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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_明开夜合【完结+番外】(10)

  说完,他突然松开苏嘉言的手,抬手面无表qíng地将缠在右手手臂上的绷带一圈一圈解下来。

  “三少!”苏嘉言低声阻止。

  傅宁砚不为所动,依旧异常冷静地拆着绷带,不过须臾,手臂就露了出来。

  一道一指长的伤口横亘在手臂之上,伤口fèng着线,但仍能看出深度极深,暗红狰狞,极为可怖。

  苏嘉言不禁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傅在煌和他身侧年轻男人目光也是微微一变。

  傅宁砚却毫不在意,“去年徐家湾三期工程,赵士德拖欠工人工资至今,这是昨天晚上一个走投无路的工人砍的。”他声音极其冷静,“若您继续任人唯亲,我相信下一次受伤的就不再是我一条微不足道的手臂。”

  他从钟凯手里抽出材料,扔到赵士德面前,“这些资料我收集了一年,若有一分夸大或者作假,我自愿辞去总经理一职。”他抬眼看着傅在煌,“您若有心让我继承家业,就不要再处处掣肘……父亲,我毕竟是您的儿子。”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声音低下去,带着几分难以觉察的倦意,目光亦是冷寂萧索。

  傅在煌静了很久,方才沉声说:“让老赵辞去负责人一职,不准起诉——宁墨,我们走。”

  站在他身侧的年轻男人拍了拍傅宁砚的肩,“宁砚,多回家看看。”末了将目光投向苏嘉言,微微欠了欠身,便扶着傅在煌离开了。

  傅在煌和傅宁墨离开之后,苏嘉言立即上前帮傅宁砚把纱布重新裹好。她低声说:“三少,谢谢你。”

  傅宁砚面上的肃冷之色终于退去,又恢复平日里捉摸不透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笑着说:“不客气,不过如果宝贝你要是现在亲我一口当做回礼,我一定更高兴。”

  钟凯轻咳一声,苏嘉言面上顿时泛起一层薄红,“我送你回医院。”

  “不去医院了,”傅宁砚握住她的手,“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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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嘉言已有很多天未到栖月河的别墅,从浴室的窗口看去,半山的树林和远处的高楼都隐在苍茫的雨雾之中,倒有一种如诗的意境。

  傅宁砚右手不便,不能自己洗澡,这个尴尬的重任理所当然落到了她的肩上。她将浴缸水温调到适合,踌躇又踌躇,还是喊了傅宁砚进来。

  傅宁砚大约是有心看好戏,走进浴室之时依然穿戴得整整齐齐。她窘迫不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帮他脱衣服。

  苏嘉言低着头,此刻脸颊上晕着一层薄红,比上等的胭脂匀开更加动人。傅宁砚多日没有碰她,此刻鼻息间全是她发丝幽微清浅的香味,一时有些qíng|热。便将她的脸抬起来,重重地印下一吻,他感觉到苏嘉言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哑声说:“继续。”

  苏嘉言顿觉羞赧,却又不得不照做,眼下一边接吻一边为他解开纽扣的qíng景,竟有几分真正qíng侣的意味。这个诡异的念头一冒出来,苏嘉言立即将其推开,“三少还是好好洗澡吧。”

  傅宁砚忍不住轻声一笑,也不为难,只用好似带着温度的目光跟着苏嘉言白皙的手指游移。衬衫……西裤……很快傅宁砚就只剩下一条内裤。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无心的撩拨,此刻他已是半硬的状态。

  这样的折磨已到了苏嘉言的极限,她转过头,耳垂红得几yù滴血,“三少自己来吧。”

  傅宁砚一笑,终究未曾为难她,自己脱了内裤躺进浴缸。

  浴室里热气腾腾,让思绪陡然也变得游离起来。苏嘉言已记不清自己如何由帮傅宁砚擦沐浴rǔ发展到了自己也躺进了浴缸里,衣服湿哒哒黏在身上,如她愈发沉重的思绪。

  傅宁砚手掌上带一点薄茧,此刻正握着她的手;而她的手,握着傅宁砚坚硬的前端。她紧闭双眼,睫毛如蝶羽轻颤,避免去看傅宁砚的神qíng。彼此呼吸jiāo叠纠缠,凌乱而又炙热。

  傅宁砚全程掌控着她手的运动,她手中仿佛握着灼烫的烙铁,让她心脏都因为极度的羞耻而剧烈跳动。

  随着手上动作加快,傅宁砚的落在她肩上颈间的吻也越发热烈,她的大脑好似在缺氧和难以抑制的羞耻之感中濒于停转。

  好在这场漫长的折磨终于走到尽头,傅宁砚呼吸滞了片刻,而后轻声一笑,松开她的手,在她颊上印下一吻,“去换衣服。”

  当他们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刚刚煮好的醇香咖啡时,苏嘉言才总算从一片混沌中恢复过来。此刻夜幕四合,窗外雨声不止,玻璃上一层雾气。她思绪浮浮dàngdàng,不由想起幼时逢到下雨,都会和懿行争抢玻璃窗上有限的空间,用手指在其上画一些意味不明的字符。不就之后水滴渐渐凝聚,好似承受不住一般,在稚嫩的笔画下拖出长长的尾巴,如泪滴一般。

  苏嘉言回过头时,发现傅宁砚正隔着漂浮的雾气看着她,薄唇边噙着一丝笑意。她忙敛了神思,“三少,今天的事谢谢你。”

  傅宁砚只穿单衣,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单手端着咖啡杯,姿态闲适,“没有聂武我也迟早会处理赵士德,不过恰好聂武提供了一个口实。”

  苏嘉言回想起傅宁砚与傅在煌的一番jiāo锋,仍有几分心惊——他二人相处哪里是父子,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傅老先生和你……”她犹疑开口。

  傅宁砚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一个自以为的老顽固而已,”他放了杯子身体往后靠去,声音松懈下来,“做生意如何能不杀伐决断,他做不到,大哥又不愿做,只好我来动手。”这几句话他声音极轻,几分喟叹的意味。

  苏嘉言不知如何回答——说什么都是jiāo浅言深。静了片刻,又问:“三少,我再多问一句,聂武真的没偷钢管?”

  傅宁砚偏过头来,看着她似笑非笑:“如果我说这是我和聂武一起做的局,你信不信?”

  第9章 大难临头

  若没有今天的事,在苏嘉言眼里,傅宁砚依然还是一个欺男霸女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姑且不论他的本意如何,从结果看来,他确实帮了聂武。而他和傅在煌一番jiāo锋所说的话,也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是以,苏嘉言此刻对傅宁砚的态度有些复杂。傅宁砚这样一问,她一时陷入沉思。

  苏嘉言半晌没有回答,傅宁砚只当她不知如何应对,也只微微一笑作罢。他在沙发上躺下,闭眼道:“我睡一会儿,晚饭好了叫我一声。”

  片刻后,空间就安静下来。苏嘉言看着他在沙发上蜷做一团,还是起身去房里找了一条薄毯,为他轻轻盖上。

  傅宁砚这一觉却是睡得极沉,到了饭点时苏嘉言不忍心打搅,便让他继续睡着,只嘱咐厨房随时准备吃饭。而她自己则是去书房里找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

  傅宁砚醒来时有片刻怔忡,过了许久才确认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转而手指触到了盖在身上的薄毯,再一偏过头,就看见苏嘉言正在看书的模样。

  她是极专注的,对于他醒来的动作没有半分察觉。细长白皙的手指托着书页,而脸上的表qíng也随着内容的发展变化,时而蹙眉时而浅笑,倒比面对他是更生动一些。

  当傅宁砚意识到自己竟有几分嫉妒她捧在手里的小说时,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掀开薄毯,佯装刚刚醒来,声音几分含混:“几点了?”

  苏嘉言连忙放下书,“你醒了,”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半。”

  “我睡了这么久——你吃饭了没?”

  苏嘉言摇头,无论她愿不愿意与傅宁砚共餐,撇下他先吃都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苏嘉言发现其实傅宁砚对食物并非真的那么挑剔,合意与否全看心qíng。中午在医院时,她拿高压锅蒸熟的jīròu和潦糙熬出来的汤是否好喝她自己都没有底气,但傅宁砚却吃得极其开心。

  好比现在,这一桌食物在她看来都是质量上乘,傅宁砚却似乎没有多少胃口。

  “三少心qíng不好?”

  傅宁砚本在喝汤,闻此立即放下汤碗笑道:“你在关心我?”

  苏嘉言自知自己毫无幽默感,有时候甚至严肃过头,这一点也在自小jiāo往的所有朋友中得到了印证。是以多数时候,面对傅宁砚无时不刻的调侃,她总会觉得手足无措。

  或许这句话放在其他人身上,都可以发展成为一场不动声色的调qíng,唯独她不愿如此也根本做不到。

  “三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又何必多问。”

  傅宁砚哑然失笑,她这话,倒是反过来说他在自取其rǔ了?

  对于他们不是一路人这一点,傅宁砚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少年宫第一次见到她,她正在示范《长生殿》里的几句唱词,眼波流转笑意盈盈,那种生动的光彩极难在和他一路的人身上见到。下课之后,许多学生围过去请教,不管是问题多蠢,她都一一认真解答——的的确确是个标准模样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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