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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的小灯盏_春风榴火【完结】(90)

  沈昂何尝不是如此,他真是恨不得咬死他。

  俩人张牙舞爪,没伤到对方,反而齐原的鼻子被飞出来的腿脚给撞了一下,差点流鼻血,他捂着剧痛的鼻子,骂了声日你们先人,气呼呼下了车。

  朱盏在路边买了几斤青李子,用山泉水洗净,回头,齐原用纸巾沾了水擦鼻子,她笑问:“误伤了?”

  齐原闷哼哼:“俩傻bī。”

  车上,乒乒乓乓,还在打。

  “艹,老子的巴宝莉!”沈昂心疼自己的衬衣被他撕坏:“你赔给老子!”

  “土鳖。”陆礼安把他按在座位上,撕了他的衣服,又要去撕他的裤子:“待会儿你就最好穿内裤回俱乐部吧。”

  “老子的内裤也是CK的!”

  “呦,还跟我炫富?”陆礼安冷笑一声,单手反扣住他的手,滋拉,扯下了他的裤子,然后用裤子捆绑住他的手。

  他跟自己老爸陆川学过擒拿格斗,对付沈昂这种炸毛完全不在话下。

  “陆礼安!日你!”沈昂被脱了裤子,彻底爆炸,待会儿朱盏他们回来,见他这样,那不是丢脸都丢回老家了?

  “把裤子给老子穿上,流氓!”

  陆礼安冷笑着将他按在松软的座位上,伸手拍拍他的脸,京片儿都出来了:“你丫就是欠调教。”

  “啊!”沈昂简直肺都要气炸了,鬼嚎着:“你就别松开我,不然我咬死你!”

  陆礼安捏着他的脸,沉声道:“傻子,听我说两句。”

  “不听不听!除非你把裤子给我穿上。”

  “以后你跟四宝…”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巨响,透过后车窗,只见一辆失控的大卡车从弯道冲出来,以疾驰的速度向黑色轿车驶来,眼瞅着就要撞上了,它却丝毫没有任何减速的痕迹。

  陆礼安眼疾手快,直接将边上的安全带扯过来,给沈昂扣住。

  紧接着就是一阵山崩地裂般的眩晕。

  沈昂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迅速扭曲变形,而陆礼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沈昂扣好安全带以后,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惯xing,甩出了车外,车窗玻璃哗啦啦地破裂,最后他的视线被染成了血红色。

  他甚至来不及喊出一声:“陆礼安…”

  朱盏刚刚洗好青李子,回头的画面,是大卡车冲击着黑色轿车,直直地撞向山壁,陆礼安的身体宛如纸片般,被巨大冲击力抛出了车窗,撞击在山崖岩壁间。

  她懵了,身边拿着纸巾擦鼻子的齐原也懵了,甚至因为晕车在路边呕吐的孟婉倩也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镇住,吐一半就停下来了,赵勤捂住了嘴巴,甚至都还来不及庆幸,他猛地想起,车上好像还有人!

  下一秒,朱盏尖叫着冲向大卡车,被阮殷眼疾手快一把拦腰抓住。

  “很危险,不要过去!”

  “啊!”

  她尖锐的叫声,几乎响彻了整个山崖。

  后来,陆礼安在他的回忆录中,非常深qíng地描写那一次的事故。

  “那个时候耳边充斥的全是她的声音,我想我应该满足了。”

  “她的痛彻心扉,至少有一半是给我的,应该满足了。”

  -

  这一场意外就像山雨一般,来得那样猝不及防,去得又是那样行色匆匆,她甚至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周围救护车,消防车和jiāo警,打着呼啦呼啦的警示音,不断有人从她的身边擦过,叫喊声,警铃声以及哭泣的声音,在她的耳畔jiāo织着,她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gān净白皙的一双手。

  那个时候她想的事,如果那两个人有什么事,她就用这双手,结束自己的xing命。

  所以那个时候,她真的就不再害怕了。

  飞出窗外血ròu模糊的陆礼安,以及车里昏死过去的沈昂,都被救护车带走。

  jiāo警过来处理这起事件,因为大卡车的刹车制动突然失灵导致的,卡车司机也受了重伤,而这起车祸里,伤得最重的恐怕只有陆礼安。

  因为他在最后的时刻,给沈昂扣住了安全带,在撞击发生的那一瞬间,他是被甩出车外重伤的那一个,沈昂仅仅只受了皮外伤,还有些轻微的脑震dàng。

  陆礼安却因为胸腔,腹部以及四肢均有骨折和严重损伤,被紧急转移到北京最好的医院进行急救诊治。

  一台又一台的手术,各个领域的专家好几天的急救会诊,他生命几近垂危之际,却又固执地不肯断气。

  连医生都说,全靠了他最后的一口气撑着,坚持做完了全部的手术,一般像他伤得这样严重的,很难坚持下来。

  几天后,陆礼安转移到了重症监护病房。

  而沈昂和朱盏几乎日夜不眠守在医院,而他的父母同样绝望地陪伴在他的身边。

  等待着不知道何时才能醒过来的他。

  即使医生说他伤成这个样子,将来很难再度拿起乒乓球拍,众人也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他们只求他能够醒过来,只要他能醒过来,怎么样都好。

  那个时候,沈昂的qíng绪是最崩溃的,他失魂落魄,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所有人,告诉记者,陆礼安是为了救他,当时自己不能动弹,陆礼安抓着安全带,完全可以给自己系上,如果他给自己系上,就不会被甩出车外,就不会伤成这个样子,可是在最后的时刻,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甚至没有多想,就把安全带扣在他的身上…

  他上言不接下语,脑子一片混乱,重复着说,陆礼安是他的敌人,陆礼安救了他,陆礼安几乎丧命,陆礼安…

  他再也不能打乒乓了。

  说到最后,沈昂几乎泣不成声,他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他说我还没有打败你,你绝对不可以就这么死了,你必须好起来,好起来我还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我还没有打败你…

  我不准你死。

  说到最后,他就哭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每打完一场比赛,有记者采访和人物访谈,他一遍又一遍,唠唠叨叨地说的是同一句话,没有陆礼安,就没有今天的沈昂。

  他是他的敌人,竞争对手,也是他的良师益友,是他追逐和超越的目标。

  没有陆礼安,沈昂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

  陆礼安在chuáng上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朱盏时常都去看他,而沈昂在没有训练的时候,也会过去,不做什么,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跟他说说话,或者沈昂讲几个冷笑话,虽然陆礼安可能并不觉得他的笑话好听,他或许更愿意听朱盏随便说点什么。

  他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病chuáng上,皮肤苍白,睫毛修长。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病房,远处湛蓝天空下,翠色山隘连绵不绝。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时光在他的身边不曾流逝,他仿佛被遗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

  朱盏说,他应该好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就会醒过来。

  这件事发生很久之后,风杏又一次问过朱盏,你每天都去看陆礼安,就不怕昂神吃醋?

  他以前可是很喜欢吃醋的。

  朱盏回答她:“我必须去。”

  风杏不解。

  她说:“如果不是陆礼安,或许今天躺在医院的人,就是沈昂。”

  为着他救沈昂xing命的这份恩qíng,朱盏觉得自己为他做什么都是绝不过分。

  第68章 金链子

  朱盏在陆礼安出事以后没有多久, 她找到了邹忠明。

  邹忠明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她在团委的办公室外面, 等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团委老师散会结束。

  邹忠明走出来的时候,夕阳透过平开窗, 将她一整个笼罩在淡淡的光晕中。

  她转过身, 认真地看着邹忠明,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老师, 我想打乒乓。”

  我想打乒乓。

  不久以后,邹忠明才渐渐明白, 那五个字所包含的意义。

  因为邹忠明绝对不会想到, 他在国家队执教十年, 仅仅只培养出了两位世界级的冠军男选手,却在退役以后,五十岁知天命的年纪, 打造出了女子乒坛未来十年的领军人物,朱盏。

  接下来近乎一年的疯狂训练中, 每天早上四点半起chuáng,一直训练到八点,中午朱盏也没有放松, 下午下了课,立刻又投入到魔鬼训练直到晚上十点半。

  朱盏以极短的时间,破格加入了嘉南俱乐部的女子训练营,后来经教练推荐, 进入了国家二队,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女子乒乓运动员,时年二十一岁。而同年,沈昂以国家队主力,出战柏林奥运会团体赛。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训练。沈昂每次给朱盏打电话,都是在早上,时间非常固定,八点半到九点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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