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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怒_疯丢子【完结】(60)

  如果季思奇在,他会告诉你,我刚才说的可能是唯一一句大实话,鹤唳扭头。

  “无妨了,事已至此。”韩信随意的坐在她的chuáng榻上,掏出小熊爪把玩着,“不管你真qíng还是假意,我既留了你一命,便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为难与你,你若是收了心好生呆着,自然不会受委屈,若是心思不定想做些什么,我自然不会拦着,只不过,方才你也看到了,你杀不了我……“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沉道,”我却能杀了吕娥姁。“

  鹤唳一震,回头瞪他。

  “你既然听到了方才的谈话,也知道如今他们将我bī到了什么地步,我韩信自问顶天立地于汉,可也知不管是五不杀还是五百不杀,杀不杀,都在帝王一念之间。”他抓起鹤唳垂落的一绺小卷发把玩着,意味深长,“但从不从,却是我韩信的事了。”

  “你……真的要反?”鹤唳迟疑。

  “要不然呢?”韩信反问,“那个鬼给你传信那么久,竟然没什么指示?”

  日了,能赐我点优势吗?鹤唳心里叹气,她翻了个白眼:“有啊,让我安安心心的在这儿,准备随时应变。”

  “没说让你好生伺候我,让我沉迷美色?”韩信继续玩她的头发,语气轻佻,却分明不信。

  “有这姿色,又都是做小,我为什么不去勾搭皇上。”

  “谁说做小?”韩信低笑,“我不是说了,我还缺个淮yīn侯夫人……若是嫌小,皇后,怎么样?”

  鹤唳没理他。

  “知道为何我不在乎你那点小心思吗?”韩信靠回软垫上,闲闲的说,“若我不反,一辈子如此,你必不会留;若我反了,事败身死,亦是我韩信无能;若我事成,夺了这天下,你……不也无处可去了么?”

  鹤唳思考着其中的逻辑关系,有点发愣。

  “所以,鹤唳,你说,我是反,还是不反呢?”

  即使没有回头,鹤唳也能感到韩信的目光刺在身上,如芒在背,让她心烦意乱。

  她早就后悔了,伤都好差不多了,还贪图新鲜有趣和求所谓的保险没有溜出去,结果现在被人吃得死死的,逃不出去也玩不下去,真是烦得要死要活。

  韩信也真是深藏不露,明明她没有小觑他,已经卯足劲儿攒剧本演全套,差点jīng神分裂了,竟然还是没瞒过去,反而和他演了一场对手戏,场内有qíng场外有仇,此时分不清戏里戏外,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讲了。

  任务啊,你还是快点结束吧。

  她背对着他,冷声道:“长空说得对,反不反,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你若真有这能力,就gān吧,反正这天下已经乱了,也不差你一个。”

  “这话不对。”韩信站了起来,不再看她,背着手走到门边,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许久才道,“这天下,本不该乱的。”他轻笑一声:“我为止这天下之乱而起,若真因天下不乱了而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韩信,不服。”

  他打开门,回头看向她:“吕雉一个妇人,能那般专横毒辣,还不是依仗那些裙下之臣。你没有依仗,又何苦独自支撑,安心在这等着吧,再没有人,能让你跪下讨饶了。”

  说罢,他走了出去,关门后,还传来落锁的声音。

  鹤唳直直的坐在房中央,等蜡烛烧完了,熄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了,还没动弹。

  直到天微微亮,她才轻轻的笑了一声:“哼,等回去了,也没人能让我下跪。”

  她伸了个懒腰,也不顾肚子饿的咕咕叫,从马桶里捞出自己的宝贝带上,爬上chuáng补眠,酣畅淋漓的睡了一觉后,她醒过来,看到桌上摆了一个方形的木盒,还没靠近,就有浓郁的血腥味散发开来。

  侍女抖抖索索的在老远的地方站着,要哭不哭;“将军,将军派人,送,送你的。”

  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是什么,鹤唳还是上前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微微挑了挑眉。

  那个,巡逻卫队长……鬼,的人头。

  “唔,嘤嘤嘤……”似乎受不了再和这玩意同处一室,侍女叫开门哭着跑了出去,门再次被锁上。

  许久,鹤唳面无表qíng的伸出手,抚上了人头因为惊恐而怒睁的双眼,又拿梳子理了理他被血污纠结起来的发髻。

  她关上了盒子,坐在旁边,思考起来。

  第41章 钟室密谋

  韩信不是说反就反的,即使他在鹤唳这里已经表了决心,但线人被斩的吕雉这一方,却并没有途径知道。

  可是却不是无迹可寻。

  线人失联的那一夜,萧何府上很是震动了一把。毕竟世人皆道萧何与韩信关系好,目前来讲韩信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萧何的鼎力推荐,一旦两人撕起来,那结果不堪设想。所以当晚,丞相府就火急火燎的把消息传进吕雉耳中。

  他倒并没有很着急慌忙的感觉,语意表述上甚至非常淡定,只是从线人失联这一件事上提醒吕雉两个可能:你要保的鹤内侍可能危险;韩信可能要反。

  杀了线人,分明已经打糙惊蛇,韩信一代兵神,这样的道理如何不懂,必然是已经决议有所动静,要开始行动了。

  看到来自丞相的如斯推断,吕雉的表qíng难辨喜怒,更分不清是轻松还是更为紧张。

  一个军神的叛乱,他的招并不是谁都接的了的,当真正看到这样的消息时,“倒韩团”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同一种危机感,完了,是不是作茧自缚了,这样的计划太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原本他们挑拨那只假寐的老虎,只是想恼得它朝天下呲一下牙,让天下知道它有威胁;可若是直接把它恼得挠人一爪子,这个疼,说不定要掉ròu去骨。

  “线人若确定已死,鹤内侍不知道会不会遭受牵连。或者说受牵连那是必然的,那个探子在淮yīn侯手下效力多年,从来都不曾动用,如今动用那么几回就被发现,淮yīn侯必然能推断出和鹤内侍有关。淮yīn侯府上人口简单,大多是老部下旧从属,要再安排暗探进去,实在有些困难了,肯定会立刻被发现。”萧何道,“现下应该庆幸的是他没找上我,应是没有想到人是我的,故而现在,我等尚可布一方迷雾,让他分不清敌我……接下来的时日,我就不与你等会面了,避嫌要紧啊。”

  吕雉出宫不便,每次只能派亲信前往审食其府上,与“倒韩团”商量大计,这次季思奇便是其中之一,他自己现在在宫内差不多是个宦官的身份,直接穿着工作服就坐在这儿了,临着审食其,竟然并不显得很突兀,可他自己却觉得很奇怪,感觉自己像半只脚踏在门里,心在尘世外人在三界中。

  没人直到这位季内侍如何心cháo起伏,在场出谋划策的门客不少,他们纷纷jiāo头接耳,计划怎么才能最简单有效的把韩信杀死。

  “原本若是那位鹤内侍能寻机会出手,便是最好的了,只是不曾想,淮yīn侯一露反意,我们却已经联系不上鹤内侍了,现下,也不好企盼她自主行动,她一来身上有伤,二来淮yīn侯也不是好像与之人,恐怕就算联系上,她也难以独立完成。”一个门客道,“毕竟鹤内侍一介妇人,与淮yīn侯相处近月,淮yīn侯英雄盖世,实在难以抵挡,若是从此真心相伴,我们又催促威bī,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

  若是一个月前,季思奇肯定要跳起来指着人家大吼“你胡说”了,可此时却没有说话,他不是不信鹤唳,可是最近为了知己知彼,听多了韩信的英雄事迹,加上他自己原本就很向往那种封侯拜将的生活,待到现在差点就成了人家迷弟。

  看那怀疑鹤唳的门客的语气,若不是政治立场问题,他也是承认韩信“英雄盖世”的,鹤唳那样的女人,明显就是放dàng不羁爱壮男,和韩信天雷地火这样那样以后反水,真的是太有可能了。

  在场的人不乏暗自点头的,显然都颇为认同。于是场面更加尴尬,怎么办,好不容易那么巧要杀的人现在身边就有自家的刺客,结果现在要担心目标魅力太大自家刺客倾心反水,那乐子可就大了,原本只要防戚姬那边趁虚而入,现在却又要防自家人了?

  “鹤内侍再如何,终究一介妇人,不足为虑,大局还是要依仗各位。”审食其出来打圆场,“皇上在前线的战况已经渐为明朗,想必不日将会有捷报传回,届时很有可能让淮yīn侯改变主意,留给我们的时日,其实并不多。”

  “辟阳侯所言甚是。”萧何道,“淮yīn侯现在才有动静于他已是仓促,于我们其实也并不轻松,若皇上捷报传回,料到他凯旋在即,淮yīn侯可能就不再行动,再次蛰伏,则错过这一次,下一次机会是何时,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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