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玉耐心的给苏官演示了一遍,只用了寥寥几针,果然就收上了。
苏官忍不住赞叹道:“哥哥好厉害。”
金龙一共有四只爪子,第一只爪子完美收了针,但接下来苏官突然忘了该怎么起针的,好在有苏兰玉在,很快又提醒他想了起来,苏官不禁感叹,果然有哥哥的感觉就是好。
但苏官突然想起,现在是有人跟自己抢哥哥的,便闷闷的问道。
“哥哥,你和那个谁怎么样了?”
苏官不想叫嫂子,也不想说名字,便只能用这个称呼来替代了。
“谁?”苏兰玉还有些疑惑苏官在问谁,但看到弟弟撅起来的小嘴巴时,他反应了过来,“你问的是越临吗?”
苏官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苏兰玉笑道:“我跟她很好,放心吧,她没欺负我。”
他和越临的感情很稳定,越临更是处处都顺着他,如今家里的妹妹弟弟都知道他和越临的事了,而他也在找合适的机会,摆到明面上跟母父坦白。
苏官哼哼道:“她敢!我可不是好惹的。”
苏兰玉握住苏官的手,心里涌起了暖泉。
他永远都记得,在司家主君上门退婚的时候,弟弟挺着大肚子,还挡在他前面护着他,哪怕他真的跟越临修成了正果,在他的心里,弟弟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人。
兵部侍郎奉谈侍中的令带兵进宫,对于纪贞刚下的命令,为难道:“二皇女,那是东宫,有金吾卫重重把守,若想要攻下来,简直是难如登天。”
纪贞又问道:“若集结全部兵力,趁乱从中带一个人出来,有几成的把握?”
兵部侍郎不知道纪贞为何如此执着东宫,等陛下驾崩,宫中的贵君拿到传位诏书,届时二皇女不就能直接坐上皇位了吗。
她估算着兵力,如实道:“至多五成。”
纪贞定定的看向东宫所在,“够了。”
执棋人虽然撕破了脸,但棋局却还在继续,谈侍中早已没了下棋的心思,见纪清阁居然还在摆弄棋子,这样的沉稳心性,若是二皇女能有一半,早就得了景帝的欢心,她也不至于为了扶二皇女上位,如此费尽心机。
谈侍中讽刺道:“太女殿下不走,怕是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的吧。”
她从兵部借调了兵力,此刻一部分就埋伏在殿外,而下棋只是用来拖延时间的手段。
原本她也不想如此大动干戈的,可谁让纪清阁如此不识好歹。
“孤并不打算走。”纪清阁从容道。
“毕竟孤还想看看谈贵君,究竟能不能从母皇那里拿到传位诏书。”
谈侍中的计划,便是支开守在帝王寝宫外的金吾卫,让谈贵君进去将传国玉玺偷出来,伪造一份赐死纪清阁,传位给纪贞的诏书。
只要纪清阁一死,那些朝臣就算是知道了传位诏书是假的,可就只剩下了纪贞一个皇女,能够名正言顺坐上皇位的,也就只有她。
她筹谋多日的东西,被纪清阁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谈侍中有那么一丝的慌乱,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便是纪清阁知道了又如何,她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与此同时,帝王寝宫内,谈贵君将书架都翻了个遍,终于发现传国玉玺就被放在最里面的格子,将传国玉玺拿在手里时,他的手都有些抖,但他心里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激动,在深宫的这十几年来,这被迫居于一个商户子之下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他本该是要立马离开的,但是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景帝的床边。
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景帝,她的鬓角已完全斑白,曾经威严的帝王,此刻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谈贵君伸出手,却迟迟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景帝年轻时生得十分俊朗,虽然是不受宠的皇女,却有一身的好骑术,可没有几个世家公子愿意嫁给这样一个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的妻主。
谈贵君与景帝相差七岁,他上头还有一个庶出的哥哥,庶兄到了议亲的年纪,母亲打算将他嫁给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太女做妾。
他还记得庶兄牵着他的手,指着还是皇女的景帝,教育他道:“语弟,你以后要是嫁人,一定不要嫁给这种没出息的女人,要像我,要嫁就嫁未来的九五至尊。”
他点了点头,记住了庶兄的这番话,可不到两年,庶兄就凄惨的死在了太女的后院里,没能活到太女登基的那天,而最后登上皇位的,则是那个被庶兄说是最没出息的女人。
当他十七岁时,再次见到了景帝,那天的晚宴上,她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高位上,与七年前的落魄皇女截然不同,已经是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当晚他在母亲的安排下,进了景帝休息的寝殿。
年轻的帝王被故意灌醉,眼神都是迷离的,望着他的时候,温柔的喊他笙笙。
可他是谈青语,是谈家的嫡公子,哪怕被骗过一次,他还是京城里出身最高,最好的世家公子,有着自己的骄傲。
而若是不进宫,他便是谈家的一颗没有用处的弃子。
于是他颤抖着手,抱住了景帝。
他相信假以时日,景帝一定会发现,他比一个商户子对她更有用,也更值得喜欢,可事实是他太天真了,景帝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林后,心里完全没有他的半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