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哥哥的屋子里,多了好多以前都没见过的东西。
苏兰玉解释说,这些都是他那个做生意认识的朋友送的。
越临许是对京城不太熟悉,总是就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向他请教,加上他很重视这次合作,每次都会耐心解答她的问题,这样一来二去,越临便送了他许多东西,说是为了感谢他。
他本来是推辞了的,毕竟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越临却说这是漠北人的习俗,要给合作伙伴送东西,才能代表着生意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他不清楚漠北是不是有这样的习俗,越临还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漠北人,于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收了她的东西。
只是最近,越临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而回什么样的礼,也是个让他十分头疼的问题。
苏官小手扒着桌子,下巴放到了桌子上,发现桌案的角落里还摆着一把匕首,仰起头,好奇的问苏兰玉,“哥哥,这个漂亮的匕首也是你的朋友送的吗?”
要不是苏官说了,苏兰玉还不知道越临中午送给自己的东西里,居然还有一把匕首。
他把匕首拿了起来,如同苏官所说的那样,外观十分的漂亮,上面还镶嵌着几颗紫宝石,不禁让他想到了越临那只深不见底的紫眸。
苏兰玉将匕首缓缓抽了出来,虽然这明显还是一把没有开过刃的,但他只是不小心离得近了些,垂在胸前的几根头发便被弄断了。
丝毫不用怀疑,若是碰到肌肤的话,定然会立即见血。
他十分不解,越临为何会送他匕首。
但无论如何,他最好还是得寻个机会还回去。
第87章
谢邙身上落了伤, 这半个月都待在自己的府邸里,京郊大营的差事暂时全权交给了平阳侯来处理。
好在她年轻,加上这些年都待在军营里, 身子骨比一般人不知道要强健多少,若是换了另外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 恐怕还未撑到行刑完毕, 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但哪怕她是铁打的,八十庭杖下来, 也不得不卧床休养。
纪清阁专程来看了谢邙, 相比较于一开始的血肉模糊, 鲜血淋漓, 只能躺在床榻上, 她现在已经能够坐起身来了, 只是时辰却不能太久, 大夫还特意嘱咐说,她还暂时不能做一些幅度大的动作, 这两个月里,动武更是不要想了。
谢邙现在的情况特殊, 纪清阁便让她好好休息, 不用再遵循什么君臣之礼了, 而且哪怕谢邙没受伤,凭着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情谊, 便不必如此恪守这些古板的规矩。
谢邙摁着胸口,忍不住咳了一声, 气息有些微弱, 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听说殿下如今都做母君了, 可惜微臣行动不便,没能去参加两位小殿下的满月宴,等微臣好了之后,就去东宫探望两位小殿下。”
看着谢邙没有恢复血色的脸,纪清阁扶着她,道:“不用那么着急,你先把身体给养好,才是正经事。”
纪清阁又详细问了几句谢邙的身体情况,之后面露犹豫,道:“孤来时见到了谢伯父,他说谢老将军知道你受伤的消息后,在祠堂里坐了整整一晚,还要为了这件事进宫面圣。”
谢老将军为国效力多年,膝下就只有谢邙一个女儿,而谢家世代忠良,满门忠烈,谢邙也是谢家如今最后的血脉。
哪怕谢老将军跟谢邙之间有诸多的摩擦,更甚至严重到要断绝关系的地步,但谢老将军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女儿的,说什么都要进宫,好好寻景帝讨个公道的,但她年纪大了,身上又有不少的陈年旧伤,加上在祠堂里受了凉,第二日便病倒了。
谢邙在听到谢老将军病倒的消息后,垂下了冷淡的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从有记忆开始,逢人便被说是谢将军的女儿,哪怕她在军营里混出了一些名堂,但还是去不掉名字的这个前缀,每当人们提起她时,都会带上她母亲的名讳。
年轻气盛的她迫切想让别人承认她的实力,真心服气她谢邙这个人,而不是觉得她是躺在祖辈们和母亲的功勋上,才有这样的成绩。
于是她便拼了命的在军营里拔尖,那时候她的心思也很单纯,觉得只要肯努力,有朝一日一定能够让自己的名声盖过谢家的先祖们,以及她战功赫赫的母亲。
可谢老将军明显不想让女儿再去刀剑无眼的战场涉险,她想让谢邙待在京城里做个闲将,谢家的先辈们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就连她也好几次死在战场上。
若是谢邙也在战场上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谢家的根也就要在此断了。
可谢邙的抱负,跟谢老将军为她打算的一切起了冲突。
在最轻狂的年纪,谢邙并不甘心躺在谢家先祖们的功勋上安眠,正也因为这样,谢邙跟谢老将军母女才会反目成仇,谢老将军不知打断了多少跟棍子,最后还是没办法阻止谢邙远走边关。
见谢邙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谈,看来还是没能解开这个心结,纪清阁便转而道:“近来朝中局势多变,孤那个二皇妹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了,不过你放心,孤定不会让你白挨这八十板子。”
这件事表面上看是东宫做出了退步,把谢邙给推了出来,但实际上,谢邙挨的这顿板子不仅堵住了谈家的嘴,还激起了朝中一些武将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