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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秦合理_含胭【完结+番外】(136)

  王宇霖一怔,说:“是的,不过何棠入社时,我基本已经不参加社团活动了,只是偶尔会去与他们聚餐。”

  “啊,她说你是业余2段,水平很好。”秦理眼神欣喜,说,“正好我也爱下棋,你知道我身体不方便嘛,小时候玩得最多的也就是些棋牌了,听何棠说过以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下盘棋,大家切磋一下。”

  对于围棋,王宇霖心里还是有些自信的,但口气还是显得谦虚:“不瞒秦总,这几年工作忙,已经很久没动棋了,水平早已经对不起那个段位证书。不过秦总有这个兴致,我自然是会奉陪的。”

  秦理微笑:“好。”

  他按铃叫来服务员,撤下茶具,只余下一只茶壶和两盏茶杯,然后一个男服务员端来一套棋具,暗色红木棋盘置于桌上,两罐棋盒内分装黑白云子,秦理问:“谁先?”

  王宇霖答:“秦总先手吧。”

  “先手贴目。”秦理眉毛一挑,不再多说,他移过装黑棋的棋盒,左手食指和中指拈起一枚棋子,稳稳落于棋盘右上星位,快速地开了局。

  先手贴目,是指黑棋先手有优势,在正式比赛中,执黑者要贴出2(3/4)子才算取胜,但是前提是对弈双方水平相当。

  在民间对局和不正规比赛中,通常是由水平较低者执黑先行,最后计算胜负时不贴目,算是对水平低的先手者的一种补偿措施。

  秦理对于先手并不推脱,但是他那一句不容置疑的“先手贴目”还是显出了他心中的一丝倨傲。

  王宇霖右手执棋,手势娴熟,棋子落在棋盘左下星位,秦理快速拈起一子走邻角小目,用中国流开局。

  棋盘为红木所制,色深质稳,秦理的左手悬在棋盘上,显得肤色更为白皙,他手指纤长清瘦,手背有青色筋脉隐隐浮现,指甲修得短而洁净,指尖拈着乌黑棋子,下子利落,入耳清脆。

  王宇霖执白以三连星开局,沉着应战。对于这盘棋,他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想着秦理兴致所起,那就陪他玩一玩。

  王宇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

  他自幼学棋,小学时就能下赢成年人,大学时低调地入了围棋社,短短数月就下遍全社无敌手,还代表学校参加了几次全国比赛,都得了名次。

  王宇霖是个典型的攻击型棋手,棋风犀利凶悍,他本就在业余棋手中难觅对手,每次开局后都是以面带点地连续攻击,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只得投子认输。

  面对秦理,他心中有略略的忐忑,又是后手,一开始便没有太过嚣张,藏起锋芒见机行事,想着不要太咄咄bī人为好,得给秦理留点面子。

  秦理的棋风却是厚重稳健,开局不久,两个人都不急于进攻,步步为营间,局面变得胶着起来。

  这局棋不计时,秦理等候王宇霖落子时,左手在棋盒里捻起数枚棋子轻轻把玩,他淡淡地说:“说起来,何棠的棋风和王经理有些像,看似随心所yù,实则大有野心。”

  王宇霖面色平静,说:“何棠入围棋社时,下棋都是野路子,她说是跟着她爸爸学的,我的确有指导过她,说起来,在社里那些女孩子里,她下得算不错了。”

  秦理赞同地点头:“唔,的确,我和她下过,她挺稳的,但凶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

  王宇霖说:“我一直劝她再稳健一些,虽然我自己棋风也比较凶,但至少还有全局考虑,这一块是她欠缺的,有时候她眼里只有一个点,埋头狂攻后,就把身后大块的地都忘记了。”

  一句话说完,王宇霖落子,只这一着,局面就起了变化。王宇霖虽是执白后手,此时却分明占了先机,他左翼攻势渐起,秦理已落入下风。

  “呵……王经理果然好凶。”秦理轻笑,却是不慌不忙,又下数手,他执黑子于四九路点下,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力避开了王宇霖bī人的攻势,局面又陷入了平静。

  王宇霖有些警醒,心中渐渐觉得,秦理并不是一个平庸的对手。

  ☆、第94章 《何秦合理》

  渐至中午,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湖面上,泛起闪烁的光。即便隔着玻璃,秦理也觉得肩上披着冬日暖阳,热烘烘的舒服了许多。他端起茶杯抿一口茶,抬头看一会儿宽阔湖面,少顷,视线又回到棋盘之上。

  一室安静,只听见两个男人jiāo替落子的清脆声响。

  王宇霖不再轻敌,他聚jīng会神地盯着棋盘上的战局,已经下到一百来手,两人还是旗鼓相当。

  王宇霖的白棋实地很丰,攻势也猛,但是秦理的黑棋守得也不弱,一时间还是胜负难分。

  这时,秦理长考后平易地跳了一手,这一着不仅不jīng妙,反而更像昏招,王宇霖本已全神贯注地在应对,看到秦理这一步后,他心中叹一声“秦理也不过如此”,白子落下,形势瞬间大好,他的心qíng也愉快了许多。

  这时,秦理说道:“王经理这一着走得真妙。”

  王宇霖:“过奖。”

  秦理一笑,黑子落下,竟又是一步怪棋。

  王宇霖仔细思索,也没看出秦理这步棋的意图,不是围魏救赵,也不是暗度陈仓,他索xing也不管,嘴唇紧抿,眼中jīng光四she,打算祭起自己的风格速战速决了。

  秦理却还是老神在在地稳扎稳打,王宇霖左攻右突,他便左退右挡,只是守势总不比攻势,两人又是水平相当,一时间王宇霖两着妙手,吃掉了秦理两处黑子,他心中越发镇定,只觉得不用多久,这局棋便能见胜负了。

  行到一百五十多手时,棋盘中已经不复之前势均力敌的局面,王宇霖的白色大龙气焰嚣张,秦理的黑棋却已是落入败象。

  王宇霖悠哉地执杯品茶,见对面秦理依旧在凝神思索,心里的感觉便有些微妙,一方面觉得过意不去,另一方面又有些扬眉吐气。

  秦理想了许久才又落下一子,局势稍稍缓解,他摇头笑道:“人家说人生如棋,棋如人生,真是不假。王经理的棋风利落决断,怪不得在生意场上也是这么一个坚韧果决的人。”

  王宇霖拈着白子的手悬在棋盘上不动了,他浓眉一挑,落子后收手扶一下眼镜架,倒也不恼,说:“秦总这是在讽刺我了。”

  “不敢。”秦理诚恳地微笑。

  王宇霖也淡淡地笑了起来,说:“秦总,老实说吧,城南中学的项目进行下来,我知道你心里是看不起我的。”

  秦理:“王经理想多了,怎么会。”

  “不过没有关系,我知道自己有些事做得的确不太厚道。”王宇霖一边看着棋盘,一边说,“不知道何棠有没有和秦总说过,我家里的qíng况比较复杂,我以前也是吃了一些苦的。因此,这些年来,我做事也就是为了一个目标,我相信也是天下大多数男人的目标,就是出人头地,事业成功,经济上qiáng大了,才能让自己和家人都过上更优越的生活。这,无可非议吧。”

  秦理点头:“无可非议。”

  他又落下一子,话锋一转说:“可是,王经理,为了你理想中的这所谓优越生活,放弃掉一些挺宝贵的东西,你真的不会觉得遗憾么?”

  王宇霖不语,沉吟良久,将子落下。

  他自然知道秦理在指代什么,片刻后才低低地说:“秦总,我不能和你比。”

  秦理:“怎么说?”

  王宇霖认真地说:“据我所知,秦总当初创业还是有家里的支持的,不管多与少,总归是少了许多压力,除去至亲,秦总还有家族势力可以依靠,但我,不是这样。”王宇霖声音低沉、缓慢,“我只能靠自己一双手,一点退路都没有。”

  王宇霖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在他心里,什么东西重,什么东西轻,显而易见。

  秦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手指在棋盒里把玩着棋子,没有接腔。

  王宇霖环视一下这雅致平台,继续说:“秦总,这间茶楼是会员制的吧,不对外开放,它的年费需要多少?”

  秦理答:“我不大记得了,大概是几万块吧。”

  王宇霖又指着桌上的茶壶:“那这壶茶呢?”

  秦理老实地摇头:“我没问价。”

  “安溪顶级铁观音,市场价顶多几千块一斤,几百的那种也不错了。但在这种地方,它会卖得特别夸张。”王宇霖淡笑,“这壶茶,估计得要千把块。”

  秦理瞪大眼:“好高的利润!”

  王宇霖哈哈大笑:“是啊,可比咱们造房子的利润高得多了。”

  对话间,两人执棋的手并没有停,王宇霖攻势如cháo,他的白子扳、拆、跳、引,秦理的黑子见招拆招地关、刺、断、碰,屡屡于险招中死里逃生,但总归是像在苟延残喘。不到十分钟,他的黑子又被白子吃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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