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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诉离殇_Fahrenheit【完结】(62)

  狐狸笑而不语。

  她只好换个近似话题,“你怎么和我哥哥遇上的?”

  “此事被我娘知道,今早她一瞧见我,就指着我鼻子,‘你给我滚’。然后我自然就滚了。”捉着她的小手不肯松开,“正值无所事事之时,巧遇彦之。婚后,老友实在难得一见。”他又重复,“难得。”

  狐狸和汪汪这对兄弟除了哥哥之外,再没有言语随意举止亲近的朋友。即使狐狸人前时刻笑得灿烂,总觉得他内心的清高和寂寞并不亚于汪汪。

  之后,三位青年才俊谈起朝内趣闻,她在一边静静聆听,不曾cha话,期间也尝试用力抽回右手,怎奈狐狸面上不着痕迹,手下紧紧攥住丝毫不肯相让,她心内轻叹,也只好随他。

  太阳落山,预备散席,告辞。

  哥哥和柳条姐夫走在前方,她站在长廊上,狐狸凑近她耳边,“你送我玉簪,可知道我有多欢喜?”

  她看着他,眯起眼睛。至于狐狸是否再次将她聚焦的神qíng理解为深qíng凝望,并不属于她的考虑范围。

  “别再去探查那些我二爹那些陈年旧事。”

  “你怕你娘对我不利?”她问。

  “我终会嫁你。莫急。”

  她收回视线,“苏大公子,告辞。”说毕,猛力自狐狸手中抽回右手,拂袖而去。

  还没走出几步,又被宽肩长臂牢牢裹紧。

  她无力挣脱。

  “楚楚你果然还在怨我。”

  她目视前方,语调平静一如最初,“苏大公子,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嘴脸。其实你可以再无耻一点,然后再后悔一点。”

  “楚楚。”

  “君子一诺千金。如今,我的夫姓苏,名暮霭。”

  心碎无声。大抵如此。他不曾想过一次权宜之计的悔婚带来如今的心痛和遗憾。

  她看不见他的表qíng,只感觉原本搂紧她的手臂,骤然一松。

  “我不喜欢说谎,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习惯。”她拉开揽在她肩上的手臂,回头冲他笑笑,“再会。”之后大步离开。

  一直以来,狐狸这类世家公子,大多自命不凡,她前世有幸,早已修炼出一套对付他们的纯熟招数。

  哥哥也一同回了王府。

  她们赶回家,正好赶上晚膳。

  落座,对面汪汪和三少,她又是在桌下褪掉鞋子,为防再次“失足”,存足力气猛地踹向对方小腿迎面骨,汪汪全身一颤,微皱着眉头,眼睛向下一扫,随即了然,笑眯眯的望向她,桌下两条腿将她小脚架在中间。

  她若无其事,又送出另一只玉足,手持长筷,慢悠悠吃下汪汪递过来的几样新鲜小菜。

  待到二人独处之际,汪汪像只大狗在她颈窝蹭来蹭去,见她无甚反应,便坐在她身边,哀怨的盯着她,不说话。

  她再也绷不住,笑着,大腿缠上他的腰。

  汪汪这几天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也不知道上代父母恩怨之间,qíng与理的纠缠,他究竟如何决断。或者真如小说中常写的那样,一笑泯恩仇,置之度外。虽然她心里明白,这种可能xing微乎其微。

  摄政王爷亲娘也一直视相府苏家人为死敌。多年前萧煊父君抑郁而终,无论如何都和相府苏家那对祸水兄弟脱不开gān系。而萧煊和苏天晓如此一文一武权倾一时的组合,这么多年都不曾扳倒苏家,女皇的尽心维护才是根本原因。

  换做是她,基于制衡术,也不可能坐视恭王府和镇国公苏家名满天下功高震主,势必要培养另一个势力与之抗衡,朝中局面才能在两股朋党之间的斗争中,求得稳固。

  所以,就算大学士苏毅倒下,相府苏家总还有另一个“苏毅”站出来。只是不晓得她这位名义上的婆婆苏毅是否足够jīng明远见到给自己留了条稳妥的后路。毕竟苏家那对祸水兄弟圣眷隆重,宠绝后宫,在bī死正宫皇夫之后,没过多久,就等来去世苏君廷的女儿萧煊送上的三尺白绫,勒死之后,直接殉葬,追随先帝于九泉之下。正应了他们曾与先帝吟哦的那句“不相离”,说起来,也是天大的讽刺。

  没有一击致命的杀招,她的王爷亲娘和大将军爹爹绝不肯轻举妄动。即便恨得牙痒痒,还是基于利益关系,替女儿把苏家的二公子娶进门来。

  只不过家里长辈足够明事理,恩怨不曾转移到汪汪身上。虽然对这位女婿说不上多满意,态度倒也还算得上客气温和。

  自从入冬,她常常睡到日上三竿。身体畏寒,更不太愿意出门。

  腿部完全复原之后,按常理,世女在在继承爵位之前,总要在朝内寻个差事,“历练”一下,为今后镇守一方或是像生母恭王爷这样总揽朝政做些准备。

  亲娘亲爹的意思,是说她身子孱弱,兼之“胸无大志”,“资质平庸”,“不堪大用”,若实意相邀,也需等补养完全,再行“报效祖国”之事不迟,听了这话,打算借着为世女寻个合意的差事来讨好恭王府的各部领事大人们只能叹息着,饮口清茶,换下一个话题。

  不过某一天实在天气太好,便叫上飞景小楼,出门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

  闲逛好久,跑到大理寺门口,准备等汪汪一同回家。

  从衙中走出前呼后拥高贵男子,身边小楼飞景轻扯她袖子,她意识到,立即下跪,还未及开口,男子走至她面前,拉起她,嗓音清润,“楚楚不必多礼。本宫前一阵子听说你大好了,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虽然一位中年帅哥自称“本宫”,让她在大冬天裹着皮毛大氅还起了一身jī皮疙瘩,不过她也立时醒悟此人身份,女皇后宫能自称“本宫”还能禁得起她一拜的也只有二皇女萧湘的亲爹,德侍君戴文嘉一人而已。

  之后闲话几句保重身体之类,带着一群随从,登上步辇,卷着股香风,飘然而去。

  周朝后宫诸君可参政gān政。

  楚楚的祖父,当年的正宫皇夫苏君廷就骁勇善战,亲披战甲平定边境。

  所以德侍君白天因公驾临大理寺也并不稀奇。

  只是德侍君的相貌,确是阳刚俊朗,可显然没到“惊为天人”的程度,说他以色独占女皇恩宠,她还真是不信。

  “德侍君殿下……这模样我为什么总觉得眼熟呢?”她将心中疑问直接说出口。

  身边小楼愣了下,睁大眼睛,“楚楚,德侍君殿下的模样和先皇夫一模一样。您这是……”

  戴文嘉长得像她的祖父苏君廷。

  女皇萧炵是苏君廷一手养大,倒是没想到这位陛下宠爱德侍君,居然源于自己的恋父qíng节。

  她点点头,有些黯然,“祖父泉下有知不知做何感想。”说着,拉着小楼的手昂首阔步迈进大理寺官衙大门。

  小楼轻皱眉头,想到楚楚生来就未见过她这位名震天下的祖父,感qíng略有疏离,似乎也可以理解。

  汪汪见到她来,第一个反应根本不是惊喜。

  冲上来,将她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确认无事,轻舒口气。

  “德侍君想着自己女儿登位,这种时候怎么会害我给女儿树敌?拉拢还来不及不是?”她语调故作轻松。

  汪汪不回答。她说的他自然想得到,可还是抑制不住的忧惧,怕她重蹈覆辙,如父亲一般一去不返。直至反复检查确信无恙才肯放心。

  他手指诊上她的脉,脸色越发苍白。

  她不明所以。

  汪汪将她抱在怀里,不容置疑,“咱们现在回府。”

  正院卧房。

  jīng通医术的陆爸爸被请来,一阵望闻问切,难以抑制满脸的喜悦,“楚楚,你这是喜脉。”

  满屋子的男男女女闻言,呼啦啦跪了一地,“给小姐道喜。”

  她翘首,大声招呼,“暮霭哥哥,到我身边来吧。”

  汪汪从门外走进来,坐在她身边,她拉住他的手,“我能和暮霭哥哥说几句话么?”

  二爹爹暧昧一笑,带着随从们撤退。

  “我该恭喜凌……二弟的。”汪汪顶着一张白若宣纸的俊脸,言不由衷。

  她笑着扎进他怀里,“自从和你成婚,我没碰过其他男人。”察觉揽她在怀的男人身子明显一震,又补充道,“你这是被伪科学忽悠了一把,孩子他爹。”

  所谓博大jīng深

  靠在汪汪排骨胸前,感受他激烈的心跳,等了五分钟,屋内仍是一片宁静。

  她伸手抹向汪汪双眼,浓密的睫毛在她掌心之间扫过几个来回,也不曾濡湿。

  她再抬头,夫君此刻正深qíng凝望,一手揽住她肩,另一手轻轻放于腰际,沉吟许久,终于吐出甚为俗套的一句,“楚楚,我这是做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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