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盛卿的泪水落下,双眸无神,“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金持,你听到了吗。”
她目光转而是坚定,坚不可摧的,有了当家主母的气势。
“我知道,少夫人放心,傅董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金持的心也稳住了,主心骨还在,“荣城的事,就麻烦少夫人了。”
“我该做的。”
盛卿挂了电话,脱力的靠在沙发上潸然泪下,失神的望着墙上他们的合照。
明明就是隔了五天,怎么就会这样。
傅老爷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他接到噩耗,站不稳的差点摔倒。
“爷爷。”盛卿扶着他,声音已经很沙哑,眼睛红肿成了核桃。
傅老爷子捂着胸口,盛卿连忙将药丸倒出来,就着温水助他喝下去。
“爷爷,傅大哥不会有事的,您放心,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盛卿握着他的手,泪水沾湿的双眸很璀璨明亮。
“这孩子命硬,我不信他会比我这个老头子先走,忍心让我白发送黑发。”
傅老爷子急喘了会儿平息呼吸,但是头发肉眼可见的更白,脸色也很差,苍老了好几岁。
“傅大哥那么孝顺您,肯定不会这样做的。”盛卿顺着话来安慰。
即便她自己也难过到要呼吸不过来,可也不想不给长辈添堵。
傅老爷子看向她,好看的容颜已经憔悴万分,像是春日落泥的梨花。
“我知道你想去找他,那就去吧。我身体还好着,中盘的事能处理好。”
他只是提前交接工作给傅在州退休了,又不是老到不能动。
“爷爷···”盛卿一怔,泪水沿着眼角缓缓坠落,似破碎的珍珠。
“好孩子,你的痛心不比我少。想去就去吧,爷爷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傅爷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爷爷,我想去找他,亲自带他回家。”盛卿根本就无法在家里苦等。
入秋的水很冷,他受伤了还泡在水里肯定很难受,再厉害也是普通人,他也会痛的啊。
“好。爷爷等着你们回家。”
*
盛卿义无反顾去到了傅在州出差的第三个地方也就是出事的地方。
她去到时已经傍晚了,搜找队伍还在继续,月亮挂在柳上枝头。
夜深露重,两岸边是行走寻找的灯光,江面也有打捞的游艇来回寻找。
这里的河流比较急,只看到车,还有破了洞的车窗,只是没见到人。
他们猜测,或许是傅在州脱力昏迷,顺着河流往下飘了。
只是这条河流的支流很多,按照流水的速度,被冲向哪边都是未知数。
他们只能沿着河流而下每一条支流都找。
夜晚太黑,还有蚊虫出没,不小心就被咬,他们暂停休息一会儿。
盛卿自来了之后一直跟着,她已经累到唇发白,脸色很虚弱。
“少夫人,先休息休息吧。”金持受了伤,他的脸和手臂都包扎了。
他没想过盛卿会来,还会一直跟着找,从白天到黑夜,依旧没有线索。
前两日刚下大雨,河流湍急,人还受伤,如果昏迷后没有侥幸被水流推到岸边,很大可能就是救不回来了,大家心里都是这个想法。
盛卿也明白,可正因为明白,她才不愿意接受,也不想去承认。
“没事,傅大哥现在肯定很冷,要找点找到他才好。”盛卿摇头。
她拿着手电筒,继续往下流的丛林找去,一直喊着傅在州,声音哽咽带着严重的哭腔和委屈,泪水被吹干了满是泪痕。
她的眼睛现在很干涩,哭到根本就哭不出来,只剩一颗死寂绝望的心。
盛卿喘着气很无力,可她还坚持继续找,只要没见到人,她就不会放弃。
情绪大起大落,沾湿了的衣服贴着身体吹晚风,她的身体发热又发冷。
眼前一阵恍惚,盛卿摔跤了,掌心里有一根刺,她忍着泪意拔出,站起来还想继续,却被一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够了!盛卿,你现在需要休息,而不是自虐的伤害自己!”
薛季将盛卿掰回来,扶着她的肩膀,语气严肃又心疼。
“放开我,我要去找傅大哥。”盛卿垂下眸子,推开他的手但是没有推动,抬眸看他时,带着生气,“你不找就算了,凭什么拦我!”
“盛卿!你看看你现在狼狈成什么样了!”
薛季从没有对她发脾气,可现在气得胸口起伏,“我知道你担心在州,很想要他平安无事,可是伤害自己的身体去找这有用吗!”
盛卿听得一怔,她缓缓低下头,手垂落,手电筒朝着地面照,泪水滴答滴答落下。
“想哭就哭吧,我在这里。”薛季心里发疼,他将盛卿抱在怀里。
“呜哇——”
手电筒落地,盛卿抓着他的衣角,放声大哭,像是可怜的麋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薛季的眼眶一热,他抱得很紧,安抚的手一遍又一遍摸着她的脑袋。
傅在州,你让卿卿哭得那么伤心,等你回来了,我第一个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