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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思春_小姑子【完结】(45)

  祝文安拿着药丸,心中撩动,她还是注意到了,说明她至少眼里有他吧?祝文安的脚仿佛有了思想,自己走到挽茵门外,手不听使唤地敲响挽茵的房门。

  “进来。”

  挽茵正在教哑哑认字,祝文安搬了把椅子坐到挽茵旁边,默默地听着她说话。

  “回糙又叫防风,一般长在丘陵和多古砾山坡上,有祛风解表,胜湿止痛止痉的功效,防呢,就是防不胜防的防,风呢,就是风流周党的风……”

  “风流倜傥,不是风流周党,写字不要简写。”祝文安忍不住纠正,他在长大,实在受不了这种低级的错误。

  挽茵的目光不得不移到祝文安脸上,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脸上跟画了鬼脸似的暗沉模样,一起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你眼睛,让人打了?”

  “别光笑我,你现在说是哑哑的亲生母亲都有人信。”

  堆积了一夜的冰山,融化它只需要一瞬间,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话都能让对方防线崩溃,这样的他们,正坐得很近很近。

  “陪我喝点酒吧?”祝文安声音轻柔地请求,这样的声音,和昨晚叫挽茵名字时一样,挽茵的心又被电流兹兹电了两下,点点头,其实她不喝酒,但她怎么能拒绝祝文安用那种声音说出的请求。

  “我们去镇上最大的酒楼?”挽茵拍拍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钱包,意思是爷有钱不怕花。

  祝文安摆摆手:“不去人多的地方,我们去林子里喝。”

  对于酒,挽茵不懂,祝文安挑了两坛酒,两人一起把酒坛子搬去外面林子里,这里倒是好景致,郁郁葱葱的糙地上长着几棵笔直的白杨树,阳光和暖地洒在树叶之间,树上还站着两只huáng鹂鸟。

  “以前我和段弥君经常在一言堂的后山喝酒,就像现在这样。”

  听到段弥君的名字,挽茵总有点心虚,毕竟她原本打算利用段弥君在祝文安心里的影响力接近祝文安。

  “那段弥君死了以后谁陪你喝的?段小柔?”提到段小柔的名字,挽茵心里也酸酸的,祝文安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我自己喝,也是在后山,在弥君的墓前喝。”

  看祝文安失落的神qíng,挽茵竟为自己提起他的伤心事感到愧疚,她竟然感到愧疚!

  “你以前喝酒吗?”

  “有时会喝药酒,尤其是体虚的时候,喝药酒很管用。”

  “这样……我勉qiáng你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不会!我想陪你喝,自愿,真的。”

  祝文安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挽茵喜欢看祝文安笑起来的样子,他本就俊美,嘴角上挑的模样更让人醉心其中。如果不是在内心努力把持住自己的理xing,挽茵恐怕早已融化在祝文安的笑容中,她……不能沉沦……说是让挽茵陪着喝酒,结果更像祝文安自己给自己灌酒,两人举杯的频率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挽茵喜欢祝文安喝酒的样子,酒杯挡住他的视线,她就能更肆无忌惮地多看他几眼,他长得好看,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短短几个月,心境的转变就如沧海桑田,当初第一次看见祝文安的画像,她只觉得祝文安糟蹋了副好皮囊,而现在,她觉得,只有这样的媚眼,才配得上他。

  不知祝文安买了什么酒,太烈,挽茵只陪着少喝了酒杯就略感醉意,看祝文安还一点事儿没有的样子,问:“祝公子是喝酒如饮水不会醉的类型?”

  “怎么可能,酒对你来说是烈酒,对我来说也是烈酒,如果喝酒和喝水一样,我也没必要拉你来喝酒。”

  “是嘛?看你脸都没红。”挽茵不信。

  “我喝酒,醉在这里,不醉脸上。”祝文安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

  “我酒量可是很差的,只有你一个人一直喝,会不会太没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喝酒吗?”

  挽茵也觉得如果只是想找人豪饮,明明该去敲楼西客的房门,祝文安来找她,所以酒,只是陪衬吧。身为大夫,挽茵讲究养生,喝酒伤身,除了一些药酒,挽茵很少碰纯粹的酒酿,所以酒,对挽茵来说也只是陪衬。

  “喝酒就是为了买醉,买醉嘛,要么浇愁,要么壮胆……你胆子挺大的,是有烦心事?”挽茵想不出堂堂一言堂的大掌门能有什么烦心事儿?

  祝文安放下酒杯,两只手突然抓住挽茵的双手,挽茵双目瞪得浑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祝文安打量着挽茵,脸越靠越近,这样的动作,这样屏息凝气的感觉,勾起挽茵脑海深处的无法忘记的碎片。

  挽茵还记得,在一言堂里,祝文安抱了他最珍视的琴来找她邀功,迎着斑驳的阳光,祝文安俯下的身子将她笼罩在yīn影中,视线中只有他gān净俊美的脸颊,嘴唇上压着柔软湿润的触感。

  也许醉的人是她,她僵硬的身体不是害怕,只是紧张,她竟期待着那张脸再靠近一些,做出回忆中那个让她心跳到快窒息的亲吻。

  但是他,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反而惊觉自己差点唐突了少女而闪避了目光。

  挽茵声音颤颤地说:“你喝酒……是为了壮胆跟我说什么?”

  祝文安摇摇头:“也没什么可说的,喝了酒才敢跟你说的话,你敢当真吗?况且你不想听的,我说了你也当听不到,”祝文安这话说的有些悲凉,他深吸一口气,坐到挽茵身边,身子突然倒下去,头枕在挽茵的双腿上:“只望你看在我喝太多的份儿上,让我躺一会儿。”

  祝文安的目的远比挽茵想象的简单,只不过想跟一个人喝点小酒,只不过,想接着酒劲儿躺在一个人的腿上,补上昨晚失去的美梦。

  挽茵任由祝文安将她的腿当成枕头,背靠着身后的白杨树,午后的树林寂静无声,只有树叶在风中沙沙呢喃。挽茵抬起头,树梢的两只huáng鹂鸟正偎依在一起互相整理羽毛,这年头连鸟都成双成对,没天理,低下头,是祝文安闭着眼酣睡的面孔。

  挽茵第一次能这样肆无忌惮地观察祝文安的五官,不用担心对上他的目光,在三公子的书里,常常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来形容他,他确实配得上这样的词汇。细碎的头发贴在祝文安脸颊上,挽茵伸出手,轻轻帮他将发丝拨开,脸颊下面连接的就是脖子,那纤细的脖子,只要将毒针扎进喉管里,纵是他有再深厚的内力也是死路一条,只要把袖子里藏的毒针扎进去,师父的在天之灵就能得到宽慰,只要扎进去……指尖触碰到他脸颊的肌肤,有一点滚烫的温度。

  挽茵猛然将手缩回来,被烫伤的是心里才对,光是这样偷偷看着祝文安的睡脸,嘴角就忍不住上翘,原来他也有这样的睡脸,原来他也有不设防的时候,原来他做美梦时也会露出甜甜的笑容,她下不去手!

  “对不起师父,只有这一次,让我做一个不孝的徒儿吧……”

  挽茵弯□子,将头贴在祝文安结实的胸膛上,他qiáng而有力的心跳,仿佛是世界上最有效的催眠熏香。

  挽茵在白杨树下对着祝文安的脸大发色心的时候,客栈里快要闹翻天,起因是张之栋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掉出一个肚兜,楼西客和桃绯正好走在后面,桃绯好心地捡起他掉落的肚兜,那肚兜绣工jīng细,月白色绸缎面料上绣着一条银色的小蛇,桃绯觉得很新奇,一般女子肚兜上不是绣花绣鱼就是绣鸳鸯,就算是她们西陵女子,也没见过肚兜上绣蛇的,对张之栋说:“你娘子爱好真奇怪,还是条白蛇,一看就是没毒的蛇。”在桃绯的观念里,蛇最大的价值就是有蛇毒,没毒的蛇也就泡泡药酒。

  张之栋不好意思地拿回肚兜,重新收好:“不是我娘子的。”

  在一旁的楼西客已经赤红了眼睛:“我认得那条蛇是女娲宫的标记,你怎么会有女娲宫弟子的肚兜?你是神偷张之栋?”

  张之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想到连金刀门弟子都知道他的名号:“什么神偷,别那么客气,怪不好意思的,叫我小张或者小栋都行。”

  张之栋想太多,楼西客根本没想跟他用亲昵的称呼,楼西客手伸到背后抽出了他的金柄大刀,朝张之栋砍过去:“孽贼!敢偷冷月宫主的肚兜!”

  若问楼西客此生最恨的人是谁,答案就是神偷张之栋,尽管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他对这位名声赫赫的神偷的恨意仍然深入骨髓,因为楼西客最爱的门派不是自己的亲生师门金刀门,而是女娲宫。

  幼年的楼西客最开始想要拜入女娲宫门下,但因为他从小长得就不咋好看,怎么也没办法说服别人他是个小女孩,连女娲宫的大门他都进不去,但他意志坚定,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最后女娲宫不胜其扰,传信给金刀门,说是发现了特别适合拜入金刀门的聪慧弟子,从此楼西客光荣地成为了一名金刀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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