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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爱_含胭【完结+番外】(39)

  阿岳又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这些天我仔细想过了,希贝,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童希贝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想起了那年冬天,寒风凛冽的街头,杜翔站在她面前,冷静地说:“希贝,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22岁的童希贝仰着脸大哭起来:“为什么?”

  “我马上要出国了,不知几年才会回来,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我们分手吧。”

  “杜翔!”童希贝扑到杜翔怀里,死死地抱着他,“我不要!我不要!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我不要分手!”

  好像在演一出琼瑶剧。

  最后,杜翔还是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语,童希贝居然只是有些愣神,她眨眨眼睛,低头看着自己仍旧与阿岳牵着的手,低声问:“你是说,咱们这就算是,结束了?”

  阿岳的唇抿得很紧,童希贝看着他的脸,发现从云南回来后,他似乎没有刮过胡子,只是修了下头发,现在的样子看着又是一副沧桑。

  阿岳长时间地不说话,童希贝等待着他的回答,也没有松开手,两个人僵持了许久,阿岳才低下头,说:“对,我们结束了。”

  “哈!”童希贝一把甩开阿岳的手,冷冷地说,“岳明亮,你有种。”

  还有什么好说的呀!难道要哭哭啼啼地拉着他,大声嚷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亲了我又说我们结束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啊!

  多没意思。

  阿岳的心思,童希贝怎么会不懂?

  他们面前的路布满荆棘,前程堪忧,趁着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及早了断,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

  也许会有延续几年的拉锯战,童希贝本来已经做好应战准备了,阿岳却做了逃兵。

  她无话可说。

  仔细想想,阿岳对她做了什么了吗?

  没有。

  他许过承诺吗?

  算是有吧,给她泡手工研磨咖啡,带她再游云南,给她看他以前拍的照片,考虑将来要做什么工作,其他……似乎就没有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的。他们并没有确定过彼此的关系,他与她,离男女朋友还相差很远。

  童希贝依旧对阿岳知之甚少,本来还想着回来后慢慢了解,卢静这一闹,两个人一昔回到了解放前。

  可是,心里总是有不甘的。

  因为阿岳的吻。

  童希贝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嘴唇,心里酸楚又有些怨愤。她自嘲地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在酒吧里刚认识的男女打个Kiss都是稀松平常,何况是在云南那种遍地艳遇的地方。

  童希贝觉得自己对阿岳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同样的,他岳明亮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了不起!

  她垂着脑袋走到门口,想了想,说:“阿岳,我不小气,以后还会去Shining Coffee的,我们继续做朋友吧。还有,你该找份工作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对我说。”

  阿岳没有回应。

  童希贝开门出去,关门前,她又看了那男人一眼,阿岳还是背对着她,身影单薄却挺拔,透着一些落寞。童希贝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带上了门。

  走在冬日的街头,她没有哭。

  只是觉得好笑。

  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变幻莫测。童希贝耸耸肩,居然觉得有些轻松。

  晚上,她想找人去酒吧喝酒,打了许多电话都没人有空。苏晓娜要照顾孩子,英英要陪男朋友过周末,同事米米和老公去了武义泡温泉,就连单身的小吕都有相亲约会。

  “你才23你相毛线亲啊!”童希贝摔掉电话滚到chuáng上,心里堵得难受,决定去客厅偷酒。

  没有找到红酒,她gān脆拿了一瓶童大林的小糊涂仙,偷偷地回了房。

  一直到周日中午,卢静见童希贝还不起chuáng,才去她房里看她,发现自己的女儿真的变成了一个糊糊涂涂的酒仙,醉歪歪地赖在chuáng上。

  童希贝足足有一个月没去Shining Coffee。

  她很努力地工作,接了两个大单子。

  有一个单子是前一年的10月就开始接洽的,当时童希贝只是给对方做了初步方案,后来因为对方主体工程的延误,辅助的隔音工程就没了下文,直到过了chūn节,对方才把这个事儿又拿上了议程。

  童希贝终于带着技术员去看了施工现场,那是在西湖边的美术馆,因为大型的空调室外机组噪音很大,影响到了相隔不远的省军区宿舍,那些房子里住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老gān部,投诉噪声骚扰直接让省厅重视,于是美术馆只得请童希贝任职的公司来做降噪处理。

  童希贝手脚并用地爬上2米多高的围墙,晃晃悠悠地走了一圈,拍了照,和技术员讨论许久后,才去找业主单位的联系人。

  那是个慈祥的中年男人,姓方,看到童希贝后就笑呵呵地叫她:“童工,看过现场啦?”

  童希贝一头汗,每次听到别人喊自己“童工”都会令她嘴角抽搐,只得笑着说:“方主任,您喊我小童吧。”

  方主任哈哈大笑,应承下来,与童希贝探讨起施工方案。

  结束工作时已是下午3点,童希贝与技术员离开美术馆,两个人分开后,童希贝独自往公jiāo车站走去。

  无意间一转头,童希贝发现西湖边的桃花似乎开了,她走进美术馆对面临湖的长桥公园,沿着曲折的小桥走走停停,清风拂面,她终于意识到,chūn天来了。

  三月是杭州最美的季节,西湖边粉桃扑面,柳芽抽枝,还夹着未谢的晚梅,初绽的白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长桥上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了片刻,童希贝看着脚下幽静的湖水,水面上碧蓝的天空,沿湖不绝的绿意,还有远处连绵的山,心qíng也轻快了许多。

  她记得阿岳的话,他说,他喜欢有生命力的东西,童希贝试着闭上眼睛感受一切,闻着花香,听着鸟鸣,还有鼻息间清新的青糙香,她似乎感受到了阿岳话中的含义。

  chūn天,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身在这如画美景中,真的能令人感受到那蓬勃的生命气息。

  只是这些景象,阿岳再也无法看见。

  童希贝叹了口气,又睁开了眼睛。

  望着远处的雷峰塔,她的脑子里快速地想起几个经典爱qíng故事,都与这桥、这塔有关。

  许仙与白娘子,不用多说。

  梁山伯与祝英台在万松书院读书时,祝英台被家人招回家,两个人就是在这长桥分别,演绎了经典的十八相送,只是他们还不知,这一生离,即是死别。

  还有南宋布衣王宣教与陶师儿相恋,被陶师儿后母所阻,两人在长桥荷花池头双双殉qíng。

  想着想着,童希贝就有些无语了。

  父母棒打鸳鸯自古就有,只是时光到了21世纪,这样的苦qíng戏码居然还在上演。

  封建社会各种简单啊,扛不住压力就一死了之,还能变成千古绝唱,换成现在要是爱得死去活来,只会被人骂一句傻叉。

  童希贝拍拍屁股站起来,垂头丧气地往公车站走去。

  她自然是惦记着阿岳的。空下来的时候会想,阿岳最近在gān什么,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每天都赖在咖啡馆的沙发上无聊地发呆?他有没有去找工作?像自己说的那样考虑在唐飞的店里打工,或是练习一门技艺?初chūn乍暖还寒,他有没有记得在早晚添衣?唐飞有没有忽略他的饮食,让他饿肚子?他有没有研究新的调制咖啡,或是在店里无人时,再弹起一首优美的乐曲?

  童希贝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惦记他,她与阿岳,已经变成了人生旅途中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童希贝记得自己与他在咖啡馆里并肩而坐时,两个人调笑互损的qíng景,也记得自己与他在运河公园牵手而行时,静谧默契的时光,还有在云南的那些片段,时间久了,童希贝已经不太记得自己身体不适时的感觉,却清晰地记得自己靠在阿岳身上时,那安心又温暖的瞬间。

  她留恋他掌心的温度,留恋他唇间的气息,童希贝知道,自己还没有忘记。

  卢静对于童希贝与阿岳的疏远非常满意。一开始,看着女儿下班后乖乖回家,她很高兴,过了一个月,她发现童希贝的社jiāo似乎越来越少,每晚在家里上网看美剧不算,连着周末都不再出门,她又开始着急,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卢静又开始找人给童希贝相亲,童希贝却统统拒绝,她一点儿也提不起劲。

  直到卢静又一次把一个相亲男的电话jiāo到童希贝手里,qiáng硬地命令她必须去见面时,童希贝才说出自己的条件:“见面可以,我还是选在Shining Coffee。”

  卢静气结,童希贝瞟她一眼:“不答应,我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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