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也带了一食盒冰雪小丸子给几位师兄尝尝。
观中众人有一阵子没见到师父与老师父,见到二人十分高兴之余,也对老师父的巨大变化感到颇为吃惊。
成礼看着他光滑而陌生的面容,忍不住问:“老师父,您的胡子出什么事了?”
虚谷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成礼,你千万记住,千万不可行差踏错,若不然日后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啊?”成礼一脸迷茫,看向傅绫,“五师妹,老师父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傅绫摸了摸他圆润的脸蛋,笑眯眯道:“老师父此话高深,四师兄你以后慢慢参详。我带了些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几名弟子很快便围住了食盒。
梅霁见师父神色落寞,劝慰道:“师父,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可心急。”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小安儿她不会再见我。”
梅霁顿了顿,“您先把身子调养调养,若是能恢复年轻时五六分的容貌,也许宋婆婆会顾念旧情也说不准。”
虚谷眼睛亮了亮,“清和,你也觉得我还有希望?”
“嗯。”
自那日后,虚谷愈发积极地锻炼身体,每日早睡早起,学着傅绫的样子洗护脸上的皮肤,甚至还掏出压箱底的钱,置办了几身新衣裳。
他平日里不修边幅,须发蓬乱,常穿着宽松道袍,有的还多有破损,若不是顶着虚谷道长的名号,说是路边的老乞丐也毫无违和。
正经改换一新后,虚谷瞧上去便整洁干净了许多,人也显得年轻了些,再出现在太守府门前时,门子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不过他还是没见到宋如安。
“什么?她出门远游了?去哪里了?何时回来?”
门子摇头道:“小的也不清楚。”
虚谷无功而返,回到山上继续锻炼。
与此同时,梅霁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
初时他穿着宽松道袍还不甚明显,随着腹中孩儿月份渐大,他的小腹便鼓了起来。
梅霁开始休息不好,脸色也多了几分憔悴。
这天,沐浴过后,他看着铜镜中的身体与脸,心中那股潜藏许久的担忧与恐惧彻底涌出——
若是他变得丑陋,绫儿便更不会喜欢他了吧?
梅霁眸光微垂,落在自己鼓起的小腹上,不成,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当日,他便独自一人下了山,来到了周大夫所开的医馆中。
低声说明原委后,梅霁看向周大夫,“我这样想,是不是不应该?”
周大夫边开补方边笑道:“道长也不必多虑,寻常女子有孕时,也多有忧虑,或是担心生长皱纹,或是害怕自己容颜衰老,惹夫君不喜。”
“道长虽是男子,但在意心上人的想法是相通的,这瓶药膏道长每日晚间涂抹一次,再配上这张养颜方子,道长所担心的事便不会发生了。”
梅霁接过药膏,谢过周大夫,回到了道观中。
弗一进门便看到傅绫满脸慌乱,见到他之后蓦地放松下来,“师父,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害我一通好找。”
梅霁下意识地将药膏藏在身后,扯谎道:“没什么,我就去四周散了散步。”
“那就好,方才蕴仪来找我,我先去看看她。”
傅绫离开后,梅霁方把药膏拿了出来,与方子一起,放在了枕下。
而陆蕴仪之所以来找傅绫,则是因为帮安修瑾寻亲的事。
“绫儿,安公子说,他兄长尚在襁褓时便被拐子带至锦城,他也曾派人查探,当年锦城内并没有什么百姓收养了孩子,倒是有几座尼姑庵收留了不少弃婴。”
傅绫道:“这也与他兄长的下落无关啊。”
“谁说不是呢,”陆蕴仪托腮苦恼,“还是说当年那拐子只是在锦城停留,后来又带着他兄长离开了?”
“安公子可说他兄长有什么特征没?”
“说是当时身上戴着一枚玉佩,上面好像刻有梅花还是菊花的……”
梅花……傅绫蓦地想起老师父所说的话,师父当年被遗弃在山下时,身上便有一枚梅花玉佩,难不成他就是这位安公子的兄长?
可世间有这么巧的事么?
傅绫犹豫片刻,还是未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反而道:“不如这样,改天你约安公子出来,我们见一面,让他画出那玉佩的样子,咱们也好帮他寻亲。”
“好啊!”陆蕴仪高兴道,“我就知道绫儿你最是热心肠了。”
傅绫送走了她,来到师父房里,见他穿着天青色宽松道袍,乌发垂肩,凤眸微挑,俊美的脸上一片柔和。
她看愣住,心跳快了几分,忙回过神,小心翼翼道:“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去寻找你的家人?”
梅霁凝着她,“绫儿为何突然问这个?”
“唔,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再过几个月师父腹中的孩儿就要出生,虽然有你有我,也有我父母外婆等人照顾,但亲人不嫌多嘛,如果她能有爷爷、奶奶……叔叔之类的,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