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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尔不凡_清尊【完结】(6)

  今天年到她趴在桌上趴了一天,一节课都没有在听,看到她这个样子,他足足自责了一天。都是他的愚笨害的!

  所以,一放学,他就跑到她住的L幢楼下,但他并没有马上敲门,而是在楼边的小公园踌躇了很久。他必须想好道歉词。坐在公园的石凳子上,他不断地念着道歉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认为可以为止。

  抬头望望天,什么时候下起小雨来了?他困惑地站起,刚刚明明还是晴天的嘛?

  他拍拍自己的脸,拿起书包,跑到L幢楼下,伸手想按门铃,顿了顿,最终还是按下去了。

  确定有人开门后,他深呼口气,立得直直的,紧张得双手拿着书包带。

  “咔”,门开了。

  他立即把腰弯下九十度,又快又急地大喊:“对不起!寒静同学,我今天不该说你在学校一直看课外书的,害得你生气得趴在桌上,错过了一天的课程,真的很对不起!”

  ……安静……

  是他等了三分钟的回答。

  他朝下的脸顿时难看之至。她不原谅他?寒静同学不原谅他!他沮丧极了,是啊,他做了对她那么过份的事,她当然不原谅他!

  他抬起一双满是雾水的眼镜,对上门口的人。

  咦?

  他眨眨眼,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掏出手绢擦了擦眼镜,他匆忙地戴回到鼻梁上,直直地、呆呆地看着门口的……女人——一个衣着严谨且面无表qíng的年轻女人。她应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吧?

  “呃……您是寒静的大姐吗?寒静在不在家?”他吞吞口水,这个女人的眼神好可怕。

  “我是寒静的妈妈,她还没有回来。”冰冷的语气,平板地语调出自门口女人之口。

  “嘎?”他的眼框滑到了鼻梁下,漂亮的大眼睁得圆圆的。

  寒……静的妈妈?

  寒静的妈妈?!

  轰——

  他脸似火烧般的通红,整个人僵直地立着,口张了张,不知该说什么。

  “你刚才说寒静没在上课?”寒母的话像从冰窖里蹦出平,奇寒无比。

  “呃,不是的……”

  “余卓尔,你为什么在我家门口?”一阵yīn气袭来,寒静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更是yīn森。

  余卓尔脊背一凉,倏地转过身,惊诧地看着寒静。“寒静……同学……你……你好,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是为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害你没上成一天的课。”为什么寒静的脸越来越冷?

  寒静越过他,望向门口的女人。

  寒母冷笑,犀利的眼几乎将寒静穿透。

  “进屋给我好好解释。”命令式的语气,隐含着bào风雨来临的前兆。

  寒静无言地越过余卓尔,跟着母亲走进门。

  “呃……那个……”余卓尔伸出手想抓她的衣服说些什么,但寒静迅速地甩开他的手,怨恨的目光如剑般地刺向他。

  他呆愣。

  门,“砰”地关了。

  他立定不动,心落到了谷底。

  寒静……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他!

  他全身冰冷。

  他……是不是又害了她?

  *******************

  心脏,早已麻痹了,不是吗?

  看到她,没有太多的兴奋,只是麻木不忍。

  “为什么旷课?”责备的话传到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像毒蛇,钻进她的耳内。

  旷课?她是这么理解的?或者,是那个人这样对她说的?

  “你说啊!”头发被狠狠地抓了一下。

  她咬着唇,痛得几yù落泪。

  “我没有。”她反驳,却显得如此无力。

  心,开始哭了?

  “没有?”嘲弄的语气,击得她寒冷无比。“同学都来家里报告了,还说没有?!”

  她握紧拳头,头压得低低的,长发几乎将脸覆住。

  “你为什么不争口气?学习成绩差得让人心寒,你竟然还旷课?你倒底有没有在读书?”

  严厉的声音再一次回dàng在空dòng的房内,角落里的影子在发抖。“我辛辛苦苦挣钱是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好好读书!结果,你用什么平回报我?以这种成绩吗?”寒母“刷”地将一张纸扔在地上,纸在空中展开,徐徐地落在寒静的脚边,刺目的分数似乎在嘲弄着这一切。

  她的数学试卷?

  她倏地抬头,yīn霾地盯着她。她翻她的抽屉?!

  “你这种成绩别想念高三了!更不用说是考大学!寒静,你太令我失望和心寒了!”

  她似乎被雷霹到了,僵直的身子不断地抖着。

  心纠在了一块,无法言喻地剌痛得她几乎呐喊。

  谁,来救救她?

  寒母满脸怒气,她夺过她手中的书包,拉开拉链,并将书包倒过来,十几本漫画书立即落在地板上,她一看,眼都红了。

  寒静错愕地看她的动作,只见她抓起漫画书,狠狠地撕扯。“你还敢看这种书?我给你的钱是用来买这些害人的东西吗?”

  她红着眼,像一匹凶残的野shòu,撕扯着猎物。

  寒静呆滞了两眼,随着她的动作,她感到自己的心也被撕成碎片,然后被无qíng无所用扔在地上,垂死呻吟。

  一张张的碎纸片像雪一样飞散在空中,窗外雨越下越大,无数颗水珠残忍地敲打着玻璃,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妈妈——”

  她凄惨地大叫。

  寒母扭曲了一张美丽的脸,像个疯子,撕书的动作更狠了。“我让你看!让你看!你楼上房里的那些不正经的书我全烧了!”

  她倒退一步,眼睛眦裂,灵魂被硬扯出身体,无数双手在拉扯她的灵魂,灵魂发出哀嚎,但,没有人解救它!

  愤怒渐渐地占踞她的身体,她拳头握得紧紧地,指甲都嵌进手掌的ròu内,血自指fèng中滑流而下,滴在脚边的试卷和碎纸片上。

  “我——恨——你!”她不顾一切地呐喊,喊出了多年来的愤怒。

  带着破碎的心,她飞奔至楼上,撞开自己的房门,冲了进去,重重地甩上门,急急地反锁。

  她跪坐在冷硬的大理石地上,泪水无法制抑地滚出眼眶。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大嚎出声,颤抖的身子斜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发出困shòu般的呜咽。

  好痛!好痛!心好痛!

  她凭什么?凭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首!

  好恨!

  不被理解!不受关心!一味地责备!一劲地rǔ骂!

  这样伤害她!

  好恨……

  她捶着冈硬的地板,ròu体上的痛远无不及心灵上的痛!

  她几乎在死了!

  一室的灰暗,造就了无比的鬼魅,黑暗中不断地传出来凄凉无比的哭泣声,窗外的下雨声混进来,形成悲切的诡异……“小静,妈要出差两个月,你这段日子就住外婆家吧。”

  小小的她任由寒母拎着,天真无邪的眼中有丝悲哀。又要扔下她了吗?

  她看向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她的外婆。

  外婆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huáng牙,贪婪地接过寒母手中的钱。

  “妈,这两个月就麻烦您了。”

  “哎哟!姆关罗!都是自家亲戚还客气嘎姆啊!”外婆将钱塞进一个包包内,又用手绢包起来,再放进裤腰内的暗袋里。伸出皱皱的手,乱揉一把寒静的头。“心肝宝贝啊,外婆可想死你了!”

  寒母吃过晚饭后,就走了。

  寒静倚在老旧的门边,恋恋不舍。

  外婆过来了,硬是拉着她进屋里去心肝啊,走走走,到屋里帮外婆扫扫地。“她被拖着走进屋里,无言地接过扫帚,外婆自顾到侧室里去里面不时的传来喧哗声。她知道,里面的人在打麻将。外婆的家,是个小型的赌场!

  她咬咬唇,扔下扫帚,跑进房间的chuáng上,捂住耳朵。

  “哗——哗——”麻将声不断。

  过了一会儿,她朦胧地听到外婆地叱骂声:“这个小坏蛋,连扫个地也不肯扫,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啊……”

  小小的心灵上,已蒙上了一层灰。

  两个半月后,妈妈来接她了。外婆显得特别的不舍,硬拉着说:“多住些日子再走嘛!”

  寒静偎依在妈妈的腿边,纠着她的裤子。

  寒母笑笑。“不了,这些日子打扰妈了。”

  “姆啦,姆啦。”

  童年,她的童年,一直在漂泊,因为妈妈经常出差,她就经常被送往亲戚家。她从来不关心她愿不愿意,一味地送走她,又珊珊来迟地接她回去日复一日,她心冷了,死了。反正,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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