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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爱生非_福禄丸子【完结+番外】(73)

  段轻鸿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出庭,只有高价请的代理律师为他作辩护。检察官也不遑多让,都是jīng英分子,一二三的罪状列的清清楚楚,旁听的人也很容易就明白其中关节。

  不仅是当初新酒店大火,还有段家长子段致远当年的车祸,邮轮涅浦顿号之后对段轻鸿和苏苡的赶尽杀绝,以及商业贿赂和欺诈等多条罪状,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原来段轻鸿早将该收集的证据集齐,让检方省力不少。

  唯独没有提到当年派人烧毁陈祖辉夫妇房子的案子,莫非是因为实施犯罪的地点在国外所以不适用中国法律?或是年代太过久远,已经难以取得实质xing的证据?毕竟那时段轻鸿才是十几岁的少年,逆境之中生存为本,很难有能力兼顾调查取证这回事。

  隔行如隔山,苏苡对法律不是特别在行,经办案件的检察官韩漱,还有姜禹,应该都比她要了解的透彻。她只是全程与段轻鸿十指紧扣,不管怎样,他的事也与她息息相关,这几年两人共同经历的一切几乎就是一生,支持就足够,无须多言。

  进入孕后期,胎动已经十分明显,他们在法庭肃穆庄严的气氛中看着小家伙在妈妈肚子里拿大顶翻跟头闹得欢,肚皮不时波làng似的起伏,jiāo握的手放上去,偶尔会有小脚小拳头踢过来。

  两人相视而笑,又是一种很有希望的默契和享受。

  法庭将择日宣判。

  不管结果怎么样,只要罪名确定了,刑期是多少都没人会在意,段长瑄现在这样子,不保外就医,也没有监狱敢收容。

  苏齐业夫妇终于松口气,甚至连姜禹对段轻鸿的态度都有了细微的扭转。

  面上放/làng不羁的顶多算是令狐冲,怎么也好过表面温文内心狡诈的伪君子岳不群。

  苏苡本不想问,但还是不得不问道:“如果新酒店大火的案子定了罪,那陈叔和陈婶家起火的案子又怎么说,为什么没有提及?”

  其实这个问题,段轻鸿也很想知道。他能告诉苏苡的有限,“段长瑄为了今后养病条件好一点儿,坦白不少事qíng作为jiāo换,唯独这件事他什么都不说。”

  “那其他证据呢?受他指使的人呢?”

  “都不存在了,痕迹抹的太gān净,我甚至找不到什么破绽。”他有丝怅惘,还是输给老二几年光yīn,谁让他那时才十几岁年纪?

  苏苡不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提议道:“很久没见陈叔了,要不接他到江临来住一段时间?”

  段轻鸿笑起来,忍不住亲她,“你真了解我,我是打算咱们结婚的时候接他来观礼。”

  苏苡啐他想得美。

  瞧她现在这样子,肚子大得像一面鼓,要结婚也得等到孩子呱呱坠地以后了,谁知道几时能恢复身段,全须全尾塞进礼服里去?

  本来以为一切按部就班,全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可宣判的日子还不到,段长瑄却意外地要求见段轻鸿和苏苡。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再小nüè段段一下,其实还是边nüè边喂蜜糖的,嘿嘿~☆、第71章 缺爱的人

  段长瑄住特殊病房,段轻鸿不让苏苡跟着去,怀着孩子的人要格外当心才好,可苏苡有她的固执。

  段长瑄点明要他俩一起去,说不定就是看低她不敢,顺便嘲笑弟弟,到这时候,心心念念的女人还不愿与他共进退。

  她是医生,对疾病的认知比一般人还要全面,再可怕的病也不会随便妖魔化。医院层层防护,作恶得病的人自己都不怕,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他们还是象征xing地带了一束花上去,纯粹是出于探望病人的基本礼节。花束中有大花君子兰,送到段长瑄chuáng头,更像是无声的讽刺。

  苏苡与段轻鸿一道踏进病房,打过照面很快就出来,段氏兄弟自有话聊,她揣着大肚在休息室等候。

  还有大约八周就要临盆,站直往下看,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腿脚也水肿得厉害,多站一会儿多走两步就像绑了沙袋一样吃力。

  说怀孕是种甜蜜的负担,是这世上顶磨练人意志却又独一无二的考验,真的没说错。

  苏苡坐在椅子上,不时向对面病房门内张望,不知段长瑄到底要说什么,竟然有些隐隐的忐忑。

  段长瑄是死而未僵的鱼,翻不起大làng来,但还可以搅浑一汪清水,恶心恶心人。她都不知原来人真的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憔悴消瘦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就躺在那里,双眼深凹进黑沉沉的眼眶,脸色因为太久没好好晒到日光而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努力睁眼看清来人的时候,习惯xing地露出诡谲的笑,才真正让人看清病态的可怕。

  段轻鸿很快从病房里出来,看起来倒还算是平静,可他微微低头垂眸,苏苡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他跟你说什么?”

  她迎上去挽住他,被段轻鸿轻轻拨开手。他一刻也不耽误地扯开身上的无菌服和帽子,又去拉扯她的,揉成团狠狠塞进一旁的医用回收桶,才牵起她的手直直走出去。

  “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苏苡看出他的qíng绪还是受到影响,尽管极力忍耐,仍有丝丝缕缕不受控制的消极分子跑出来,如伟岸堤坝fèng隙里渗出的水,为避免在真正洪流中土崩瓦解,还是早作提防的好。

  段轻鸿看着她,眼睛里除了愤怒、不甘还蓄满悲伤。是的,悲伤,印象中除了在新加坡陈家旧屋为养母上香那一回之外,她没见过有任何一个时刻可以用悲伤来形容这个男人。

  她与他在城市绿地的长椅坐下,两人肩膀相抵,像是互相倚靠。她给他时间沉默,整理思绪,不知该怎么出口的话由得他去酝酿合适的说法,如果他愿意,就这么一直坐到天黑也不要紧。

  要相伴走一辈子的人,要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怎么行?

  过了不知多久,段轻鸿看到日头西斜,夕阳给一切景致镀上浅浅金色,忽然想起当初在涅浦顿号凭海临风,好像也是这般qíng景。

  段峰那时还没死,他人前人后装作孝子模样,戏假尚有几分qíng真,亲近父亲的心思其实是真的。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

  “小苡。”他终于开口,喉头gān涩,“当年我养父母家那把火,不是段长瑄放的。”

  苏苡微怔,“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段长瑄特意找他们来,是为澄清这份冤屈?不应该啊,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其他罪责都坐实,就算这件事真的不是他做的,又有什么必要特意向弟弟解释?兄弟俩水火不容,难道到这尘埃落定的时刻了才来忌惮段轻鸿,想求他保证剩余日子的安逸无忧?

  “也许他只是胡诌的,你别相信!”

  段轻鸿摇头,笑得有丝苦涩,“不是有句老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事到如今,他再没必要骗我,而且知qíng的人不止他一个而已。”

  “还有谁?”

  “他说如果我不信,大可以去问熊定坤,他也知道。”

  苏苡心跳乱了几拍,有些不详的预感,“你已经向他求证?”

  “没有。”他仰起头,“如果你知道他说的是谁,也就不需要去求证了。”

  苏苡与他jiāo握的手心里全都是汗,那样残酷的答案呼之yù出,她宁愿他们今天没走这一趟,他什么都不知道反倒好。

  “是我亲生父亲,段峰。生下我,抛弃我母亲,没有养育过我的男人,亲自下令,派人一把火烧掉我从小长大的家园,是不是很讽刺?”

  苏苡用手掩住唇,把到了嘴边的惊呼压下去。

  “他从我出生日起就知道我的存在,从没想过把我接回身边照顾,尽一个作父亲的责任。要不是当年段致远和段长瑄相继出事,他压根不会想起我来。”

  段轻鸿烦闷地掏出烟来想点,可是看到身边的苏苡,又把这点yù念都揉碎丢到一边。

  “他请私家侦探调查我和陈家,那时我一点都不知我生父姓段,他的财势与我无关。他料定我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他,也不一定肯听他的话回段家效力,所以放那把火烧掉我跟陈家的联系,让我没有退路。”

  他的悲怆感染了苏苡,她眼圈泛红,“怎么会……这太残忍了!”

  段轻鸿笑笑,带一丝自嘲,“段家人做事就是这么简单粗bào,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事实证明也真的有效,我竟然就相信了他,乖乖认祖归宗回归段氏,拿他的钱读大学,一毕业就学他那一套管理隆廷。”

  “他明知道你把这件事算在你二哥头上,也不声不响?”

  “仇恨也是成功的催化剂。你不知道怨恨段长瑄、势要将他踩进十八层地狱的念头让我有多卖命工作!十年里我牺牲享乐、自由和感qíng,就为击败对手,为我爸妈报仇,可是到头来,原来最大的对手却是我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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