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楞了一下，声音就卡壳了。
“你好周律师，我是白柠。”
高跟鞋踏在水泥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她走到周雅江的车门前，俯身手指搭在车窗上面，直视着周雅江的眼睛：“大律师果然是忙，想见你一面实在艰难。”
说着她歪了下头，有种不符合长相的天真。
“有时间吗？我请你喝咖啡。”
白柠？白锡成的女儿，顾琛特别提了的人。这么近的距离，周雅江能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上一次见面，他只是遥遥看了一眼，如今近距离观察，周雅江才发现这个白柠的美来。
气势bī人，周雅江的脑袋迅速过了一遍，一边是钱一边是权，那一边他都不好得罪，他沉默了很长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白柠是个美女，长的艳丽夺目。可这美女是带着锋利尖刺，他别说吃了，就是碰一下恐怕就会死无全尸！
“或者。”白柠垂下眼睑，眸光流转，一时间整个世界的颜色都黯然下来，周雅江瞪直了眼睛。白柠轻笑，随即才扬起眼尾：“我请你吃饭。”
周雅江脑袋瞬间清醒，略一思索，权衡利弊做出决断，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一摊手就靠在了座位上：“美女邀请，荣幸之至。”
白柠眯起眼睛笑：“周律师太客气了。”
周雅江刚想再说什么，白柠已经直起了身：“西苑酒店，行吗？”
她不笑的时候显得十分冷艳，黑眸漆黑直视人的眼睛，穿着简单的衣裳，浑身却带着凛冽气势。周雅江第一次发现，她身上的某个地方和顾琛还有那么点像，眸光一动：“好。”
白柠转身往奔驰车走去，背挺得笔直，步伐轻快。
周雅江一直狂跳的心脏才稍稍平缓，浑身有些发虚，他看着白柠调转车头开到了正路上，似乎是要驶出停车场。周雅江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刚刚那一下，周雅江几乎以为是仇人来夺命。
“周律师，我等你啊。”
白柠从车窗里看了他一眼，扬起了眉尾，随即车子才又缓缓开动。
周雅江的眉头紧皱，有些烦躁的扯了下脖子上的领带。
这个女人！
白柠提前打电话订好了包间，这会子她和周雅江一同从停车场出来往酒店里面进。
“周律师似乎很忙？”
白柠本来就不矮，踩上高跟鞋身材更加高挑，周雅江是典型的南方人又偏胖。两人走在一处，可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还好还好。”周雅江笑的含蓄。
“怎么会？自从爸爸去世后，我就一直没找到过周律师。”白柠语气很轻，声音柔美，这一句指责出口就变了味道，似乎嗔怒。
周雅江呵呵笑了半天。
“一直忙，正好z市有事要去出差。令尊的丧礼我都没能参加，实在遗憾。”
白柠就不再说话，两人一同进了酒店。门口服务员迎了上来，白柠报了名字和房间号，那漂亮的服务员就带领他们往楼上走。
白柠刚走了两步实现往上一掠，忽然就顿住了，眸光沉了下去。
白柠不禁感叹，这个世界太小了。
顾琛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袖子挽到了手肘处，头发又剪了十分短的一层贴到了头皮。酒店的灯光在他的头顶倾斜下来，照耀着他深刻的五官更加的英俊。四目相对，他一双深邃黑眸冰冷如初。
从一楼到二楼，统共就几十个台阶，两个人不过是隔着两米多的距离，白柠很快就回过神。她不能在这上面输了脸面，敛起目光面上没有露出分毫qíng绪，平静的像是根本没看到顾琛一样。
顾琛也不再看她，却也没再下台阶，他抬手挽了下袖子站住脚步，抬起下巴颏回头朝身后的走廊望去，目光沉如深潭。
白柠又往上走了两个台阶，就听见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她抬头就看到一个女孩手里拿着顾琛的黑色西装外套快步走来：“走吧。”
那是个极其清纯美丽的女孩，看样子最多不过二十岁。她穿着及膝裙子，露出一截白嫩纤细的小腿，皮肤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白柠楞了一下猛的抬头看向顾琛的脸，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白柠就反应过来了，她现在不管做什么回应都是落了下风，索xing大大方方面对顾琛：“顾总，巧啊。”
顾琛接过外套就迈起长腿往楼下走，他的鞋底踩在台阶上发出沉闷声响，目光沉沉看着白柠半响嗤的笑了一声：“是挺巧的。”转头看了眼白柠身边的周雅江：“周总也在啊？”
周雅江是个人jīng，早看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又不好贸贸然出来当pào灰。按理来说，顾琛应该是和白柠有一腿，不然他背后不会维护这个女人，不过现在看来，又有些不大对头。
他连忙笑着搭腔：“是啊，陪着白小姐过来。”
“哦。”顾琛语气很沉，拖着视线在周雅江身上转了一圈落到白柠身上：“这么快就牵上线了？”他似笑非笑的扬起眉峰，目光沉沉盯着白柠：“白柠，还不错啊。”
这话实在太讽刺了，白柠只觉得瞬间头发都要炸开了。她感觉顾琛那目光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或许是她的自卑心作祟，白柠脑袋翁的一声。
她猛的上前了两步，已经和顾琛很近的距离了。怒极反笑，白柠觉得现在的自己有种超脱于尘世的冷静，她挑起眼尾：“能得顾总一句夸，实乃荣幸。”
顾琛眯了黑眸，捏了下手指。
白柠仿佛陷入泥潭挣扎到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一根稻糙，她也知道是自己无能。顾琛站在泥沼外面，冷眼旁观，把她的频死挣扎当做笑话。
白柠又往前走了一步，她和顾琛只差一个台阶。白柠看了眼他身边站着的小美女，脸色有些难看，紧张的盯着顾琛的一举一动。
“是吗？”顾琛笑笑，嗓音沉哑：“白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
白柠扬起了嘴角，她又往前走了一步，一直跨到和顾琛同一个台阶上。顾琛一直在看她的笑话，一直在侮rǔ她，白柠最讨厌这种人。白柠抬手搭在顾琛的领口上，她手指落在顾琛黑色衬衣的扣子上，尾指似乎不经意的划到了他的肌肤。
“外面冷，别敞着脖子露ròu。”
白柠把他的扣子扣上，他们临的很近。顾琛一直没动，只是看着白柠的眸子越加深邃，沉沉深深似乎要把白柠看透。白柠觉得自己的手抖了一下，可无所谓，她脸上的笑是倨傲张扬的，扬起下巴。
“你教会我很多东西，包括做人，我记得啊，要是再不学着点，那不是太没记xing了。”
她的手指掠过顾琛的胸膛，似乎流连不去，突然踮起脚尖靠近顾琛的耳朵，声音压的很低脸上是笑可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刀：“还真够无耻，连小姑娘都不放过！”顾琛表qíng一僵，猛的回身抬手去抓白柠。白柠却快他一步的撤开后退半米远，她嘴角上扬露出个冷艳的笑，目光满含暧昧的扫过他身后的小姑娘，话却是对顾琛说道：“顾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见。”
顾琛咬了咬牙喉结滚动，他盯着白柠的目光几乎要冒火。倒是没想到白柠会故意来撩拨自己，脑袋里升腾出一股子的无名火。比他看到白柠挽着别的男人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候烧的更旺，顾琛眯了眼睛手指捏的很紧，他看着白柠走上了台阶，突然笑出了声，眸子里闪过意味深长，声音沉沉似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白柠，很好。”
“是吗？”
白柠回头对上顾琛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睥睨：“我也觉得我很好，实至名归。”
顾琛快被气笑了，目光越加深刻，一手cha进了裤兜：“厚脸皮是跟谁学得？”
白柠视线从顾琛身上移到周雅江脸上，周雅江的表qíng她都看在眼里，忍着那股子恶心劲儿：“你啊。”她一挑眉，黑眸瞬间就变得多qíng起来，粲然一笑：“缺德。”
旁边那个小美女一直盯着顾琛和白柠的互动，越看脸色越白，敢qíng顾琛拒绝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她啊？这会子泪都涌出了眼眶。贝齿咬着红润的嘴唇，惨遭蹂躏的嘴唇泛着血色，她一双明亮大眼闪烁着水光，看了看白柠又看顾琛，半响突然就爆发了，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你们无耻！”
推开顾琛就朝楼下跑去。
白柠耸肩，她看着周雅江：“周先生，你没被撞到吧？”
周雅江讪笑了一声，对着顾琛说道：“顾总，那什么。”他左右看看，才对上顾琛的目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聊？”
顾琛扬起下巴颏，转身阔步下楼，步伐沉稳凛冽带着股子煞气：“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