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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_折火一夏【完结+番外】(20)

  楚行上身穿的是白色宽松飘逸的料子,浅灰色的长裤,裤脚处服帖而慵懒,手中握着两颗幽幽玉珠。走下来的时候眉眼不动,似听而非听地听着旁边人的说辞,没有看到罂粟。一旁阿凉倒是一眼看到她,一根手指指过来,脱口而出的时候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正在楚行,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罂粟收回视线,拎着外套转身朝外走,不过两步就听到了身后阿凉的声音:“楚少爷,玩两局二十一点好不好?”

  罂粟只当没听到,下一刻这个声音又响起来:“我想跟那边那个正拎着外套的人一起玩一把,可以吗?”

  罂粟仍然当做没听到,还差两步便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突然被两个保镖拦住。两件黑色西装挡在面前,其中一人平平板板道:“小姐,请留步。”

  刚才大厅中还有些许嗡嗡的jiāo流声音,此刻已经满场都静寂下去。

  罂粟停在原地,低声说:“滚。”

  “楚少爷同意的事,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罂粟小姐何必为难我们。”一人伸出手臂,指的是罂粟的背面方向,“罂粟小姐,这边请。”

  后面上百只眼睛盯着,罂粟绷着脸站在原地,既不前走也不转身。另一个保镖得了阿凉的眼色,低声道:“罂粟小姐停在这里,和转过身又有什么区别呢?总归都是不能出去罢了。”

  这句话一说完,罂粟突然刷起眼皮,一只手直取对方咽喉,骤然发力。对方不防,一个闷哼倒下去,然而另一人及时抓住罂粟手臂,罂粟毫不犹豫地一个扭转,随即便听到一声骨骼脱臼时才能发出的清脆声音。

  保镖一愣,下意识松开手。罂粟的半条胳膊立刻软绵绵垂下去,两个保镖脸色一凛,下意识回头往楼梯的方向看。罂粟紧抿着唇,趁着这空当摸到门把手,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满场视线全都明里暗里地落到了楚行身上,空气中静得只能听见楚行手中两颗圆珠规律碰撞的声音。阿凉一直想要开口,却又一直不敢开口。楚行看着那扇玻璃门,眼眸中古井无波,过了片刻,淡淡地说:“阿凉。”

  “……阿凉在这里。”

  “觉得人家到头来还是走了,你丢了面子了?”

  “……没有。”

  “那就好。”楚行握着玉珠,沿楼梯慢慢往下走,一边漫不经心开口,“今晚丢面子的人不是你。总归都是你胜一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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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十五 章

  第十五章、

  罂粟在计程车上一直痛得冷汗直冒。她不懂得如何正骨,拎着一条胳膊的模样回到蒋家,正逢蒋绵从书房中出来,一看到顿时惊吓一跳,急忙叫来家庭医生,将骨头扳正后又将罂粟扶到chuáng上,察看了一番罂粟的脸色,才沉吟着开口:“不是说随便出门走走,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罂粟沉默了片刻,还是答:“不小心碰上了楚家人。”

  “据说楚少爷最近很青眼一个叫阿凉的新人。”蒋绵想了想,看着罂粟问道,“她也在场,对吗?”

  罂粟垂下眼皮,无声表示默认。蒋绵轻叹一口气,摸了摸罂粟的头发,柔声道:“好了,不要想太多。已经这么晚,先睡一睡吧。”

  罂粟当晚并没有睡得踏实。

  她胳膊隐隐作痛,自己又想东想西,翻来覆去到天亮才勉qiáng睡着。第二天醒来后不见蒋绵,一问才知道她是去找了楚行。

  罂粟对女佣的回答有些惊诧:“找楚行去做什么?”

  “大小姐今天早上听人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对那个阿凉的作为很生气。大小姐说,阿凉做错了事,反倒让蒋家的二小姐被看笑话,蒋家再如何,也断没有忍气吞声这种说法。”

  罂粟站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些天罂粟虽然待在蒋家,对蒋家的人和事却一直采取漫不经心的态度。不论是蒋绵来找她聊天,还是照顾饮食起居各方面,罂粟虽觉得体贴,却也一直认为她有目的存在里面,礼节上的感谢周到了,qíng感方面仍然是显而易见疏远得很。每天她的活动都还是处于我行我素状态,甚至被楚家除名这件事,蒋绵得知也是在第二天别人的口中,而不是罂粟自己来亲口告诉她。

  因此罂粟从女佣口中得知蒋绵去了楚家,怔忡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去了多久了?”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罂粟赶到楚家时,蒋绵和楚行的谈话已经临近收尾。

  蒋绵显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虽然在微笑,却有些不自然。一旁阿凉也坐在那里,手指摆弄发尾,虽然没有说话,眼角眉梢却透着趾高气昂。

  罂粟这些年来,从没有见过楚行肯跟一个半生不熟的人聊到一个多小时以上。她大概可以勾勒出这一次蒋绵所受到的待遇,无外乎是被晾了一个小时以上,结果只聊了几句话就被楚行利落打发,并且拒绝道歉之类云云。

  罂粟旁若无人走进会客厅,握住蒋绵的手,拉着她便往外走。身后轻轻“喀”地一声,楚行放下茶水,说:“站下。”

  他说得平缓无波,却含着让人不自觉服从的震慑意味。罂粟果然稍稍停了停,但很快又拉着蒋绵往外走。还未跨出门槛,阿凉又发出声音来,讥诮十足:“罂粟姐姐不是说再不回楚家了?现在这么闯进来,是该算什么?”

  罂粟脚下不停,一直拉着蒋绵跨进车子中。后视镜中看不到人影,楚行和阿凉都未走出会客厅外。罂粟等出了楚家,才收回视线,再转过头时,发现蒋绵脸上的笑容已经垮下去一半。

  罂粟张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罂粟并不擅安慰人。她在楚家待十年,许多事在成长过程中都被无意间省略。罂粟在楚家时没有朋友,楚行亦不许她jiāo太多朋友,不论是同xing还是异xing。十二岁刚来楚家时罂粟曾有一个关系较好的伙伴叫妍妍,后来没有多久,妍妍便被派去了其他地方。

  跟她关系最好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楚行。别人伤心时,希望前来抱住安慰的人轮不到她罂粟,楚行则根本不需要被安慰。至于罂粟自己,成年之前被楚行纵容娇惯,很少会生出所谓伤心的感受。等到后来这种感受出现并且变多,又觉得这种事不足为外人道,自己不需要也无法被安慰。

  车内安静了半天,罂粟慢慢开口:“你今天不应该过来的。阿姐。”

  她第一次开口叫阿姐,蒋绵微微一震,听到罂粟继续说下去,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楚行向来护短。但凡是他最青眼的那一个,不管做什么,他都能纵容。有时纵容得过火行事太过,他也无所谓,反而还会帮着把烂摊子收拾得妥妥当当。阿凉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在这个时候去找楚家,就算再找上十遍,也还会是这个结果。”

  “十年前我初来楚家,和现在阿凉的qíng况很相像。也是初来几天就把离枝的风头压下去,然后嚣张过分地对离枝做了许多事,期间被人告到楚行面前多次,也都没有受到惩罚。那时我还不懂,每天过得明目张胆随心所yù,因此不自觉中得罪了不少的人。不过得罪归得罪,很多年来都没人敢真正报复回来。现在的阿凉也是这样,不管她闹腾成什么样,楚行都不会在厌弃之前把她怎么样。不过等到厌弃那一天,欠下的总会还回来。所以你不需要急什么。”

  又过了片刻,蒋绵试探着问:“那厌弃的原因是什么?”

  “你其实就是想问,我究竟做了什么才会弄到被楚行除名的地步,对不对?”罂粟在车窗沿上撑着下巴,偏过头来,冲着蒋绵笑了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以前做的合理的事现在再做就不对了。这两年我嗅出要失宠的苗头来,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结果还是不行,楚行单纯就觉得我碍眼了,我又有什么办法。”

  “……会有什么苗头?”

  罂粟又把头扭过去,玩弄着前方椅背上的流苏,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有一年楚行过生日,我去边境执行任务,特地带回来一块原石,把里面剖开的一块缅甸璞玉送了上去。楚行接过去的时候还好,但是第三天我就见到路明带着那块装玉的盒子从收藏室离开。我一问,果然是楚行把整块玉都给了他。再后来是我过生日,我提前打好招呼,看着楚行一一打电话,终于把那一晚空出来,结果等了一个晚上,一直没见他回来。第二天我就很愤怒地决定离家出走,没想到正好碰上他从门外走进来,身上是那种醺醺yù醉的香水味道,那种味道很特别,是城东一家夜总会才会有的香水味。我本来以为他那晚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小聚,后来得知只是他做东,觉得太久没去过了就找人一起去夜总会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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