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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秦合理_含胭【完结+番外】(118)

  王宇霖已经面色铁青,这时,有医生过来,大家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说:“病人是成年后癫痫复发,症状比较严重,虽然目前发作次数还不多,但有可能会越来越频繁。我建议患者要进行系统的检查和治疗,现在用的药估计已经失效了,需要换新药。我比较担心的是病人已经28岁,用药也许会难以控制,即使控制住了病qíng,停药后也会很容易复发,这样子的话他也许就需要终身服药了。”

  “终身服药?!”叶惠琴吃惊地问,“这怎么行?!抗癫痫药物会很伤脑子的呀!而且我儿子都还没生孩子!”

  “要是不服药,反复发作更伤脑子。”医生说,“至于生孩子,还是等病qíng稳定了再说吧。”

  “这……”叶惠琴有些没了主张,眼泪又掉了下来,秦勉与医生详细地聊了几句,何棠站在边上一句都cha不上嘴。后来,她听到叶惠琴问:“医生,我儿子再过几个星期就要举行婚礼了,这个会不会有影响?”

  “婚礼?”医生皱眉摇头,“婚礼很容易让人qíng绪起伏的,这个我真说不准。如果有条件推迟的话,最好能推迟举行,毕竟病人这段时间发作挺频繁的,这万一在婚礼当天发作,就不大好了。”

  听完医生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王宇霖着实没想到秦理还有这样的病,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他是知道一个人癫痫发作时是怎样的qíng景的。他难以想象像秦理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得这样丧失尊严的疾病。想到这里,王宇霖扭头看了何棠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像叶惠琴那样哭泣,眼神也不见太多的悲伤害怕,即使是被秦勉那样吼过,她的面色也只是有些苍白,没有像大多数年轻的妻子骤然听到丈夫身患重病后,表现出的恐惧绝望,甚至是歇斯底里。

  当秦理被送去病房以后,何棠主动找到叶惠琴,说:“妈妈,我想,我和阿理的婚礼还是取消吧。”

  叶惠琴深深看她一眼,心qíng有些乱。这时候她自然是更担心秦理的病,还在纠结该怎么向何棠提出这件事,没想到何棠居然这么快就主动开口了。

  她说:“棠棠,妈妈知道这样很委屈你,不过现在也是没办法了,你能理解妈妈很欣慰,这样子,只要阿理的病qíng能够稳定下来,咱们一定把婚礼办了,好吗?”

  何棠摇头,握住叶惠琴的手,轻声说:“妈妈,我的意思不是延期,是取消。我和阿理已经是夫妻了,办不办婚礼都没有关系的。”

  ******

  叶惠琴并没有答应何棠,她了解秦理的脾气,知道他一定不会答应。

  果然,秦理醒来以后只是听说婚礼要延期,他都有些生气了。

  “我不同意延期!”秦理躺在病chuáng上,身体还很虚弱,可是语气却十分坚决,“我会按时吃药的,婚礼那天一定会很顺利。”

  叶惠琴知道他是意气用事了,又不敢刺激他,敷衍了几句就没有再说。

  何棠想劝他时,他直接打断:“我不同意,糖糖,这是我答应送给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做到的。”

  “但是你的身体现在真的不允许。”何棠这样讲,“等到明年chūn天好不好?chūn暖花开的季节结婚多好啊。”

  秦理脸色青白,扭过脸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叶惠琴告诉过何棠,秦理的病在发作以后,的确会对他的脾气、qíng绪造成影响,他也许会变得不像平时的他,会敏感哀伤,会惊厥易醒,甚至会bào怒多疑。

  何棠知道秦理少有的固执表现是因为他的病,她没有再勉qiáng他,只想着等他头脑清醒些时再与他沟通。

  可是事qíng的发展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好,第二天,第三天,秦理都还没有出院就接二连三地发了病。

  有一次,何棠正在喂他喝汤,他突然之间就定了神,何棠心里知道不妙,还没来得及去按铃叫医生,秦理已经全身痉挛着抽搐起来,他乱挥的左打翻了何棠手里的碗,汤水洒在两个人身上,何棠没有多想就拿过压舌板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轻按住他在chuáng上不停颠簸的身体,大声叫着喊来了护士。

  有住院的病人听到喊声过来围观,见到秦理口吐白沫、浑身扭曲的样子,吓得尖叫起来。

  何棠扣住了他狂颤的左手,一点也不在乎他口中吐出的秽物和下//身溢出的尿液弄脏她的身体,她趴跪在chuáng上,几乎是用抱的抱住了秦理,她听着男人喉中发出的呼噜呼噜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只是一遍一遍地对他说:“阿理,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

  ……

  不管秦理有多么得不qíng愿,他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癫痫病不仅复发,还越发严重,甚至快速地发展到了每天都要发作一到两次的程度。

  每一次发作后清醒过来,秦理就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炼狱,浑身的骨头就像是散了架,脑袋里刀绞一样得疼,身上甚至还会出现大面积的淤青,久久不能消去。

  秦理的jīng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有一些不知所措,因为他无法预知下一秒自己是不是会发病,这真的一点征兆都没有。

  虽说这个病并不容易威胁到生命,可是秦理还是觉得十分痛苦。这份痛苦和十四年前不能比,他也许无法再过正常生活,也许会不能再工作,也许会终身服药,也许会一直生活在这定时炸弹般的yīn影里,最可怕的是,他也许会变得神经衰弱、智力减退,变得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秦理!想到这一切,他的内心就开始变得bào躁。

  还有何棠,何棠……他年轻的妻子,如果他的病qíng难以好转,她该怎么办?

  秦理夜夜失眠,就算睡着了也是梦话不断,他大把大把地脱发,记忆衰退,身体极速地消瘦,胃口都比以前小了许多,消化功能则变得更差。他有时腹泻,有时便秘,有时甚至会莫名其妙地呕吐起来,吐得身上到处都是。

  可是在亲友面前,他一直努力维持着平常的模样,不发病的时候,他依旧会笑,会和人打趣,发病醒来以后,他还会笑着安慰妈妈说不要担心。

  只有在面对何棠的时候,秦理会有些绷不住。

  “我要出院。”有一天,秦理望着窗外的蓝天,这样对何棠说,“我很久都没有复健了。”

  何棠安慰他:“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复健,那个很费体力。”

  秦理转过头看了她一会儿,很认真地说:“可是成天躺着会让腿上的肌ròu萎缩的。”

  “不会的,以后我陪你练,会恢复起来的。”何棠捉着他的左手,笑着说。

  秦理的眼神有些涣散,他突然问:“今天几号?”

  “10月12号。”

  “还有一个星期。”秦理突然变得欣喜,笑着说,“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我们的婚礼!”

  何棠一呆,说:“阿理,你忘了,我们的婚礼已经延期了,通知都发出去了。”

  秦理怔怔地看着她,良久以后,才说:“哦,对哦……延期了。”

  转瞬,他黯淡的眼睛又突然亮了起来,说:“没关系,老婆,明年chūn天我们再办婚礼。我会送给你一场更大、更豪华的婚礼!一定会叫你终身难忘!”他的左手握住何棠的手,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我的戒指呢?!”

  他失魂落魄地四处张望,何棠忙从包里将戒指拿出来戴到秦理指上:“在这里在这里,你不要急。”

  戒指似乎变得大了许多,秦理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才发现,原来是他瘦了许多。原本刚刚好的铂金戒指居然已经戴不住了。

  换班回家休息的时候,何棠去走入式衣柜拿洗澡衣裤,转过身,她被一抹白色刺了眼。

  那袭洁白的婚纱穿在一个立地衣架上,外面罩着透明的防尘袋,何棠默默走到婚纱前,伸手去触摸它蓬大的裙摆。

  塑料袋悉悉索索地响着,何棠突然揪着白纱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中,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心里已经疼得无法呼吸。

  何棠在婚纱前站了许久许久,终于回过神来,她将婚纱脱了下来,仔细地折好打包,爬着梯子塞进了衣柜最上层的一个柜子里。

  不管何棠有多么得不qíng愿,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秦理变了。

  ******

  城南中学标的正式招标公告还未发布,王宇霖问过招标代理机构,知道是原图纸又在修改了,所以招标时间可能会后移,初步定在十月底报名,十一月下旬开标。

  王宇霖打听到秦理一直在住院,似乎身体状况很不好。王宇霖的心qíng变得十分微妙,一方面,对于秦理他心存惋惜、同qíng,对于何棠又有些担心,另一方面,王宇霖觉得,原本看似死路一条的城南项目标,似乎因为秦理的重病而有了一丝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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