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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述情深_锦竹【完结】(46)

  “夫人,我去拿搓澡巾。”屏风后的前雨禀告一番。

  明月轻声“嗯”了一声,并未睁开眼。

  半晌,门轻轻“吱噶”开了,轻声轻步的。明月想,该是前雨回来了。也未多想,继续闭着眼,享受被热水含住的那股暖意。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稀稀疏疏的脱衣声?明月半瞌着眼,竟瞅到容若已然站在她面前,在褪衣。明月怔了一怔,耳根子跟着红了起来。虽已是夫妻,该看得也都看过了,但脸皮这下却薄了起来,只是瞪着眼看着容若褪衣进了澡盆里,与她共浴。

  “冬郎。”她略有局促地唤了一声。

  容若却没应,直接拦着她的腰,往怀里带。

  正文 还展旧时忆

  明月被容若突然的蛮力一带,带入他□的怀里,温热的肌肤相触,带水的触感更是让每一根汗毛竖起,她的心几乎要蹦跳出胸腔,发出沉重的抨击声。

  “冬郎!”她头抵在他胸口之上,想问他要gān什么,可话到嘴边,竟还是换成了他的名。浑身□地坐在澡盆里,身子紧贴着,不得不让明月有一丝遐想,毕竟两人已是夫妻,想做什么也无顾虑。

  容若轻声“嗯”了一声,箍在她腰间的力度大了些,头压在她颈脖之间,微瞌着眼,“阿玛方才告诉我一件事。”

  明月眨巴眼,“什么事?”

  “十二月末便是殿试了,叫我好生努力考取功名。”他似有些疲惫道。

  明月顿了一顿,“冬郎怎么想的?”虽她自是知晓他无意为官,去科举考试,也是为了考察自己的学识到底如何,与名利毫无瓜葛。

  “不想去,只是无法回绝。”他轻叹一声,又把她揉进自己一分,“我甚是矛盾,矛盾得不能自已了。”

  明月轻轻抚着他光洁的luǒ背,“冬郎可是矛盾自己作为一名纳兰家的长子,定要有出息?可偏偏自己心地平和,不想涉及到那复杂的官场上,只想种田逍遥的日子?”

  容若轻笑:“知我者,爱妻。”

  “那便听天由命吧。”明月无奈苦笑,“为自己心中所想追求一次,倘若失败了,就屈服家族安排,好好gān一场。”

  容若僵了一僵,放开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明月目光坚毅道:“这次殿试,你装病。殿试三年一次,在这三年中,足够你去体会许多。”

  他翕动着嘴唇像去说些什么,明月却再道:“如果天命难违……有什么意外,让你返回官场,你就努力去实现阿玛所希翼的。我自是知晓冬郎追求完美,只要决定做什么事,总不会轻易放弃的。”

  容若一直凝视着她,半句话也未回应,只是手突然抬起,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她的下颔,抬起她的,浅笑,“瞧你出的馊主意。”

  明月一怔,却被突然放大的俊脸bī近,他道:“即使知道是馊主意,我却想挣扎一番。”含糊说着,嘴唇便覆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缠绵着。

  前雨拿来搓澡巾方一踏入房内,便听见屏风后边稀稀疏疏的水声,若隐若现的娇喘……前雨连忙退了一步,红着脸转身离去。新婚燕尔,果是qíng到浓时,方恨休哇!

  一室旖旎,chūn光无限好。

  新婚第四日,是他们难得惬意休息之日。不过明月遵循觉罗夫人的教诲,督促容若好生学习,以备殿试之需。容若算是热爱学习之人,对这一点,倒是配合得甚好。两人梳洗完毕便钻进书房研究学术比拼,像咬文嚼字,遣词造句等等,当然这些明月根本比不过容若,只能甘拜下风接受惩罚。惩罚不过是以茶代酒,喝上一口。明月觉得这惩罚太轻了,自认为自己占了便宜。偶尔容若赢得太长时间,口渴了,会假装输样,喝口茶,缓解下自己,这样便更不像是比拼了。

  充其量,这哪算是在惩罚?倒有享受之意,只是多上几次茅房罢了。

  食午饭时辰到了,他们都不知,当到达餐厅,餐厅上已然只等他们二人了。两人老老实实,不声不吭地坐下扒饭,明珠嚼了几口菜,慢悠悠道:“今儿读书兴致蛮高,吃饭时间都忘了。”

  容若道:“嗯,还好。”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锡三奶奶一边吃菜,一边拿眼色朝他们看,笑道:“明儿是冬郎的成人礼吧,还进行不?”她瞟了一眼明月,略有笑意。想必意思是已经成亲了,还要过这个礼不?

  明珠道:“从简即可。礼还是要的。”

  觉罗夫人笑道:“自是,礼不可废。”

  锡三奶奶笑着应承了。倒是明月略有一怔,愣愣望着容若,这时间安排得可是真紧,今儿以为以后能轻松些,没想到明儿就是容若的成人礼。

  觉罗夫人对容若道:“礼服已帮你做好了,待会去叫人把礼服送你那去。”

  容若颔首。

  所谓饭食之无味。明月实在不习惯与这么一大家子一起进食,而且听说还有一家三口出去郊游还未归来,她便更犯愁了,这般人口,食不下咽。

  容若似乎察觉到明月吃饭的拘谨,顿了顿,对明珠道:“阿玛,我想等我成人礼之后,自家院子开个炉子,可否?”

  他这一要求,使得饭桌上的人都惊奇向他望着,好似他提得要求前所未闻。明月更是无言凝望着他,当初“见家长”那会儿她向他简单抱怨过人口太多,吃饭不自在,如今万万想不到……明珠沉吟片刻,“也行,不过大小节日还是要一起吃的。”

  觉罗夫人怒道:“这怎行?冬郎一成婚便分家不成?”

  “额娘,不是你想这般,我只是认为每次吃饭从琼楼跑来甚远,实在不便,如今面临殿试,所以另开个炉灶方便自己。”

  觉罗夫人还是不悦,瞪着明珠,表示不满他的许可。明珠却淡然一笑,“皇上最近常常在我面前提及你,好似甚是看好你。”

  容若怔了一怔,一时答不上来。这康熙怎会认得他?

  “许是冰月那丫头在皇上面前常常提及冬郎,把冬郎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吧。”锡三奶奶眉飞色舞,口悬若河的样子。

  明珠与觉罗夫人似乎甚是不喜提起冰月,目光一冷,扫向锡三奶奶。锡三奶奶立即低头扒饭。锡珠嗔怪,“食不语,寝不言。以后少说多吃。”

  锡三奶奶不吭声,继续扒饭。

  觉罗夫人白了一眼锡三奶奶,而后笑呵呵对一旁发愣的明月道:“待冬郎过了成人礼,便叫人开个炉子。”

  明月颔首,“谢谢额娘。”

  吃完中饭,两人便回了琼楼。椅子还未坐热,下人们便把礼服送来。明月随意拿起玄冠,摸了摸缁衣,扯了扯“冬郎,这是?”

  “根据《礼记》所记载,效仿古人过成人礼。”

  明月苦笑,容若对礼法甚是苛刻,连衣服也这般讲究。她瞅到一条赤红到黑的皮带,问道:“这是什么?”

  “爵韠。”容若看了一眼道:“不爵韠者,降于主人也。我是主人,自当要穿这东西。”

  明月还真未听说这玩意儿,不免好奇打量一番。这《礼记》里的讲究,还真是稀奇。明儿成人礼,她也能见识一番了。

  可并没有她预期的那般,简简单单的加冠仪式,与她当初的及笄之礼甚是相似,只不过她束发,而他是加冠。只是明珠的面子比她父亲大,请的人也都是达官显贵。而这群人中,明月只认得和硕恭亲王常宁,还有许久未见的骄横玉格格。

  玉格格今日穿着火红色骑装,火红色的高靴,钿子也是火红色,整个感觉就如新娘一般,尤其是在这热闹非凡的地方。她好似对常宁说些什么,常宁便笑着点头。两人看似甚是谐熟,倒是一旁的曹寅无所事事独自在喝闷酒。明月碎步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都在?”

  常宁侧头看去,见到明月一时愣了一愣。曹寅道:“嫂子,来喝酒吗?”

  明月摇头摆手,转脸对常宁与玉格格行礼。玉格格笑道:“姐姐不用这么拘于礼节。”

  明月颔首。倒是常宁对玉格格笑道,“你倒是脾气变得好了。”玉格格死死盯着他,不悦。曹寅道:“今儿终于可以叫纳兰为容若了。这几天憋死我了,一会男纳兰一会女纳兰的。”

  明月听得稀里糊涂,道:“什么男纳兰?什么女纳兰?”

  常宁脸色一白,嗔怪地对曹寅道:“刷牙没?”

  “刷了。”曹寅贼兮兮道:“今天那女纳兰妞没来找你?”

  玉格格道:“别女纳兰女纳兰的叫清宁嘛。”然后对明月笑呵呵道:“昨天老祖宗给常宁赐婚了,纳兰清宁,拜库礼之女,哈哈,特别可爱的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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