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官满脸困倦的埋在纪清阁的怀里,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坚持道:“要、要回家。”
再不回家的话,说不定下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苏官委屈的想着。
纪清阁轻笑起来,低声道:“好。”
柳府内,柳归浅晨时便起了身,她到后院去给柳主君请安时,柳主君正在梳妆,见到她还有些惊讶,继而道:“浅儿,你才刚回来,眼下又不是在国子监,怎么不多睡会儿?”
柳归浅道:“孩儿习惯了早起温书。”
柳主君既欣慰又心疼,世家子弟中不乏纨绔之辈,仗着长辈作威作福,一点儿不思进取,他的女儿却一直都是同龄人中的翘楚,十五岁便通过了国子监的校考,还被郭祭酒收为学生。
柳主君嘱咐道:“眼下离春闱还有好几个月,别累坏了身子。”
“孩儿有分寸的。”
柳归浅陪着柳主君说了一会儿的话后,便忍不住问道:“父亲昨日可是去了司家观礼?”
柳主君有些奇怪柳归浅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毕竟柳归浅向来是不太爱管别人家的事的,他道:“是啊,司家大小姐行冠礼,司家主君请了不少人去,苏家人也去了。”
柳归浅不动声色的问道:“苏家都去了谁?”
柳主君点头道:“我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就只看到苏家大公子,也不知道苏家后面有没有其他人来。”
柳归浅没有在柳主君口中听到想听到的人,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柳主君话锋一转,道:“不过说起来,自从苏家小公子出嫁后,我就没见过他了,他出嫁那日,苏家主君还请我去添福,我从来没见过那般标志的人儿,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听说嫁进东宫后,太女殿下很是宠爱他。”
柳归浅离京两月,京城中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其中就有陛下赐婚,苏官嫁到东宫,柳主君将这件事说给了柳归浅听,末了,发现柳归浅有些失魂落魄,不禁问道:“浅儿,怎么了?”
柳归浅及时回过神,摇头道:“孩儿无事。”
柳主君没看出来什么,想起方才的疑惑,问道:“你为何突然会想问起观礼的事了?”
柳归浅道:“孩儿之前跟司家大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只是随口一问。”
柳主君却是不信,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你之前与我心中已有了相中的人选,等回京后才能告诉我,如今可能说了?究竟是哪家的公子,我明日就上门提亲去。”
柳归浅喉头微涩道:“父亲莫要问了,我现在还不想成婚。”
柳主君只当她是在不好意思,顾及着年轻人的面皮薄,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多说了一嘴:“不过能被你相中,想必是很不错的孩子,若是不早早定下的话,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到时候可有得你后悔的。”
柳家是高门显贵,柳归浅又是个品行相貌都出众的,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嫁进柳家,柳归浅却一直没有对哪家公子表露出过多的关注。
柳归浅这样的表现,让柳主君愈发好奇她的心上人了。
第37章
如今朝廷渐渐分为两派, 一派拥护中宫所出的东宫,另外一派则暗暗支持着谈贵君所出的二皇女,其中大部分都是世家之流。
中宫的出身不高, 东宫也不依赖世家,连娶的太女夫都不是出身世家, 与之相对比的是, 谈家几代都在朝中任重臣,根基深厚, 若是二皇女得以登基, 对世家是最有利的。
费尚书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她并不是正统的世家贵族出身, 家族曾经落魄过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她韬光隐晦多年, 在官场崭露头角后才好起来, 前任吏部尚书可以算是她亲自拉下马的。
景帝仍在壮年,费尚书是个眼光毒辣的人, 她觉得就凭着二皇女的德行,怕是短时间内根本动摇不了东宫的储君之位, 二皇女身后是有谈家, 但单看东宫麾下的属官们, 都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费尚书想要为东宫效力,但苦于没有好的路子, 听了费主君的建议后,她便决定试试, 让费主君以官眷的名义去东宫拜访太女夫, 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探出太女殿下的意思。
费主君昨日回来后,表示太女夫对政务一无所知, 心性也单纯得跟个孩子似的,但他并不是没有一点收获,靠着一些事跟太女夫拉近了一些关系,这样倒也方便以后多走动拜访东宫。
费尚书问他是何事,费主君却笑而不语。
早朝开始前,费尚书站在文官的前列里,正低头思索着该怎么继续向东宫传达自己的忠心,毕竟太女殿下可以算是软硬不吃,就在她苦恼时,却见着滚红色朝服的太女殿下从她身边路过,像是对她笑了一下。
费尚书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太女殿下怎么会对她笑呢,难不成是太女夫吹的枕头风成功了?
纪清阁虽然没有睡上多久,但却一点儿也不困,气色也是出奇的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快意事,脚步也比平日里轻快了不少,只是相对而言,苏官却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连路都懒得自己走。
半春见他都在马车里睡着了,忍不住道:“小公子,您怎么不在东宫睡够了,再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