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捏了捏酸痛的眉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父后这几日总是一个人待在椒房殿,你这两日寻个时间带太女夫进宫给你父后请个安吧,顺便陪他说说话。”
纪清阁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应道:“是。”
纪清阁回到东宫后,见苏官半躺在美人榻上,便想要抱抱他,苏官赌气的推开她,气呼呼道:“我以后再也不信殿下的话了!”
纪清阁明明都没睡多久,看起来却还是这般神清气爽,这样充沛的精力让苏官很是嫉妒,可这最后苦的人却只有他自己。
苏官可怜兮兮的控诉道:“殿下是大坏蛋,老是欺负我,还不让我睡觉。”
纪清阁笑着抚了抚苏官的下巴,眸子里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故意,“我让你先睡,是你自己不睡的,还老是跟我撒娇。”
苏官想说哪里有这回事,但他一个不注意,便被纪清阁抱了个满怀,清澈的小鹿眼里顿时充满了懊恼,嘴巴也跟着撅了起来,纪清阁埋在他脖颈处,吸了吸他香香甜甜的味道,笑道:“瞧,现在又在撒娇了。”
苏官小声的嘴硬道:“我才没有。”
雪团这时候又来找自己的小主人玩,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它丝毫不知道小主人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又看到了那个揉过它脑袋的女人。
它走到两个人面前,先看了看苏官,然后好奇的望向纪清阁。
它在小主人身上闻到了这个女人的气息,而且还十分浓郁,不是短时间能沾染上,也不是轻易就能消散的。
一般猫咪是靠舔舐让物件沾上自己的味道的,难道小主人也曾被这样标记过了吗?
雪团顶着毛茸茸的脑袋,在两个人之间来回观望,试图弄清楚这个问题。
苏官现在顾不上雪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小动作。
他不满的哼了一声,纪清阁看着他红红的脸颊,生气的小模样,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一整天都抱在怀里不撒手。
她低头想要亲一亲苏官的脸,苏官想要躲开,一不小心错了位置,结果被她亲到了嘴巴,气得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纪清阁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两声。
“还能从床榻上下来吗,午后我进宫给父后请安,要不要去?”
苏官一听,便什么都顾不上了,脱口而出道:“要去!”
“殿下之前就说要带我去给父后请安的。”他攥起拳头,在纪清阁肩膀上轻轻捶了一下,“殿下要是不带我去的话,我就...晚上不让殿下上床了。”
“力气还挺大。”纪清阁调侃道,握住他的拳头,“都这样说了,看来今天背都要把你背到宫里了。”
椒房殿内,英崔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林后,悄步上前,低眉禀报道:“君后,谈贵君今日又称病,叫人去养心殿把陛下请了过去。”
谈贵君是谈家的儿子,也是谈侍中的嫡子,出身高贵,若论起家世来,他便是景帝后宫中最显赫的一个。
谈贵君刚入宫没多久便生下了二皇女,他有着皇女傍身,除了林后外,便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平日里也没少干欺压嫔夫的事。
谈侍中的父亲谈老太师是景帝的老师,景帝当年登上皇位,有着谈家一份辅佐相助的恩情在,但谈家这些年来愈发嚣张跋扈,惹得景帝不悦已久,但看在谈老太师的面子上,景帝并没有动谈家。
谈贵君在生下二皇女后一直无所出,但他并不满足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这些年没少想着法儿用各种理由让景帝去他的宫里。
林后闻言,将手搭在椅子上,淡声问道:“陛下去了吗?”
英崔犹豫了一下,答道:“陛下去了。”
林后神情不变,忽然问英崔,“谈家的人最近是不是屡屡在朝堂上动作频频?”
英崔点头道:“是。”
林后薄唇轻抿,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像是在担心什么,英崔见状宽慰道:“君后放心,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陛下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清阁一直以来都让我很放心,只是陛下...”林后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罢了。”
林后说完后便没有再开口,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许久,久到英崔都忍不住开口道:“君后,起风了。”
林后抬起眸子,定定的窗外看了看,并没有起身的打算,“我再坐一会儿。”
英崔还想劝林后回内室,毕竟林后的身子经不起吹风,可是林后看起来温温和和的,有时候却十分固执已见,无论如何都劝不动的。
就在他发愁时,在看见进来的两人时,仿佛看到了救星。
他赶紧迎上去,给纪清阁和苏官行了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林后听到细微的动静,刚想睁开眸子,便感觉手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在看到苏官蹲在自己面前时,有些惊讶道:“官官,你怎么来宫里来了?”
“殿下带我来给父后请安。”苏官缩了缩身子,往林后膝处靠了靠,软声道:“父后,这里有风吹,好冷呀。”
听他这样一说,林后也感觉身上有些凉,怜爱道:“是有些冷,那便回内室吧。”
英崔见苏官将林后扶到了内室,忍不住感叹,还是太女夫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