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休息不好告假就是,哪有这么折腾自己的?”
“妾身无事。”
“还说无事,真出了事儿就晚了。”嘴上虽说着严厉的话,宝亲王的手却抚上了容与的小腿,轻轻按了起来。
容与一惊,想抽回腿,但是宝亲王的手劲太大,容与挣了几下也就算了。
宝亲王见容与不再挣扎,放轻力气,顺着脉络开始按起来。
“爷回来就命李响去查了,李庄说是黄氏将他引开,回来时正好看见黄氏推了宸璜一下,宸璜正巧在湖边,就跌落下去,身边那两个小太监倒是护主的,跟着跳了下去,给了李庄救人的时间。”
“李庄?”
“就是那个守锦鲤池的太监。”
“是他啊,还多亏了他,要不然大宝怕是.....”
“也就是你心软,爷命他守着锦鲤池竟敢受了他人蛊惑,不堪大用。”宝亲王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念在他到底救了宸璜的份上,领了二十棍让他继续守着锦鲤池了。”
“也好。”
“那黄氏为何要推大宝?”
“黄氏咬定了说是宸璜和宸理对她不敬,不过爷问了宸理,是黄氏主动惹的事儿,跟宸璜宸理没关系。”
“那爷打算如何处置黄氏?”
宝亲王一时沉默,容与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黄氏白日里倒下的时候,似乎是......
“爷?”容与的声音颤抖地很明显,宝亲王听得一清二楚。
“黄氏小产了,胎儿尚未满一月。”
容与脸色瞬间惨白,满眼惊恐看着宝亲王,眼里隐约蓄上了泪,应是白日那巴掌,才让黄氏......
只是宝亲王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如此注重子嗣的皇家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自己就算了,会不会连累宸璜宸玥?会不会连累肚子里这个孩子?
“爷把这件事压下去了,阿容,这不是你的错。”宝亲王的声音低沉,听得容与心头一颤,泪水再也忍不住,直直落下。
面对面坐着,像是也落在了宝亲王心里。
宝亲王心里真的不可惜吗?
是有的,那毕竟是一个孩子,是他的骨血。
这纯粹就是子代母过。
可是宝亲王心里也清楚,这事儿罪魁祸首是那孩子的生母,是黄氏。
若不是她不安生主动挑衅,怎么会让宸璜落水,又怎么会受了那一巴掌,全部都是自找的。
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自然比不过长成的大儿子,也自然比不过容与肚子里那个已经会动的胎儿。
而一个黄氏定然也不能让他舍了容与。
宝亲王始终记得,七年前在皇子所,十四岁的自己许给容与的承诺,哪怕现在有了许多妾室,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得过容与在他心中的位置。
所以这一次,知道事情都来龙去脉后他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就是将消息压下去,他不顾王妃的阻拦,直接将黄氏关了起来,更命令所有在场的人都闭紧嘴巴,否则他不介意杀人灭口。
没办法,他太知道父皇对孩子的态度,要是知道了府里的这些事儿,容与不会好过。
在元立帝心里,没有什么谁对谁错,没了孩子那就是容与的错,等到容与产下肚子的孩子,很可能就是废了容与的圣旨。
宝亲王太知道那位的手段了,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先一步封锁消息,但愿可以瞒住吧。
宝亲王倍感压抑,不只是失去了一个孩子,还有那种无力的感觉越发明显,他不想这样,他想要那个位置,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阿容,爷答应会护着你,就一定能做到。”将容与搂进怀里,不让她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
容与在宝亲王的安抚下慢慢平静下来,她也伸手侧面环住宝亲王,没再开口,眼泪蹭在他的衣袖上。
还是很害怕,可是若是一切重来,她还会这么做。
身为一个母亲,没有道理要忍受一个伤害自己孩子的人。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在黑夜中彼此环抱,容与觉得宝亲王有什么不一样了,有些陌生却不让她恐惧。
他正在拼命成长,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真好,她想。
正院。
王妃知道宝亲王的决定后就沉默不语坐到现在,身边陈嬷嬷和琴棋书陪着。
“我竟不知,王爷重视她到如此地步。”
“主子,王爷重视的只是她的几个孩子,那些孩子不能有一个背负人命的生母。”白琴道。
“是这样吗?可王爷为何今晚还留宿东院了?”
“富察主儿动了胎气,王爷定是重视孩子才会去东院的。”
“行了,你们下去吧,陈嬷嬷留下。”王妃揉揉眉头,挥了挥手,白琴还想说什么,被白棋拦下拽着出了门。
室内只剩下陈嬷嬷的时候,王妃才全然卸下防备,整个人低迷了许多。
“主子,老奴陪着您。”
“嬷嬷,王爷是爱富察氏的吧。”
陈嬷嬷想开口安慰自家主子,想了想还是如实道:“老奴也不知道,想来是重视的。”
“是呀,王爷最重视的是侧妃,那我这个正妻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