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定定地看着他，神色有些苦恼和无奈：“豆芽菜，我们玩个游戏如何，如果你在做坏事，却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你怎么办呢？”
“我……”司马曜一怔，他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通常人的作法是毁灭证据，或者让证人消失吧，趋利而避害，乃人之常qíng，对么？”她叹息一声。
她果真骨子里流着就不是什么好人的血呢。
“你……”再迟钝，司马曜也能听出清河越来越轻的声音里带出杀气，他缩了缩，又猛地梗起脖子：“哼，你不用吓我，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这个皇帝，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可是……可是……是你说过你要教我的！”
这个二楞子在说什么跟什么？
清河皱眉，冷眼看着他，只抛出一句话：“再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面前的细瘦少年受她一吓，顿时噤声，就见他忽然一咬牙，噗通一声跪下去，扯住清河的袍子：“我知道你是谢中书最看重的门客，我也知道你看不起我，大家都看不起我，国事军qíng没有人愿意和我说，只有谢玄爱卿还会帮我，可你答应过要教我的……你要美人是不是……
等你教我，我就给你很多很的美人……”
呱唧一通，清河到底算是明白了，忍不住勾起唇角打量着面前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的司马曜。
这小子原来以为她是在秦国大营安cha探子，是谢公安排的计策，虽然她确实也在秦军安cha探子，但是二楼如今早被谢公收回去了，想必这小子还不知道。
不过这个豆芽菜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傀儡么？
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之帝，想必她在建康城的恶名，他也是知道的不少，既然肯给她这个低下的参事来下跪，看起来倒不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
清河心中一动，玩味地勾起唇角，挑起司马曜看起来极其苦瓜的小脸：“但是，我在谢公手下也就是个混混儿，如今谢公不再看重我这个没本事的混混，连绿竹和红袖二楼都不在我手里了，我又能教你什么？”
司马曜看着面前陡然放大的美丽到带着点妖异的子夜瞳，愣了愣，心忽然像被什么捶了一下，他闷闷地道：“你也不想教我怎么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么？”
是了，谢公虽然对他忠心，却并不看好他的资质，所以当年才不愿意成为他的太傅，甚至在父皇面前说，会奉君之命，竭力而为，却不是竭力扶持。
看着面前的小鬼已经认定她很有‘料’又是谢公最信任的心腹。
清河笑嘻嘻地蹲在他面前：“成为男人，不是用教的，而是用做的。”
猥亵啊，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就像个诱拐未成年儿童的猥亵人贩子。
“嗯？！”司马曜抬起脸，ET一样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首先，要成为一名优秀的qíng报人员，就要学会保密，即使是睡在你身边的妻子……咳咳……”她咳嗽两声，他忘了豆芽菜最讨厌他老婆：“就算是你上司的上司也不可以在他面前露出一丝半缕痕迹，否则就是不合格。”
“是！”司马曜立即道，随后又有些犹豫：“连谢公和玄师傅也不可以说么？”
“不可以，谢公他们说不定会时时考察你！”清河一脸严肃。
“嗯。”司马曜很努力地点头。
清河看着司马曜屁颠屁颠出去的小样子，望了望天，世界真奇妙，不做不知道，她还骗个皇帝做便宜徒弟。
也好，不用开杀戒了，阿弥陀佛。
……
军qíng如火，一日三急。
两国军已经进入对峙的阶段，而晋一如所有人预测的那样，几乎是一触即溃。
“陛下太着急，他统一天下的时间若在十年或十五年后，胜算或许会更大，或许，天下就是他的了，却不知为何如此焦急。”慕容垂感叹。
羽林郎中军大营里，幽幽的烛光似鬼魅般地跳跃在人的脸上。
坐在下首的中年男人惊叹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形沙盘，简直是完美的沙盘，他从未想过可以在沙盘上演兵，以推测战果。
“因为他在怕，时光易逝，青chūn不在，十几二十年后，正当壮年的陛下也已经步入年迈，就算得到心中最想要的东西又如何？你说是不是，皇叔？”凤皇温然一笑，若山间浮云。
“呵，我慕容家的男儿都非池中之物，但愿殿下记得答应我的事。”慕容垂眸光复杂，当年正是他带着凤皇和清河逃跑，原本想在路上把这对姐弟解决掉，亦可将他们之死推到苻坚身上，以号召鲜卑民心，二可除掉未来皇位争夺者，却不料……
“小侄当然记得。”凤皇颔首。
“这是清河帮你做的吧，她若知道你应承我的事，可还会这么心甘qíng愿地如此帮你么？”慕容垂忽然似笑非笑地道。
修罗魔道香 第101章 因为是女子下（一）
“皇叔何必为我们这些小辈的事cao心。”凤皇儿微微一笑：“皇叔只要记得，本王不是大哥，自幼一向对被称为鲜卑战神的皇叔崇敬有加，既然答应了皇叔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他起身走过来端起茶，递给慕容垂：“何况陛下如此看重皇叔，若非皇叔在陛下面前进言，陛下又怎么会下定决心出兵呢？”
慕容垂接过手上的茶盏，看着袅娜烟雾，轻叹一声。
时光最易催人老，英雄不得见白头。苻坚竟然枉顾所有大臣、太子与后宫爱宠的反对，在这分明内涌不断的时候，大举伐晋，世人都道苻坚对自己信任有加，可若非他心中早有决断，只需要一个人的肯定的声音，自己又怎么会一句话就让他立即决心出兵？
苻坚究竟有多信任他，他们直彼此间心知肚明。
只是同样身为常胜将军的身份而言，他是有三分敬佩那个男人的，可惜，英雄过不了的除了美人关，还有野心关，何况苻坚心中还有男儿心中那份柔qíng。
若那个男人能和面前这个人一样，或许天下就真的会属于他也不一定。
慕容垂低笑，仰头一口喝下口中的茶。
忽然蓦地一抬手，手里的茶杯如箭般挟着罡风猛地she出去。
“什么人！胆敢在此偷听！”
只听帐外一声女子惊呼传来。
“啊！”
“拿下jian细！”门外匆匆响起羽林郎厉声呵斥，煞那间灯火通明。
慕容垂眼一眯，大步跨出帐外。
灯火通明下，几名衣着单薄妖艳的女子跌在一块瑟瑟发抖，一人捧着流血的额头，已经半昏迷过去。
慕容垂皱起剑眉。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女们是奉了命过来伺候这里的大人的，小女们真的不是jian细，不是jian细啊！”一名女子拼命地跪在地上磕头。
“大人……呜呜……饶命啊！”
“饶命啊，小女们真的不是jian细……呜呜……”
看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jì女，慕容垂冷厉的目光扫过周围，远处隐约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和男儿放dàng呼喝声，几名校官打扮的羽林郎提着剑匆匆赶来，看着面前一片混乱，顿时脸色有些苍白。
一人脸色铁青地上前抱拳：“大人，过些日子就是大战，所以儿郎们……儿郎们就唤了些女子来，将军大人恕罪！”
慕容垂眸里闪过了然和一丝讥讽：“也是，你们都是贵族子弟，初上战场自然紧张，也无可厚非，只是若是在我军中，战前招jì，这放松的方式可就是赏赐招jì者一百军棍然后吊在军营前任人‘观赏’。”
这就是所谓的皇帝近卫军——羽林郎么？
“这……将军大人恕罪。”
“他们也都是些半大小子，不值得叔父如此生气，侄儿自当会教训他们。”门帘子一挑，一道悠然声音在慕容垂身后响起。
“既然此处有凤主大人教训，那么本将也就先行告辞。”慕容垂嘲弄地一拱手，挥袖而去。
“送将军大人。”
目送着慕容垂远去，先前的那名羽林郎立即上前请示，面色中哪里还有方才的惊慌与铁青，只沉声道：“凤主，现在是不是……”
他朝地上几名女jì比了个刀子的姿势。
“修佛之人本慈悲为怀，如何能恩将仇报，还得谢谢这几位姑娘。”凤皇朝着地上几个看着他失神的女子露出优雅温然的笑：“送她们回去，好好的赏赐，让她们把众位姑娘们在我们这里过得如此愉快的事好好地宣扬一下，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咱们羽林郎卫营可是一块‘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