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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_折火一夏【完结+番外】(36)

  她帮不上忙。不管她试图在厨房里做点儿什么,沈炎都可以找到理由把她从厨房里说服出去。

  有的时候两人也聊天或者用扑克玩些极简单的小游戏,比如每人各抽奇数张纸牌,然后每人每次任抽出自己的一张与对方比大,最后谁的牌更大些算谁赢。

  韩菁运气很不好,一旦要涉及赌资,基本都要输。她很怀疑沈炎在耍诈,但自己又真的找不出破绽。

  有一次她又输给沈炎一副人头素描,而在此之前她已经欠了两幅人物素描。韩菁很无语,睁眼说瞎话指摘沈炎出老千。沈炎眨着很无辜的一双眼,说:“拿出证据来。”

  韩菁自然没证据,沈炎接着说:“这样吧,我们玩国际象棋。你输了就画三幅人物素描。我输了之前的赌帐就一笔勾销。”

  韩菁很怀疑地看着他:“之前我跟你提过我的国际象棋拿过全市一等奖吧?”

  沈炎微笑颔首。

  “这样你还要跟我赌?”韩菁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你不会是又设了一个套让我钻吧?”

  “因为你一直都垮着脸,实在是让人不忍心看了。就当我放你一马。”

  韩菁的眼睛弯出一个月牙形状:“那你直接把三幅图取消了不就好了么?”

  沈炎看了她两秒,笑了笑,然后起身去拿棋盘,说:“就当是消磨时间。”

  结果,韩菁又输得极惨,惨到让她不可置信。

  她的国际象棋是莫北启蒙,又因为比赛需要特地请的师傅指点,自认棋艺在大众里还是属于中上水平的。结果初时是规规矩矩的王对王后对后,黑王站白格,白王站黑格,不过半个小时白王就已被将死,且沈炎手里还握着不少从棋盘上摘下来的白棋。

  韩菁抬眼,幽幽地瞧着他:“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壮士真姓大名?”

  “壮士两字实不敢当。”沈炎拿手背撑着下巴,难得露出的笑盈盈的模样让韩菁觉得分外欠抽,“在下不问江湖已久,且已金盆洗手许多年。”

  “……”

  韩菁当然不知道,沈炎学过七年国象,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绝杀获得国际特级大师称号的国家队总教练。

  于是只能分外认命地拿着沈炎早就准备好的纸笔画画,唯一让她比较欣慰的是沈炎看出了她心里she发的幽怨因子,也捏着数根铅笔和她面对面一起画。

  尽管不甘心,但多年来韩菁已经习惯了任何qíng况下都要画得一丝不苟,于是一张素描打发的时间更长些,三个小时后她拿着一张比较满意的画给他看,顺便也瞧瞧沈炎三个小时的成果,却发现他的那张素描纸上一片空白,只有画了擦擦了画的淡淡铅笔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我画不出来。”

  韩菁拧了拧秀气的眉尖:“随便画两笔也行呀。你考试的时候jiāo过白卷吗?蒙也要蒙上去的好不好。”

  他笑了一下:“那可不行。”说完把她画的那幅收到手里,说:“以前那两幅先欠着好了,看以后能不能滚滚利息。”

  “……”

  某天韩菁窝在沈炎客厅的沙发里抱着数码产品玩游戏,沈炎挂了电话,站在一边yù言又止。看到韩菁瞅向他,清咳了一声,说:“过一会儿可能有人会过来。”

  韩菁“唔”了一声:“需要我回避么?”

  “不是。”沈炎捏了捏额角,轻叹口气,“是我的一堆狐朋狗友过来。”

  “……然后?”

  “他们想看看你。”

  “……”

  沈炎与莫北相同,自小就有自己的发小圈子。一群狐朋狗友在国内一起长大,到国外一起求学,感qíng自然是相当深厚。

  其实韩菁曾经看到过他们一次。那次她来还书,离得很远就听到房子里有打牌声,透过窗子看看,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三四个黑发黑眼讲汉语的中国人。她想了想,就转身又沿原路回去了。

  这群发小见到她的反应和韩菁想象中的差不多。先是装模作样地和沈炎打招呼,然后又挑起眉故作惊讶地假装才看到她,然后请面无表qíng的沈炎作介绍,然后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qíng,脸上表示着“幸会幸会”,嘴上说着“幸会幸会”。

  韩菁忍不住弯了弯眼角。

  她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一次莫北领着她和江南一起去拜访一位刚刚闪婚完毕的发小。那位发小与他们关系极好,新婚的妻子却从未听说过名号。再加上江南因故不得不缺席婚礼,所以当他在路上询问了莫北诸多问题,又在脑海中构思了无数种可能的相貌德行后,再见到人家的老婆时,露出的也是这样一副表qíng。

  狐朋狗友们明显有备而来。不由分说便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盘腿而坐,然后齐声邀请沈炎和她一起斗地主。

  韩菁牌技差得很,婉拒,沈炎本来也不想打,被韩菁和发小一起说服,也跟着盘腿坐下。其实这个动作本不算雅,但这些二世祖们个个相貌上乘且衣冠楚楚,如此动作倒也不会显得粗俗,反倒看起来很有些孩子气。

  韩菁本来被沈炎建议去书房躲躲嘈杂声,也被她婉拒。后又被安置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韩菁待了没一会儿,去厨房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柠檬水,然后在一声声的道谢下挨着沈炎抱膝坐了下来。

  吃喝赌抽,后三项她不感兴趣,也不擅长。因为很小的时候娃娃脸帅哥江南就对她说过:“女孩子没必要学这个哦。就像烟跟酒一样,这些个东西可不适合淑女。”

  当时他那个长辈说话小辈不能置喙的口气让韩菁的眉头拧了小半个小时。

  再后来,韩菁极偶然地在书房里看到了莫北抽烟。

  那时她刚满九岁,第一次看到莫北抽烟。眼神很漫不经心,手指搭在座椅扶手上,食指无名指间一点明灭,整个人隐在淡淡缭绕的烟雾后面,衬衫解开领口两颗扣子,很有一种颓废的好看。

  然后他看到她,讶异了一瞬,很快就掐灭烟蒂,微微笑着向她伸出手。韩菁顺着他的手爬上他的腿抱住他的脖子,眼睛明亮地要求也要抽一口。

  莫北揉揉她的发心,是温柔微笑的模样:“乖,这个抽起来滋味儿一点也不好。”又从口袋中摸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塞进她的嘴里,“还是这个比较甜。”

  但韩菁向来都不是容易打理的主,鼻子皱起来,理直气壮:“滋味儿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抽?”

  莫北想要回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韩菁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里四处寻找。最后他拗不过她的发嗲撒娇以及软绵绵没威力的威胁,到底还是给她点燃了一支。

  韩菁没有经验,尽管有莫北事先理论提醒,就着他的手抽了一口后,还是理所当然地被呛到。喉咙里立刻烟熏火燎,咳嗽不停,眼泪也立刻刷刷地流下来。

  莫北那个时候哄慰她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韩菁被他擦gān眼泪,然后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背。他的声线温柔,他的怀抱清慡,对于韩菁来说,是最舒服和最安全的地方。

  而从那以后,韩菁对这个东西就极端厌恶。而她也没有再亲眼见过莫北抽烟。

  韩菁最近睡眠越发不好,白天时常会点头打瞌睡。她观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眼皮就又渐渐低了下去,不知不觉就靠住沈炎的肩膀迷迷糊糊睡着了。

  但打牌时的jiāo谈还是会隐约通过耳朵传进大脑里,有人在兴奋喊:“啧,看我的顺子!”

  然后就是沈炎低低的警告:“小点儿声,韩菁睡着了。”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让沈炎也无法乱动。然后就听到有人在打趣:“我说沈炎,我承认你有个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朋友的确很幸福。但是你护得也太过了点儿吧?这都多少日子不见你人影了,重色轻友的家伙,我看你护你老婆紧得就跟老就跟老母jī护jī蛋一样。”

  几句玩笑,却让韩菁眼皮一跳。这句话似乎很久远,却又是十分的熟悉。

  类似的两句话,在莫北和江南之间也对话过,也是类似这样的qíng景。

  她很小的时候缠在莫北身边,睡觉也总爱黏着他。那个时候他们刚刚搬出莫家,秋天的中午天高云淡,凉慡得沁人心脾,她本来是和莫北一起在花园里赏正开得好的jú花,后来不知怎么样,她的鼻子抵住他的衣衫,手指揪住他的袖子,在他的怀抱里沉沉地就睡了过去。

  她在朦胧中耳朵听进莫北压低声音的一句,那个时候他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且把她窝在怀里的姿势调整得相当好,让她睡得分外自在:“小点儿声,菁菁在睡觉。”

  然后江南轻轻一笑:“哟,真细心。护得这么宝贝,韩菁都快成你眼珠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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