。”
沈母叹出口气，一行泪滑落下来，“她要是一直没醒过，就那么走了，我也还好受些。偏偏……”
刘丁丁舍不得外婆太伤心，体贴地靠了过来，挽着她的胳膊。
沈母突然就醒悟过来，仿佛一股力量注入了自己体内，她收回伤心，眼里燃起希望，“她就是不放心丁丁，非是要亲手把他交给我们。”
亲戚附和着安慰鼓励了几句让到了一旁，沈母正揽着丁丁，身穿西裤皮鞋的两条腿就走入视野。
抬头，正是衣着精致的唐尧。
沈母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真的来。
“二老请节哀。”唐尧说话时，身后的四个随行人员已自觉将两个花圈抬到了沈家人身后。
沈父也走了过来，几人寒暄了几句。此时为数不多的亲戚们已经来告别的差不多了，有工作人员叫走了二老商议接下来的流程，把刘丁丁留在了唐尧身边。
“叔叔，谢谢你之前帮了我们。”
唐尧低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旁，没说什么，只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帮我跟丁丁说句话吧好不好？”沈燕急切地拼命对着他说话，她的魂魄已经变得隐约起来。
可惜唐尧的目光再未在她身上聚起焦来，继续无动于衷。
“你刚才明明是看我了！”沈燕惊喜万分，她绕到唐尧面前，“你上次帮了我一回，你是好人，你再帮我一次吧！帮我再跟丁丁说句话吧，告诉丁丁我对不起他，我……”想说的话还有一箩筐，叫她怎么舍得走。
唐尧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颠来倒去还不是这些，有什么意思！赶紧上路吧，再不走，你可就永远走不了了~”一个空灵妖娆女声从前方响起，唐尧瞬时抬头朝着沈家的人群看去，注意力却全在余光里，这是只漂亮的女鬼，和她并排站着的是个壮硕的黑面鬼，一脸络腮胡，目光凶狠。
想起最近他频频见鬼，看来这二位今日也是冲他来的了，他也倒不怕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失望，失望来的不是祝海月。
不等沈燕作答，一个跌跌撞撞拖着残腿的醉鬼游荡进了这里。
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喝多了。
师师捂着口鼻，略有嫌恶地挪了挪，醉鬼一见很是兴奋，大着舌头问：“问问你们，回市里怎么走啊？我找来找去死活找不着路。”
眼看就要冲唐尧撞过来，他还在犹豫到底躲不躲时，身后竟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他趁机先退了一步才回头，刚好避开了那醉鬼。
叫他的竟是时英才。
“时警官，你怎么在这？”
时英才避重就轻道：“顺路。”他耸耸肩，“本来是打算找刘毅杰前妻的，没想到……”
唐尧没在意他为什么顺路，他如今一心二用，完全不想应付时英才。
而醉鬼见师师刑干均不理他，干脆转过身来堵住他们，血淋淋的后背暴露在唐尧面前。
这一幕直接让毫无防备的唐尧猛地闭上了眼睛，果然这个地方，鬼比活人多。
再睁开时又觉得那漂亮的女鬼似曾相识，他又一次看了过去。
原来是那个女大学生，只不过这次的她变成了鬼。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唐尧正想着怎么客套地与时英才作别，就听那漂亮女鬼又开口了：“这不是时英杰的哥哥吗？他叫什么来着？”
壮鬼压低着声音答她：“这是英才，永昌的大儿子，他的名字还是娘娘取的呢！”
唐尧眼珠子一亮，脑子里仿佛炸开了花，目不转睛地盯着时英才。
时英才自然看见了师师他们，也听见了他们的话，可他早已习惯在活人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眼见唐尧盯着自己，只奇怪道：“怎么了？”
再回神，醉鬼已不知所踪，身边的刘丁丁却突然说话了。
“叔叔，你是不是看见我妈妈了？”刘丁丁十分敏感，他一直觉得唐尧与众不同，始终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时英才怔住，这才看了看唐尧身边的小男孩，“你是刘丁丁吗？”
刘丁丁点了点头，却不管他，只继续追问唐尧：“叔叔，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看见我妈妈了？”
时英才抬头往四周看了看，除去师师与刑干外，他能看到殡仪馆内有着一些模糊的暗影，但却看不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