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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_折火一夏【完结+番外】(43)

  韩菁却一点也不困。睁着一双乌黑湿润的眼珠看他,紧紧拽着袖子不肯让他离开。沈炎木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只迷迷糊糊意识到他的怒意,却不知他的怒意何处而来。过了片刻她再度挑战他的底线,说:“我要听你给我讲故事。”

  沈炎没心qíng讲故事。“我不会。”

  “你会。”

  沈炎看着她,说:“好吧,我会。但我现在不想讲。”

  “为什么?”韩菁说,“小时候你总是给我讲故事。”

  沈炎抿着唇,表qíng很忍耐。韩菁看了看他,又低头揪住他的手指,慢慢说:“你变了好多。”

  沈炎终于皱起了眉毛,他俯□,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单腿跪上chuáng,把韩菁抵在枕头上无处可逃。他的嘴唇落下来,准确无误地撬开了她的。

  他从开始后的每一次探入都jiāo涉极深。韩菁无法呼吸,皱着眉头抵抗,她用腿去踢他,但没有效果。沈炎的唇舌jiāo缠间没有柔qíng蜜意,他狠狠地吮吸,像是要夺走她胸腔中所有的空气。

  一直到韩菁满脸通红,沈炎才终于放开她。韩菁很快抱着被子剧烈大声地咳嗽,睡袍水一般滑下去,露出后背和肩膀。她的头发和咳出的冷汗还有泪水粘在一起,而咳嗽声一直停不住,越来越láng狈。

  沈炎很快后悔,去了厨房端来水,喂到韩菁嘴边,结果被她毫不犹豫地挥开。水洒在被单上,韩菁把chuáng上所以可以搬动的东西都朝他扔过去,枕头抱抱熊还有chuáng头柜上的杂志和报纸,她泪眼迷蒙,却还是努力在把眼睛睁大:“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沈炎一直在距离她能把东西砸到他,又不至于砸得太痛的地方站着,一直等她砸得累了才慢慢靠近,韩菁的咳嗽终于稍稍好些,尽管还在醉着,却本能地像是一只警惕的猫一样瞪着他。

  他终于叹了口气,把她砸过来的东西小心地归类放好,又把水杯搁在她够不到的位置上,拧暗了壁灯,说:“你好好休息。”

  半夜的时候韩菁醒过来。头疼yù裂。这种状况她只体会过一次,还是远在数年前,她被莫北从夜店中揪出来的那一次。她掀开被子要下chuáng,发现自己头重脚轻,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她挨到厨房去找水喝,蓦然发现客厅开了一盏孤灯,而沈炎歪在沙发里,身上披着毛毯,看来睡得很熟。

  她扶着墙走过去,沈炎很快就有所觉醒,在她距他还有两米远的时候睁开眼。他揉了揉眉心,淡淡地看着她:“睡了一觉,酒醒了?”

  韩菁把他滑到地上的毛毯捡起,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炎面容沉静如水:“我来找你,你喝得酩酊大醉。我不放心,在你客厅沙发上待到现在。”

  他的脸色稍显疲惫,但整个人依旧衣冠楚楚。韩菁很仔细地在他脸上寻找蛛丝马迹:“……你怎么知道我在喝酒?”

  “我不知道。”沈炎没什么表qíng,“我只是恰好碰到。实话讲,韩菁,你的酒品不算很好。”

  “……”韩菁握着双手,低声询问,“我昨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沈炎看着她:“你都不记得了?”

  看到韩菁摇头后,沈炎眉目不动:“我个人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

  韩菁这一次醉酒带来了不小的后果,又或许是因为她以往积累下来的各种隐xing疾病终于从量变达到了质变,在第二天就开始缠缠绵绵地生病。她的身体虚弱,鼻塞咳嗽,喉咙发炎,四肢无力,没有胃口,什么都咽不下去。

  这样的qíng况让沈炎看了很着急,然而对于韩菁来说实在又算是有些熟悉。她头昏脑胀之中,想起如今这个样子和那年抑郁症发作之后的感觉也差不了多少。而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qiáng硬,沈炎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一点想配合去医院检查的意思都没有。

  好在沈炎对待她的方式和莫北相同。说了几次后见没有效果,就不再规劝。而是查阅了许多网页,又特地打去新加坡的爷爷那里,请教那里一位资深中医的意见,然后用jīng确到毫厘的程度来为她熬制药粥。

  韩菁其实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固执得就像块木头,如果换做她自己,恐怕也无法忍受自己。然而事实是,莫北就是这样忍受了她十几年,而沈炎对于她的缺点也是同样一副十分包容的态度。

  从某种角度上看,她实在很幸运。

  她的思路转到这里,突然头一次改变了心中的想法。其实莫北这些年一直没有变,变的只是她的心理。她说到的话他全部做到,她想得到的他全部帮她拿到。这个世界上条框太多规则太多,然而在莫北的庇护下,她成长得没有任何压力和恐惧。这些年莫北对她的呵护和纵容,假如客观上从他抚养未成年人的角度,主观上按照她满意不满意的程度来打分,那她应该给他满分的。

  只是许多事qíng都不是对和错那样的简单。她虽然这样想,可还是很难过。说不出的难过。她等了这么久,依恋了这么久,久到她已经把当初那种可以不顾一切的勇气消磨殆尽,却还是没能等到一句让她稍稍满意的话。又或者事实也许是,这些完全都是她自己的想法,也许事qíng发生之前就已经注定了她等不到一句满意的话。

  就像是一个小丑,它只有一个观众,它也只需要这一个观众。小丑穷尽了全身的本领去讨好这唯一的坎坷,却一直没有笑声和掌声。它的表演没有回应。小丑摔倒了,看客以为小丑只是在表演,只是在淡淡地笑;小丑最后绝望地哭泣,看客以为这也是并不搞笑的杂艺一种,依旧是在淡淡地笑。

  小丑一刻不停地表演,终于花光了全身的力气。它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失败的,也许它并不适合做这个人的小丑。自己也许只是一厢qíng愿,也许看客没有了小丑,反倒会更加的快乐。

  也许小丑退场的时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26

  26、第 二十六 章 …

  韩菁二十一岁(二)、

  韩菁的病症终于在沈炎坚持不懈的调理下慢慢好转。然而她时常发呆的毛病留了下来,常常会看书看到一半就不自觉地转了头看向别处,然而撑着下巴兀自发呆。

  她最近很想让自己回到过去,虽然这个愿望实在是无法实现,但是她还是不可遏制地幻想能够回到九岁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她早已从父母双亡的yīn影中走出来,快乐无忧,有最疼爱她的莫家伯父伯母,有无论任何要求都会含笑答应的莫北,她的心思尚gān净单纯,享受万千宠爱和奢侈生活,可以肆意嚣张和任xing,那是专门属于小孩的特权。

  她不用患得患失,也不用忧愁诺言是否真实,也不用为了镜中花水中月倾尽心力,直至疲惫至极。那个时候,都是别人在为她张罗事物,打点一切。她拥有众所欣羡的家世,容貌,和无微不至的呵护与纵容。

  这些不切实际的渴望让她时常会想到眼中闪烁明亮光芒。然而当沈炎出声打断她之后,她眼中的光芒就又会迅速化成灰烬,隐在最底层,消失不见。

  韩菁心qíng低落,想的东西也不怎么乐观。总是在琢磨,是否诸事真的如同江南所说,人一生哭着来,笑着走,几十年吃喝拉撒睡,到最后一仰头,什么都没了。那活着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答案,有一次被沈炎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就一不留神把问题脱口而出。

  沈炎掐掉面前的视频通话,想了想,眼神很冷静,却平铺直叙地说着相反的话:“假如现在你得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会难受么?”

  韩菁立刻拧起眉毛瞪视他。

  “那看来是会的。”沈炎笑了一下,“就算活着真的没有意义,你也会希望其他人活下去。同样,反之也成立。我们既然都不是哲学家,这些东西就不要再钻牛角尖想下去。这些话我从你口中听到,我有点儿不好受。”

  “我只是偶然想到了而已,没有钻牛角尖。”

  沈炎没有反驳她的话,像是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又说,“马上就要毕业,我得定机票。你什么时候回国?”

  韩菁听他说完,脸色渐渐冷下来,一时没有回答。

  沈炎看着她,说:“你是不是还不想回去?”

  韩菁抬起眼看他,眉间已经凝成一片白霜,抿着唇还是没说话。

  沈炎叹口气,扔掉笔记本走过来,在她身前半蹲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韩菁僵硬了一下,试图把手抽^出来,没有成功。

  沈炎握得更紧,望着她说:“我们先不回国,出去转转散散心,怎么样?”

  韩菁声音gān哑,沙沙地像是粗粝的石子一样说出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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