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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食_明开夜合【完结+番外】(53)

  傅宁砚好似没有看到他的表qíng,兀自做得端正威严。

  回忆很快开始,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讨论废除傅宁砚在傅氏企业中所有执行职务的事qíng。

  傅宁墨这方首先举证,说傅宁砚骄奢yín逸,声色犬马,败坏公司形象;当然最大的把柄仍是段文音谋害辛木芳的犯罪事实。

  段文音也列席会议,坐在傅宁砚身旁,面沉如水。饶是傅宁墨这边痛陈她yīn狠毒辣,她神qíng也未有丝毫变化。

  傅宁墨方面陈述完以后,傅在煌冷冷看着傅宁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傅宁砚站起身,微微整了怔衣袖,环视一眼,脸上带上三分笑意,“七年以来,我管理的煌安地产、煌安酒店和煌安国际传媒,营业额节节攀升只高不低。上任董事去世之前,集团内部状况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不知道傅大少如此关注我的私生活,对我傅宁砚有几个女人也调查得这么清楚。”

  傅宁墨依然面上带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傅宁砚看了他一眼,突然将自己手边的一份资料扔到一边,“这本来是我搜集的傅宁墨勾结谢氏集团,损害煌安经济利益的证据,不过既然大家这么关注八卦,我也不妨将这部分先且搁置——钟凯,把资料发下去。”

  傅宁墨眸光霎时一沉,盯着傅宁砚。后者也不避开,反而微微勾起嘴角。

  不多时,列席的成员面前都摆着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袋。

  “我先说说这份资料的来历,这是在崇城人民医院一位离职的老医生手里得到的,他说二十一年前,曾经接到一个病患,住院一周之后出现了严重的过敏症状,经过急救之后,脱离危险,从CIU转到普通病房,却又在当晚突然死亡。”他看着傅宁墨,“大少,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傅宁墨十指jiāo叉,看着傅宁砚,笑说:“院方办事不利,还能有什么具体原因?”

  傅宁砚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段文音,“医院只得以药物过敏了解此事,并支付大量赔偿金。老医生对此事始终不解,一直保留着当时的所有报告,离职之后甚至偷偷带离了医院。而在五年前,他学法医的儿子和他讲了一桩案例,症状和当时的死者几乎一模一样。法医做组织切片,对肾作毒化检验,检出了汞元素,案件告破,原来是家属往滴管中加入了氯化高汞——这种毒药在胃里是检测不出的。”

  话音落下,在座诸位神色都是一变,甚有几人头凑到一起,低声耳语起来。

  傅宁墨脸上仍是维持着笑意,“故事很有趣,谢谢你为大家说明我段阿姨害死我母亲的具体细节。”

  “我没有加氯化高汞。”段文音沉声说道。

  傅宁墨表qíng一霎凝滞下来,目光沉沉地盯着段文音。

  “她没有加氯化高汞,”傅宁砚接着说,“我找到了当时被买通的护士,她也说只是偷偷换用了其他会引起过敏症状的药——这就有趣了,氯化高汞是从哪里来的?”

  他一时不再说话,会议室里议论之声更甚。

  过了片刻,傅宁墨发出一声轻笑,“有趣,你是在污蔑我加害自己的亲生母亲。三弟,说话要凭良心,更要凭证据。”

  “物证我没有,毕竟当时尸体未jiāo法医进行解剖尸检,不过……”傅宁砚刻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傅宁墨,微微一笑,“人证我倒是有一个。”

  说罢,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他身旁,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傅宁书。

  霎时,全场都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投she到傅宁书身上。傅宁书慢慢站了起来,她此刻脸色发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傅宁砚立即伸手,紧握住她的手。

  过了半晌,傅宁书抬眼,盯着傅宁墨,“那天我去医院看妈妈,当时只有你和赵士德在病房里,你手里拿着一只注she器,看到我之后就藏了起来。后来我跟踪赵士德,发现他偷偷把注she器和药瓶扔到了垃圾桶里。我把药瓶捡回来,把东西掺到了小狗的食物里,后来……后来……小狗死了……”

  一时之间,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窗外沙沙的雨声,连绵不绝。

  许久之后,傅在煌站起身,将手边厚厚资料抛向傅宁墨,怒吼道:“逆子!”

  傅宁墨眼镜被打落,他低着头,许久没有动,之后,方才缓缓将头转向傅在煌,声音平静里却藏着隐隐的恨意,“与其让姓段的天天去医院气她,让她得着重病还不得安宁,不如让她gāngān净净离开。你以为我是凶手吗?”傅宁墨哈哈一笑,“凶手明明是你!”他站起身,死死盯着傅宁砚,“想要凭这招就将我逐出傅家,你也太天真了,还是先掂量掂量你手里的股份吧!还有,如果你敢轻举妄动,谢泽雅出了什么事,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他已经飞快地拨通了谢泽雅的电话,那边瞬间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声:“宁砚!救我!宁砚!”

  傅宁砚看着他,表qíng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股权的份额,马上就会有新变化,至于谢泽雅……她归根到底是你的女人,怎么处置是你的事qíng。大哥——只要你不再负隅顽抗,我还尊你一声大哥——如果当时你光明正大来和我说,你想继承傅家,我绝对毫不犹豫拱手相让。可我不喜欢人算计我,一点都不喜欢。此事我母亲有错在先,宁书亦曾拜托我顾念手足之qíng,所以你仍然是董事会的一员,照例分红,享受权利。但是这三家企业我辛辛苦苦创造的业绩,恕我不能接受他人的gān涉。”

  电话那段谢泽雅依然在哭:“宁砚!宁砚你救我啊!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傅宁墨yīn沉一笑,“看来你真的不打算顾惜谢泽雅的死活了。”

  “我真正顾惜的人,可是在你手下人的眼皮子底下登的机,拿一个不相gān的人来威胁我,未免有些可笑。”

  傅宁墨神qíng一滞,又立即哈哈笑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用留什么qíng面了!傅宁砚你记住,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说罢,掐了电话,一把拂开桌上的资料,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如此qíng势,其他人避嫌都来不及,自然不会还留下来继续开会,便纷纷收拾东西仓促离开。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傅家的人。

  段文音始终神qíng平淡,待人都走了以后,她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揭开钢笔笔盖,刷刷写下一行字,推到傅宁砚桌前,“这是股权转让书,我名下所有股权都给你。你要是还顾念我是你母亲,赏口饭吃就行。不顾念,也无所谓。”说罢,也收拾东西起身离开,一阵脚步声后,房间复归于平寂。

  站在首席的傅在煌,褪去了最初的愤怒,神qíng却逐渐萧索下去,他缓缓坐下,身体重重往后靠去,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椅背上,重重叹一口气,仿佛陡然之间老去十岁。

  傅宁砚将傅宁书扶起来,也不再看傅在煌,两人缓缓朝外走去。

  “你真的不管谢泽雅吗?”

  “我派了人过去,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你真是……”傅宁书神qíng复杂,“我该说你算无遗策还是说你老jian巨猾。”

  傅宁砚轻轻一笑,笑意却带着几分枯索的清冷,“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算计我。”

  到了楼下,傅宁书上车,看着站在外面的傅宁砚,“我回去,你去哪里?”

  “我啊,”傅宁砚朝着南方的天空看了一眼——无边密织的雨雾中,那里依然暗云沉沉,“我去砚南。”

  作者有话要说:比较肥,所以稍微迟了一点,见谅=v=第47章 裹挟风雨

  砚南也在降雨,城市隐藏在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之中。苏嘉言从酒店出发赶往公jiāo车站,来的那班车上像沙丁鱼罐头一般塞得满满当当,她无奈只好等下一班,足足过了二十分钟也未见车影。眼看时间临近,只好去打出租车。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空车,车在她面前停下时,却陡然杀出另一人,抢了先不说,还溅了她一裤腿的泥水。看着车子绝尘而去,苏嘉言心中愠怒但又无可奈何。

  又等了许久,仍未等到空车。她掏出手机看时间,心里越发焦急。

  就在此时,一辆行在车流中黑色丰田突然换了道,在她身旁停下,车窗摇下来,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苏老师,快上车!”

  苏嘉言惊讶看着驾驶座的人:“杜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外面雨大,快上车!”

  苏嘉言只犹豫了一瞬,就收伞钻进车里。上了副驾驶才发现后面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苏嘉言连忙打招呼:“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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