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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_明开夜合【完结+番外】(56)

  “再等等,等到十二点。”

  “那就来不及了。”

  谢星洲看着她,“你不想知道结果?”

  “不想!人xing考验没有任何意义。”

  “你还是怕。”

  “是,我怕,行了吗?你是不是非得证明我这人无论如何一定会被男人抛弃,一次如此,两次还是如此,你才觉得畅快?”

  谢星洲怔了怔。

  夏蝉紧咬着牙,“你非要告诉我,我天生不配得到真爱,是不是?”

  “……我,我没这么想。”

  “那你报警。”

  谢星洲摇头,“不行。”

  “报警。”

  谢星洲抿嘴不语。

  夏蝉盯他看了片刻,忽然一把抓住他手臂,凑上前去。

  谢星洲呼吸一滞,夏蝉的脸已近在咫尺。

  温热的气息,发上散发的幽香,以及细微的心跳声,她微微上挑的眼角,都似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他喃喃开口:“……夏夏。”

  夏蝉就这样看着他,轻声开口,呼吸喷在他鼻尖,“你向我求过三次婚,一次是在崇城天文台,一次是在学校图书馆的顶楼,一次是在海边。我这人很傻,每次都当了真。我从前一直以为,和你在一起就是确切无疑的一辈子……谢星洲,或许你从没有了解过我,我这人一贯说到做到,当年许诺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谢星洲听得真切,一字一句,尖刀似地刺入心脏。

  他终于觉得悔。

  夏蝉顿了顿,稍稍推开寸许,哑声说:“……我渴。”

  谢星洲屏着呼吸,反手去拉车门,“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水。”

  外面日光刺眼,谢星洲跳下车。

  走出四五步,忽听见身车子轰隆作响。

  他心里一个咯噔,伸手往外套口袋里一模,车钥匙没了。

  他一个箭步奔回去,拍打车窗:“你疯了!”

  夏蝉将窗户开了一线,看向他,“刚才话没说话……你走的时候,我说不回头,就不回头;现在,我爱贺槐生,说全心全意,就是全心全意……”她目光坚定决然,“我轻信你,导致贺槐生计划出现纰漏,这个错误,我自己来弥补!”

  她一咬牙,踩了油门。

  车子越过缓冲台,沿着斜坡,离弦之箭般地冲出去!

  谢星洲亡命般疾奔,“夏蝉!你他妈下来!”

  然而车越冲越快,越行越远,像一阵风,从抓紧的指间掠过,再也握不住。

  夏蝉闭着眼,油门踩到底。

  风从车窗里猛灌进来,激烈拍打在她脸上。

  风里似是带了海水的cháo腥,像是那一次,她与贺槐生在海边,她闭着眼,往海的深处走去……·

  时间一点一点bī近约定之时,贺槐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垂着头,一言未发,手边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

  秘书来敲了五次门,最后一次的时候,是十一点半。

  他应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抖了抖落在鞋上的烟灰,朝外走去。

  手里手机一震,一看,王洪韬打来的。

  贺槐生没接,直接掐断了。

  他走出办公室,穿过走廊,径直走进洗手间。

  他洗了把脸,又整了整衣领,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

  从十四岁开始,他便把自己当做了一把武器,武器的目的就是制敌。

  他还记得事故发生那天,贺芩抱着他的腿,哭得气吞声断。

  可他听不见她的哭声,一切都是全然的寂静。

  悲痛、愤怒,都是全然的寂静。

  从那时起,他就把自己修炼成了一柄武器,为此他能忍下所有的羞rǔ,所有的不公,所有在漫长时光里渐渐化作执念的仇恨,为的就是今天,一招制敌一剑封喉。

  空dàngdàng的走廊里,只有他自己一人的脚步声。

  做完手术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无法适应这嘈杂的世界,烦扰太多,反而会阻挠一个人前进。

  上楼,再穿过一截长长的走廊,便是贺启华的办公室。

  贺槐生在办公室门前停下,许久之后,抬手叩门。

  那边即刻回答:“进来。”似是就为了等这么一刻。

  贺槐生推开门,却见贺启华正背靠着办公桌,手里拿着一支红酒,“路易拉图,贤侄,我请你喝一杯。”

  他拿过一旁的两只高脚杯,往里头浇了些红酒,递了一杯给贺槐生。

  贺槐生冷眼看着他,没有接。

  贺启华笑了笑,将酒杯搁在办公桌上,“我承认,我是小瞧你了。可这也得怪你自己,亲自把这么个人质bào露到了我眼皮子底下。没有她,我要想把贺芩骗出来,恐怕还要费点儿周折。小贺总……”贺启华看向贺槐生,“知道你输在那儿吗?妇人之仁,跟你爸一样。做生意需要铁血和手腕,妇人之仁,永远成不了气候!”

  他忽从一旁抄起一份文件,往贺槐生怀里一塞,“成王败寇,签吧!”

  贺槐生翻开文件,瞟了一眼,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贺启华抿着红酒,十分愉悦地看着他。

  贺槐生仍是神qíng平静,好像这一场输,也与他毫无关联。

  他揭开了笔帽,目光在纸上定了片刻,缓缓抬腕……就在这时候,口袋里手机响起来,一声声的,急促凄厉。

  贺槐生顿了顿,掏出手机。

  ?

  ☆、爱qíng的声音(01)

  ?  下了船走上码头,丁永贵已开车等在路边。

  贺槐生和傅如玉上了车,丁永贵立即报告qíng况:“现在还在昏迷,说是脑震dàng,脏器有出血点……”他见贺槐生面色一沉,立即说,“没有大碍!医生说下午,最迟晚上就能醒。”

  丁永贵又说,“车直接从山上冲下来,落进海里。附近恰好有一个景区的巡逻点,发现的时候,夏小姐是昏迷的,往医院送的途中醒了一次,就一直在报贺总你的电话号码,让医院的人赶紧打给你。”

  丁永贵瞥了贺槐生一眼,他微拧着眉,眼里有沉痛之色。

  方才,贺槐生接到电话以后率先联系丁永贵,丁永贵直接报警,并赶在贺启华的人之前派人抵达医院,控制形势。

  “人抓到了吗?”

  “就抓到了一个,其他都逃了。”

  贺槐生沉声道:“一个就够了。”

  丁永贵看了贺槐生一眼,yù言又止。

  “有话就说。”

  “那个人是自首的。”

  贺槐生一顿。

  丁永贵接着说:“叫做谢星洲,好像认识夏小姐。”

  坐在后排的傅如玉惊讶道:“谢星洲?”

  “傅秘书认识?”

  傅如玉摸不准贺槐生认不认识,便有些犹豫,只说:“算认识,他……以前是夏蝉的朋友。”

  岛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院。贺槐生让丁永贵去停车,自己飞快向病房走去。

  到了门口,他停了片刻,方才推开门。

  夏蝉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呼吸让氧气罩一会儿漫上白雾,一会儿又消散。

  直到此刻,他方才觉得自己一直孤悬的心脏,缓缓地落了下去。

  贺槐生缓慢提步,在chuáng沿上坐下,从被子里找到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贺槐生抓起她冰凉的手,抵在自己cháo湿的眼上。

  身后是一窗艳阳,金灿灿的光投在地上。

  可他只觉得冷,心有余悸,浑身一股死里脱生的无力感。

  一会儿,傅如玉敲门进来。

  她立在窗边看了夏蝉片刻,轻轻叹了声气,又反身出去,再回来时,拿着一条gān毛巾进来。她走到chuáng边,弓着腰,缓缓地擦拭着夏蝉cháo湿的头发。

  擦了一会儿,贺槐生哑声说:“我来。”

  傅如玉顿了顿,将毛巾递给他。

  贺槐生一边擦头发,一边沉声吩咐:“给她家里打个电话。”

  傅如玉点头,转身出去了。

  一整天,贺槐生都待在医院,推了所有的事qíng。下午,周兰和王洪韬到了。

  周兰面有怨气,但顾忌他的身份,没有当场发作,只坐在那儿,一径地抹眼泪,王洪韬便低声地安慰她。周兰哭声细碎尖锐,贺槐生听得烦心,索xing摘了外机。

  傍晚,贺槐生让傅如玉领着两人去吃饭。 傅如玉给他带了些饭菜回来,他吃了两箸,没什么胃口。

  晚上十点,夏蝉还没有转醒的迹象。贺槐生便让周兰和王洪韬去旁边找个酒店住下,自己则留在病房陪chuáng。

  晚上十一点,丁永贵和傅如玉确定过明天的行程之后,也走了,病房里便只剩下贺槐生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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