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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走薄刃_尼罗【完结】(60)

  她想,自己和他的关系,也是到此为止了。

  彻底的终止了,没有爱也没有恨了。她抚摸过了他的短发,亲吻过了他的面颊,他们也有过了dòng房花烛夜,也曾赤luǒ相拥过了。

  原来让她感觉高不可及的他,终于被她拉下神坛了。

  他毁了她的一生,于是她便以牙还牙;他并没有要她的xing命,于是她也在最后关头放他一马。

  这就算是她慈悲了,至于他将来是东山再起,还是一败涂地,就全凭他的运气了。

  不是凭能力,是凭运气,因为这一场复仇余音袅袅,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

  工厂停了工,崭新的大机器趴在厂房里静静的落灰。何养健的合伙人们——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得知了何养健曾从陆克渊手里得过回扣,便气势汹汹的杀奔了何府,让何养健出来向他们讲清楚。偏巧何养健当时不在家,而能拿得出钱开工厂的人,自然也是有点势力的,这几位合伙人各自带了人马,堵住了何府的前后门,宣称纵是何养健躲进了耗子dòng里,自己也要用水把他灌出来。

  何府的人,一个也出不去,何太太又气又怕,瘫在椅子上站不起来,舜华冲出去要和那几位合伙人讲道理,结果那些人心中怨气很足,憋得脾气爆了,嘴也野了,双方对了不过三言两语,舜华便哭着跑了回来。

  娘儿仨好容易把何养健盼了回来,然而何养健面对着这几位昔日好友,也没了对策。他们让何养健赔偿自己的损失,可是何养健一没有赔偿损失的责任,第二,他把全部资产都压在了工厂上,现在纵是他想赔,也无钱可赔。

  这一笔烂官司在何府打了几天,各方都很委屈,然而又都是没有办法。何养健决定先拿钱安抚住这几位添乱的混蛋朋友,等自己把工厂丑闻洗刷gān净、重新开工之后,再设法慢慢的把这几位老哥全挤出去。

  然而混蛋朋友们刚走,何府门口又来了人。

  这一回来的人全副武装,都是警察。他们二话不说的把何养健拘了走,何太太连儿子的罪名都不知道,哭着抓了何养健的衣袖不许他走,但警察是铁面无私的,一把扯开何太太的手,他们连推带搡的把何养健带了出去。

  何太太急疯了,带着舜敏舜华东奔西走,吃辛苦也不怕,遭白眼也不怕,唯一的心愿就是救出儿子。如此奔波了足有一个多礼拜,她没有救出儿子,但是终于打探出了儿子下狱的罪名:何养健以工厂采买机器为名,利用客轮运送大批烟土,数目惊人,已经够枪毙的了。

  第76章 风陡然起(三)

  容秀偶然间得了一份过期的报纸,在报纸上看到了何养健三个字。

  慌忙把报纸上的新闻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她抬起头,只觉着后背发凉。怪不得希灵这几天安稳了,再不张罗着去北京了,原来她是如愿以偿、用不着去了。

  容秀知道希灵恨何养健,捎带着恨了整个何家;她还知道希灵睚眦必报,肯定饶不了何养健,但没想到何养健竟会被她推进了监狱里去。

  肯定是她gān的,容秀坚信不疑,否则她也不是没见过何养健,何养健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十分,也知道个五六分。她才不信何养健会打着慈善工厂的幌子开窑子,更不信何养健会贩烟土,贩了烟土还露出马脚、被警察抓了去。

  白家发生大变的时候,容秀还没觉怎的,至多是惶恐;如今眼看何养健也完了蛋,她回想起希灵那张白森森的小脸,心中不禁冒出了一股子寒气。

  她知道,自己这叫做贼心虚。她也想从这艘贼船上下来,继续坦坦dàngdàng、无忧无虑的做她威风八面的小管家婆,然而贼船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有的上,没的下。她身不由己,下不去了。

  她感觉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白子灏,不是原来那个纨绔恶少白子灏,是现在这个残废了的小可怜白子灏。

  她没生过孩子,然而心中有母xing,小耗子是她的小宝贝,白子灏是她的小可怜。对于这个又可怜又赖皮的好看男人,她没有抵抗力。

  为了避开希灵的耳目,她现在只能是夜里偷偷的去见白子灏了,小耗子很成全她,一觉能睡到大天亮,她抽了身,便悄悄的出门,蹑手蹑脚走很长的路,走到那个“凹”的尽头去。

  在尽头的大房间里,她和白子灏相会了。

  两人都不敢开灯,但是没关系,窗户开了一扇,窗外有清凉的月光。一丛花枝自窗下生长,枝条横斜成月下的墨色笔画,夜风送进一阵阵的花香,容秀在白子灏的怀中喘息着,像花一样,也有香气。一边和白子灏唇舌jiāo缠着,她一边大了胆子,探险一样的也去抚摸了他的脊背与腰。忽然感觉到他的手拉扯起自己的裤腰了,她慌忙把那只手死死的按了住——她还是huáng花大姑娘,这最后一步决不能轻易的走,即便要走,也不能这么摸着黑的走。

  于是白子灏隔着裤子揉搓撩拨了她,牙齿衔住衣襟掀了开,他把整张面孔都蹭进了她的胸中。容秀身体滚烫、jīng神涣散,白子灏心里也在纳罕,他有过数不清的女人,然而从没有一个人像容秀这样,让他如此的想要。一阵悲愤如cháo席卷而来,让他失控一般的微微颤抖。他想念他的腿了,如果他还是健全完整的,他现在一定就要把容秀给“办”了!

  办她一次可不够,他简直想在她身上驰骋到死。把容秀的一只手抓过来塞进自己的裤子,他硬把自己的命根子填进了她的手中。这不是第一次了,容秀没有再抽手躲避,而是不松不紧的攥住了它。尽她所能的,她也想让他尽量的快活。

  两人怎么亲也亲不够,容秀身上真的有香气,那香气是温暖甜蜜的,让白子灏要伏在她的胸前颈窝,一口接一口的深呼吸。

  最后,白子灏抬起头,哑着嗓子说道:“秀儿,我爱你。真的,我爱你。”

  容秀颤颤的呼出一口气:“我不用你甜言蜜语的耍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子灏摇了头——方才那句话,不是甜言蜜语,不是他耍嘴。是他qíng之所至,说出来的真心话。

  倒退两年,倒退回他活蹦乱跳的好时候里,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浓烈的qíng,会有这样遏制不住的qíng话。qíng话说出来,甚至是不怕误解、不屑辩驳的,你不信,也不打紧,总之我要说出来,给你听。

  当月色暗淡了的时候,容秀回到了自己房里。

  轻轻的在小耗子身边躺下了,她双目炯炯,胸中又有酸楚又有甜蜜。她觉得自己这是胆大包天、铤而走险。

  然而在这qíng热的时候,她也生出了无穷的勇气,甚至对希灵,她都没那么怕了。

  一只冰凉的小手摸了摸她的面颊,她抬手捉住了那只手,正想哄小耗子好好睡觉,然而将那只手握住了,她忽然打了个激灵,猛然坐起身扭过头,暗夜之中,她看到了一双渐浮渐近的大眼睛。

  “希灵?”她发出了呻吟一般的轻声。

  希灵看着她,不回答。

  容秀慌忙伸腿下了chuáng,压低声音又问:“你怎么来了?”

  希灵用单调刺耳的细嗓子答道:“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是你没有看见我。”

  容秀怔了怔:“你等我——gān什么?”

  希灵抿嘴一笑,嘴笑,眼睛不笑:“你说呢?”

  容秀扭开脸,垂下目光注视了地面,一张脸越发的红热了,像是大姑娘私会qíng郎被父母抓了住,她羞得双眼朦胧,蒙了泪水,并且无言以对。

  希灵又问:“容秀,你是怎么想的?你疯了吗?”

  容秀摇了摇头,想到chuáng上还睡着个小耗子,她迈步要往门外走,然而希灵一把将她搡回了原位。

  “别跑,我不骂你。这两年你是看着我过来的,白子灏是什么货色,你不应该这么快就忘了。你要是心里还有我,就趁着没人知道,赶紧和他一刀两断!”

  说完这话,希灵转身走了出去,没走几步,却又被容秀从后方追了上。

  “希灵。”容秀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求过你什么,这回我求你一次——你就别管我和他了,他现在和原来不一样了,他现在坏不起来了。况且除了我之外,也没人真心待他,他太可怜了。”

  希灵猛的回了头。

  容秀被她这一回头吓了一跳,可是硬着头皮鼓起勇气,她还是含泪继续说了下去:“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让我每天能去瞧瞧他,照顾照顾他就成。”

  希灵听到这里,真生了气:“然后呢?你们弄出孩子了,我还得给你个姨太太名分,是不是?”

  容秀拼命的摇头:“我们没有……我们是清白的。”

  希灵冷笑一声:“那是他缺了两条腿,他有心无力!清白,清白了不起?谁没清白过?我当初被白子灏抢去的时候,也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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