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有许多,是爹之前常看的。”
陆蕴仪摩拳擦掌,“那我今晚就开始品读!”
**
梅霁静养两日后,身体恢复如常,他同之前一样,穿着宽松道袍在太清观四处走动,他小腹明显耸起,却毫不避讳众香客惊疑不定的目光。
成守见了,不禁啧啧赞叹:“师父这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真真是叫人钦佩!要是我突然怀了孕,吓也吓个半死……”
成明笑嘻嘻道:“众所周知,一个人是无法怀孕的,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与师父春风一度,暗结下这个珠胎呢?”
成文没有回答,看向傅绫,“五师妹,你觉得谁嫌疑最大?”
傅绫:“……”
她佯作镇定,“锦城有那么多适龄少女爱慕着师父,而妖怪中也有许多贪图师父的美色,师父如此招人,那有可能与他那啥的人,便有很多种可能了。”
“兴许是有人投怀送抱,或者是妖怪使出狐媚之法以相诱……”傅绫侃侃而谈,“总之,嫌疑人有很多,我也一时没有头绪。”
成明笑嘻嘻道:“五师妹说得有理,不过再过几个月,这孩儿就要出生了,到时候娘亲不明,长大了难免不会被其他人欺负。”
傅绫一挑眉,怒道:“我看谁敢欺负她?!”
成文愣了一下:“五师妹,你怎么这么激动?”
“……”
傅绫咳了一声,“那个我是觉得师父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自然便是咱们师兄妹的小师妹,我们怎么能让她被别人欺负呢?”
成明奇道:“五师妹怎么知道师父怀的是女婴?”
傅绫被梗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胡乱猜的。”
说罢,她便寻个借口溜了。
其余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成明道:“我怎么感觉五师妹有事情瞒着我们。”
成守道:“该不会是她与师父……”
成礼瞪大眼:“啊?那五师妹岂不是变成了咱们的‘师母’?!”
成文轻斥一声:“莫胡说,五师妹性子虽调皮淘气了些,但还是很尊师重道的,应该不会轻薄师父。”
成明抿嘴偷笑:“大师兄,万事无绝对,不如咱们来试探一下,兴许就知道真相了。”
“你有什么法子?”
成明低声嘀咕了几句,其他三人怔了一下,“这样可行么?师父又怎会愿意见那些人?”
“咱们只需将师父请到院中凉亭,引其他人经过,再将五师妹叫来,便可知晓结果了。”
说做便做,成明翌日便从山下倚翠楼请来一名容貌清秀、身段婀娜的艺姬,让她扮作寻常闺阁女子,候在后院。
成文则将梅霁请到凉亭中,为他斟了杯清茶,“师父,方才天相似乎有异,所以徒儿才请您出来瞧瞧。”
放目望去,天空湛蓝,只悠悠浮动着片片浮云。
梅霁心下闪过疑惑,却并未作声。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黄衣女子朝他走来,柔声细语地问道:“敢问您可是长宁道长?”
“嗯,施主所为何事?”
那黄衣女子眼波流转,娇笑道:“久闻道长俊美如仙,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长可有还俗成家的想法?”
梅霁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并无半点妖气,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神色冷了下来,“施主若是无事,请恕在下失陪。”
说着起身欲走,却不想那女子竟十分大胆地来触他的手,梅霁下意识地避开,手背还是被她的指尖擦了一下。
他眉头一皱,任凭那女子如何叫喊,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在他走后,成明从不远处树后走出,递给了黄衣女子五两银子,她笑眯眯接过,“小道长,以后若还有这样的美差,请一定还叫我。”
她裙裾翻飞,蹁跹下了山。
另一边,梅霁回到房中便开始净手,洗了几回之后,他仍觉得很不自在,心里隐隐感到几分不安,好像很对不起傅绫似的。
他对方才发生的事颇为莫名,便去傅绫房中找她,看她能不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傅绫房里却空无一人,甚至找遍整个道观,他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难道是又下山回家了?
可她怎么没跟自己说一声……
梅霁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
绫儿她前几次愿意事事跟自己报备,不意味着她每次都要这么做。
她说与不说、想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他无从干涉。
外面阳光正盛,蝉鸣阵阵,梅霁出了身细汗,便回房沐浴。
如今他身体很是怕热,过每一日都如酷暑般,夜里也常常难以入眠,整个人比前阵子清减不少,愈发显得小腹高高耸起。
有时他看着镜中畸变的身体,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比从前更加患得患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不知道长可有还俗成家的想法?”
梅霁脑海中忽地闪过方才那女子的问话,下一瞬便浮现了他一身红衣与傅绫成亲的画面。
“有的。”他低声呢喃,将脸缓缓没入了水中。
而另一边,傅绫喘着粗气倚着一株树靠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