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窗外探出了个鬼鬼祟祟的脑袋,少年的一角红衣也露了出来。
窗户不小,却也不大,就在对方思索是先进人,还是先把食盒放进来时。
谢邙的唇微勾,“门没关。”
孟清澈后知后觉道:“哦哦。”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都没怎么走过门...
孟清澈从屋子的门走了进来,见谢邙坐在床榻上,只披着一件外衫,孟清澈本来觉得这样直视有些不太好的,毕竟他还是未出嫁的公子,但看见谢邙的胳膊上还绑着绷带,杏眼微微睁大了一些。
他明明差不多每日都来的,她什么时候受的伤,他居然不知道。
谢邙将衣服穿好,低声道:“这是在战场上受的旧伤,没什么大碍,敷些药就好了。”
孟清澈愣愣的点头,然后将食盒放到床榻边的桌子上,“东宫里的厨子做的荷花酥味道很不错,你在军中应该没吃过吧?我今天恰好去了东宫找官官玩,顺便就带了一些给你,原本是想下午就来的,但我阿娘突然回来了,就只能耽搁到现在了,不过我出门前让人热了热,现在还是热乎着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孟清澈没有说里面还有自己亲手做的糕点。
谢邙听着少年的温声软语,冷冽的眸子也柔和了不少,“多谢。”
出于愧疚,以及不想要亏欠别人的心理,孟清澈这段时间一直都有来看她,时不时还会带一些东西,陪她说说话什么的,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以前那样僵,反倒有些像正常朋友了。
但就算是朋友,孟清澈也不会大大咧咧到去坐女子的床榻,便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后,望着谢邙的脸,笑道:“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应该很快就能好了吧?”
谢邙听着他的话,总觉得话里有话,并未立马回答。
孟清澈挠了挠脑袋,道:“既然你都快要好了,那我之后可能就不会来了,我从家里翻墙出来,我的贴身小侍每天都在为我担惊受怕,要是被我阿娘知道了,他也逃不了责罚,而且这样算是私会外女,总是不太好的。”
谢邙听完他这番话,垂眸轻声道:“如果不算是私会外女呢?”
如果她不犯浑,早该在一年前就成了婚,也许她现在也能跟太女殿下那样子,儿女双全...
孟清澈的眼睛里闪过大大的疑惑,“啊?”
谢邙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孟清澈没心没肺道:“要是未婚妻夫的话,那才不算私会外女,但我们早就退婚,没有任何关系了...”
每一个字都犹如针一样,扎在谢邙的心上,可偏偏孟清澈说的是实话。
谢邙深深的望着红衣明媚的少年,“若我重新提亲呢?”
孟清澈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他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但谢邙却又说了一遍。
孟清澈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差点都把椅子给撞倒了,他心情复杂道:“不是,你能不能不要开玩笑,我跟你怎么可能再...怎么可能?”
退了婚再上门提亲,古往今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事,而且这是把他当作什么了?
孟清澈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然的话,他肯定会忍不住想要揍谢邙一顿泄气的。
孟清澈在瞪了她一眼后,就往外跑了,这个将军府,他以后是肯定不会再来了!
谢邙召来心腹,吩咐道:“务必安然无恙的将孟公子送回去,不要让他发现。”
心腹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毕竟少将军从来没有派人护送过哪家的公子,这回却是前未婚夫。
难不成是少将军悔不当初,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
苏兰玉这日又与越临约了在酒楼用饭,顺带开始教她认一些汉字,都与越临做了那么久的生意了,他才发现越临其实是看不懂中原的汉字的。
意外知道的时候,苏兰玉的美眸里带着惊讶, “可你来寻我的时候,在前厅不是还欣赏字画吗?”
越临头回有了窘迫的感觉,“只是觉得好看。”
实际上还是一个字都看不懂的。
苏兰玉并没有因此嘲笑她,而是轻笑道:“其实那些都是我写的,你喜欢就好,那样的话由我来教你认字,你学得应该也会快一些。”
苏兰玉的手腕纤细,身为男子力气也并不大,相较于那种豪迈奔放的字体,他笔下的字犹如仙露明珠,如他本人一样秀雅。
所谓字如其人,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他执笔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下两个字,示意越临过来看,“这是你的名字,越临。”
越临凑了过来,苏兰玉的指尖白皙修长,仿佛还泛着一层莹光,而执笔的时候,更显得皓腕如玉,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握住那只手。
越临没有走神太久,很快就认真的望向自己的名字。
她私心想要再看苏兰玉写字的模样,紫眸望向他的面庞,“我还有姓氏。”
苏兰玉眉眼温和,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越临的喉咙咽了咽,声音有些微哑,“阿史那,是我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