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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男子_Fahrenheit【完结+番外】(19)

  望舒抹抹眼睛,才发现白狐右前爪下按着的……那一团破布裹着的不是法海大师又能是谁。

  灵狐扬爪,撩起一股沙石,连带着法海大师一起chuī飞到了垮塌得惨不忍睹的院墙角落。小和尚见状,飞奔到师傅跟前,咬紧牙关扛起大师,步履蹒跚的离开。

  狐狸慢慢走到她眼前,顺从的趴下,轻轻用鼻尖顶顶她的脸蛋。

  ——凉凉滑滑痒痒的,她绷不住,笑了。

  “容月,这才是你的真身?”

  “你会怨我骗你么。”狐狸侧着头,细长的眼睛盯住她,语调满是不确定。

  “你现在能变小么?”她揉揉狐狸鼻尖。

  一阵白光闪过,望舒脚下多了只毛茸茸的小狐狸,昂着脑袋,立着九条尾巴,前爪戳戳她的脚踝,“这样?”

  她笑嘻嘻的把他抱起来,“我从小就喜欢看小说戏文。多少人都说九尾灵狐乃是百年难遇的神shòu,出行时甚至遮天蔽日,而你在我眼前竟只是小猫大小,我猜你就是用了缩身咒。”

  小狐狸嘤咛一声,往她怀里靠得更紧。

  蛇君抱着双臂,面色淡定依旧,看不出喜怒。

  容月正直清纯,遇见心爱的姑娘拉个小手都已经兴奋得不得了,怎奈预谋进行下一步时机没把握好,惹恼望舒,遂被羲和打包扛走。痛定思痛,为挽救扣掉的好感值,小狐狸不惜失掉点尊严,屡次故意化身成小毛团,明目张胆的扎在望舒怀中向蛇君高调示威。

  狐狸和白蛇的对峙,羲和看得发腻,院中又处处凌乱,不禁扶额叹气,“别躲了,出来吧。”

  在望舒和容月瞠目之间,眼前慢慢显出人形——好一位唇红齿白的翩翩小公子,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特有的光彩,兼之衣着华贵,给人的第一印象极佳,只可惜青天白日之下,竟然脚下没有影子。

  小帅鬼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多谢仙君、姑娘的救命之恩。”

  望舒眨眨眼睛,好心提醒,“你的命早就没了。”

  对方羞涩一笑,“我竟忘了。”又垂头良久,才开口,“我来此确实有事相求。可是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容我回去想想,改日可否再次拜访。”

  望舒冲白白努嘴,手指向小帅鬼,“清商三娘家两条小鱼儿受得住他?”

  羲和抱着胳膊,“我布下结界,自然无妨。”

  蛇君微笑,“望舒,这是你的宅子,自然全由你说了算。”

  小狐狸晃晃尾巴。并未开口。

  她点点头,“那你来吧。”

  送走不速之客,望舒放下容月,抖抖袖子,“落脚这几个月,咱们只祸害过驸马和员外。这大师究竟是为谁所派专门生事的?”

  羲和看着她,“其实都不是。”

  “……难道,大师是为除鬼而追到这儿来?”望舒忽然醒悟,戳戳刚刚恢复成人的容月,“嗯?”

  狐狸难免尴尬,“二位已是仙君,唯我飞升之前身上总有几分妖气。我便以为……”

  羲和不由叹气,接下话头,“可容月直接动手,根本没给和尚解释的余地。”

  ——就算是佛门弟子慈悲为怀,也不能眼睁睁的引颈受戮吧。

  “鬼都藏到咱们院子里了,你就没察觉么?”望舒诧异。

  小狐狸红着脸,抽了抽鼻子,回答,“没闻到。”

  昨天容月刚刚染了风寒,连味觉都麻木得一塌糊涂,还能指望他的嗅觉灵敏依旧么。

  望舒看着自家倒塌的院墙,又想想大师头破血流,血包淤青遍布,犹如顶着一脑袋田螺,láng狈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竟没有丝毫的负罪感。

  容月心有愧疚,默默跑去修墙。羲和打了声招呼,回屋继续攻克公文。一时院子里只剩行舒望舒二人。

  她先开口,“白白,那次直接将大师吞进口中便是你的真身实际大小了么?”

  蛇君浅笑,“要再稍微大上些。”

  她脑海中浮现当时蛇君用来蜕皮的千年参天大树,心中有几分谱,便转换了话题,“羲和最近很体贴温柔嘛。”

  蛇君挑挑眉毛。男人从不介意为爱qíng失掉朋友。望舒背后议论他的挚友,他反而颇有兴致。

  “我是说最近他没那么yīn阳怪气。”

  行舒一副恍然的神qíng,“羲和平素就是如此。”

  “白白,说实话,我总觉得他前后判若两人。”

  “其实,羲和身体还在成长,嗯,”行舒顿了下,“凤凰大多都有这么一个有些反常的转变时期。”

  望舒忽然眼中一亮,“我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羲和的身体由少年进化成青年——所谓更年期的重要阶段,此时qíng绪波动完全与本“凤”道德修养无关,一切都应归结于内分泌突发xing紊乱。

  而望舒则将其理解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倒是意外的切中要害。

  “那,还会再犯么?隔一阵子闹一回我吃不消。”她又追加道。

  蛇君神秘莫测的回答,“望舒,我倒觉得长此以往,最后疯癫的必定是羲和。”

  当晚吃了饭,月亮升起,一家人在院子里乘凉,蛇君举着扇子为她赶着蚊子,容月在一旁切西瓜之际,一抹白色身影飘飘dàngdàng落于院中。

  白衣清秀少年向在场所有人行礼,还对着羲和显示额外的恭敬之意。

  蛇君手下扇子不停,附在望舒耳边,“这是只仙鹤。”

  她点头,充分理解。

  仙使转向容月,“花公子,吉时已到。速速随我来。”

  小狐狸放下菜刀,深吸口气,“望舒我走了。”

  凤凰延续着他最近的靠谱路线,“容月要跟着哪位修仙?”

  “真武大帝。”

  望舒心说不就是那只在天界镇守北方的尚武玄武咩?

  小狐狸曾与望舒有言在先,修仙之余可以下界来探望她,即使如此走的时候依旧恋恋不舍。

  最终腾云驾雾归去,院子里只剩三个。

  羲和咽下一杯清茶,“真武大帝啊,他果真没死心。你若不加紧,要提防千年之间就被后辈赶超。”

  蛇君拈起一片西瓜,“九暄、泰平最近得了空,都说下界过来瞧瞧。”

  望舒左瞧右望,不解。

  羲和笑得暧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那无处安放的板砖

  行舒和望舒的恋爱进展刚停留在摸摸小手,搂搂小腰,浅吻一次不会被女方抽耳光的地步。

  所以,羲和这句“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犹如一道天雷直接劈向了望舒那颗毫无准备的小心脏:这进展也委实迅速了些。虽然她也奇怪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自己心里并不抗拒。

  自我建设良久,她终于问,“公婆?还有白白你刚刚提到的那两个‘人名’是谁?”

  蛇君微凉的手指搭在她腕上,淡淡一笑。

  羲和端着茶碗,看向碗中水面上粼粼明月倒影,“很快,望舒就知道了。”

  凤凰君所言不虚。

  他站起来,捻捻手指,凉风骤起,铺天盖地的红雾又起,笼罩后缓缓散去,视界回复清明,只见两道白色身影背月而来,纯白色衣带迎风飘舞延伸,似要割裂整个暗蓝色夜空。

  这二位男子,一个高挑俊朗,一个纤细秀美,先后对着行舒和羲和颔首微笑致意,显而易见,几人关系颇为亲密。

  行舒拉起望舒左手,大方介绍,“九暄,泰平,这代她叫‘望舒’。”

  唤作“九暄”的男子似乎自来稔熟,“望舒一直没什么变化。可见死心眼的不只是行舒一个。你们两个当真绝配。”

  不等望舒答话,“泰平”笑靥如花,讲话细声细气,“望舒,你闻起来好香。”

  望舒自打爹爹猝然撒手离去,便已做好了自己不得善终的心理准备,但并不代表当眼前雌雄莫辩的仙君直白的表达出“我想吃你”时,她也能无动于衷。

  她皱眉佯怒,伸手一指,道,“通身白衣,敢qíng您是来吊孝的不成?”

  言外之意,你是来找茬的?

  话说,容月,九暄与行舒虽也白衣,但胜在衣料上有各色花纹装点,雅而不素。而泰平,如不是衣衫还算合身,根本就像随意扯了几尺白布就往身上一裹。这身打扮出门做客,万一有人忌讳,确实不妥。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吊孝也得拿出诸葛亮哭周瑜的诚意来才有胜算,可泰平甫一见望舒,整个一个老实忠厚鲁子敬形象,不任由人家捏扁揉圆才叫没了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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