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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必合_明开夜合【完结+番外】(23)

  方雪梅瞅准了这个机会,将方晓葵推给了沈知常。事发之后,将沈家搅了个天翻地覆。沈老先生本就为人老派,极为看重伦理纲常,如今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后来方晓葵顺利产下一子,沈知常上门请罪,在沈老先生门外跪了一宿。沈老先生到底明白沈知常的执念,而今木已成舟,总不好将孩子一把掐死,叹了半宿,也就随他们折腾。

  而沈知常的妻子,这件事qíng中的最大的受害者,如今在国外,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事发之后,她断然提出离婚,可沈知常没答应。

  谭如意听完了半晌不知如何回应,她以为这样可堪上都市小报的丑闻,只在闭塞的农村才有可能发生。哪知沈家这样的门第,也是如此藏污纳垢。

  谭如意忽对沈自酌生出几分同qíng,她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定然是自小没经历过挫折,被人呵护着一路成长起来。可沈自酌也生活在这样复杂的亲戚关系之中,同她一样,总有些不得不做的人qíng,不得不面对的应酬。

  沈自酌忽转头看她,“吓到你了?”

  谭如意急忙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复杂。”

  沈自酌“嗯”了一声,过了半晌,又说,“不会让你面对的。”

  谭如意垂下眼睑,心想,本就是个外人,哪里轮得到她来面对。

  过了片刻,车子驶进小区,在车库前停下来,谭如意正要拉开车门,又停了动作,转身看着沈自酌,几分踌躇。她十分庆幸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事qíng,她同沈自酌和好了,可有些话,总还是得说清楚。

  “怎么了?”

  谭如意咬了咬唇,“沈先生,对不起。”

  沈自酌看她,“对不起什么?”

  谭如意垂下头,酝酿着措辞,“我不是因为欠着钱所以每天做饭,这是我自愿的。我很喜欢做饭,看到沈先生喜欢吃,我也觉得很高兴,”她稍微抬了抬眼,“我并不是……对谁都客气。”

  沈自酌一时没说话。空间很静,唯独听见汽车引擎仍在运作的声响。谭如意有些忐忑,呼吸也不自觉放缓了。

  少顷,沈自酌目光定在她身上,终于开口,“既然这样,以后别叫我‘沈先生’了。”

  “诶?”谭如意睫毛颤了颤,抬头看着沈自酌,“那……那应该叫什么?”

  沈自酌没回答,静了几秒,“下车吧。”

  —

  教学参观日,是学校的保留活动。那三天开放参观,家长和学生可以随机走进任何一个课堂听课,并给老师打分。谭如意第一次参加,有些忐忑, “要是分数低了有没有影响?”

  梁敬川笑说:“能有什么影响,又不是正式评教,让家长有个参与感而已。”

  既然是要开门迎客,总得先扫gān净屋子。周一提前一小时放学,所有师生留下来做大扫除。窗外云层压得很低,天色暗沉,看着有落雨的趋势,梁敬川有些发愁,“让孩子们都留下来,等会儿就回不去了。”

  商量之后,让孩子们擦完玻璃拖完地就回去了,他们留下来清扫风扇上的蜘蛛网。清了一会儿,马老师频频看表,谭如意笑了笑说,“马老师,要不您先回去吧,还得接孩子是不是。”

  梁敬川附议,“也没剩多少,我跟谭老师慢慢扫就行。”他扭头看着谭如意,“谭老师,你急不急着回去?”

  谭如意沉吟,“我打声招呼就行。”她放下抹布,掏出手机走到一旁压低了声音给沈自酌打电话,“沈先生,今天可能要回去晚一些,学校要大扫除。”

  沈自酌问:“带伞了吗?”

  窗外有几颗海棠树,枝叶在狂风肆nüè之下狂摆着腰肢。“没带,忘了看天气预报。”

  静了片刻,沈自酌说:“我来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乘公jiāo车……”

  “半小时以后到。”

  对于沈自酌有时候的不容置喙,谭如意也不知道应该感到高兴还是不高兴。梁敬川见她对着电话傻笑,忍不住开玩笑道:“笑得这么开心,家里给你做了好吃的?”梁敬川一直以为谭如意是跟父母住在一起。

  谭如意急忙敛了笑意,“没事。梁老师,我们赶紧扫完吧。”

  ☆、第20章 暗涌(11)

  梁敬川将桌子搬到灯管底下,踏着椅子踩上去,举起扫帚拂沾在上面的蜘蛛网。谭如意也打算这么做,被梁敬川义正词严地阻止了:“谭老师,你擦讲桌就行。”

  谭如意笑了笑说:“没事儿,又不危险。”

  “别,我皮糙ròu厚的,摔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工作近两个月,梁敬川对她一直颇多照拂,从最初带她熟悉学校,再到后来偶尔帮她带班。梁敬川这人,xing格开朗又十分热qíng,放学后常有班上的同学留下来同他一起打篮球。班里的孩子都喜欢他,也十分的服他。

  谭如意捏着抹布,仔细地擦着积了一层粉笔灰的讲台。梁敬川笑问:“谭老师,你平时下班回家之后都有些什么娱乐活动?”

  “回家做饭,看会儿电视,看会儿书。”谭如意笑了笑,“没什么特别的。”

  “周末出去玩吗?”

  “回家看望长辈,偶尔出去。”

  梁敬川低下头,笑看着站在讲台上的谭如意,“这周末去农场玩,你愿不愿意去?”

  谭如意盘算了一下,这周确实没什么计划。可她遇事习惯先请示沈自酌,一时踌躇。梁敬川笑了笑,跳下来去了另一张桌子上,“你要是想去,周五之前跟我说一声就可以。”

  谭如意应下来,“我回去问一问,看看有没有空。”

  正说着话,忽见窗外一闪,紧接着天边响起一道闷雷,雨噼里啪啦落了下来。教室里黑得跟地底的窟窿一样,梁敬川赶紧加快了动作。十多分钟后,将所有的蜘蛛网都扫gān净了。

  谭如意去旁边的厕所将抹布和拖把洗gān净,晾在教室的防盗网上,而后拿上提包到了门前的走廊。雨势惊人,密织的幕布一样。梁敬川“啪”一下将伞撑开,扭头看着谭如意,“谭老师,带伞了吗?”

  谭如意摇了摇头。私家车一般不能进校,沈自酌即便到了,恐怕也只能在门口等。

  “要不跟我将就一下?这会儿人都走光了,也借不到伞。”

  谭如意踌躇,怕沈自酌等久了着急,最终点了点头。伞很大,但架不住雨势磅礴,两人隔得又远,梁敬川将大半的伞都朝她这边倾斜,自己淋了个彻底。

  快到门口,梁敬川忽将伞柄往她手里一塞,扬眉笑起来,“给你了!”说着,转身踏着雨水朝着公jiāo车站奔去,身后溅起一串水花。

  谭如意愣了一下,紧握着伞柄,低头飞快朝外跑去。刚跑几步,忽见前面现出一道人影。她急忙刹住脚步,抬头一看,却是撑着一柄黑伞的沈自酌。

  谭如意笑起来,“沈先生!”

  沈自酌没说话,隔着雨幕,眉目仿佛墨染。他目光有些沉,踩着雨水,脚步飞快。到了谭如意跟前,忽将谭如意手里的伞一把夺过来,紧接着欺身上前,将自己的伞罩在了谭如意头上。被沈自酌丢掉的伞在雨里翻了个跟头,被风刮远了。

  谭如意怔愣,有些不明就里,抬头去看沈自酌,却见他嘴唇微抿,眉头稍蹙,“沈先生……”

  “怎么不在教室等我?”

  “我……我怕沈先生没带伞。”

  沈自酌静了一下,忽将她肩头紧紧揽住,“走吧。”

  两人便这样紧挨着到了车上,谭如意半边身子湿透了,不由打了一个喷嚏。沈自酌立即将车里的暖气打开,又将自己挂在椅背上的gān净外套拿下来,罩住谭如意的脑袋,飞快地擦拭起来。

  静了一会儿,沈自酌忽然开口,“刚才那人,是你同事?”

  “梁老师啊,我们班的数学老师。”

  沈自酌一时没说话,望着谭如意,手上的动作放慢了,“你结婚了,他知不知道?”

  谭如意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没有,我没跟学校里的人说。”

  沈自酌目光定在她脸上,“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不说?谭如意不能否认自己当时确实多存了几分心思,夏岚说得有道理,现在这社会本就对男人宽容些。今后她要是跟沈自酌桥归桥路归路,沈自酌损害不大,但她身上却多了一个“离异”的名头。本来家庭条件就是减分项,要再“离异”,恐怕在婚姻市场上,就再也没有任何优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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