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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_青铜穗【完结+番外】(298)

  忽然伸手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自眉眼开始往下,到她双唇,以目光细细地将她研磨。

  “你们赫连人,真真是世上至毒之人!”一个将他哄得死死的,另一个将他气得死死的。他前世到底造的什么孽……

  沈羲闻言脸色一寒。

  他却及时地把脸俯下去,封住了她的嘴。

  全程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与方才的色厉内荏判若两人。

  自上回他在书房里险些失态,之后这几个月即便亲密也只是点到为止。

  沈羲逐渐沉沦,一腔气不知去了哪里,最后只好往他背上敲了一拳头算数。

  ……

  贺兰谆离了栗子胡同,直接去往积水潭码头。

  京师码头有着不同于城内的繁华热闹,比起城内的曲高和寡,这里的气氛显得平民许多。

  霍究已经在画舫里听起了曲,核桃仁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塞。

  “怎么才来?”他执壶给他斟了酒,一面跟船头伙计打招呼上菜。

  帘栊下抱琵琶的歌姬目光原本一直落在他脸上,贺兰谆一到,她眼底闪过惊艳,随即又陷入另一股痴迷。

  霍究抛了锭银子过去,正中她膝上,琵琶声被吓断,她慌乱地垂下头,脸上腾地升起两朵红霞。

  “去船头唱,不要再进来。”

  司监大人的声音一惯冰冷,歌姬连忙地带着侍女出去了。

  贺兰谆把他斟满的酒一口喝了,而后顾自又倒起来。

  霍究望着他,等他两杯下肚,才捏着颗核桃仁说道:“受什么刺激了?”

  “又不是我付账,为什么要受刺激才能喝。”贺兰谆又倒起第三杯。

  霍究垂头略想,点点头:“倒也是。”说完又道:“但我还是觉得,你刚才是去见沈羲了。”

  贺兰谆将手搭在壶柄上,喝过酒的双眸于怔然中清亮又深幽。

  “这么明显么?”他喃喃道,“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

  霍究皱眉:“既然在自欺欺人,为什么要放弃?”

  贺兰谆抬眼望着窗外夜空,并没有说话。

  窗外明月照在河面,映出一幕凌乱的波光。

  远处画舫上的嬉闹声不绝于声,歌姬仍在船头安份地奏着乐曲。

  岸上汉子们的吆喝与与姑娘们的嬉闹,听上去充满了俗世的味道。

  “你好像每次都故意找这样的地方跟我聚。”他眉头微凝着,目光幽幽地,却看不出生气的意味。

  霍究摸摸鼻子,低头斟酒:“我只是觉得……”

  “但是,我从前也有过这么无拘无束的时候。”就在霍究打算就此岔开话题的时候,他忽然又幽幽地漫出道气来。

  “我过过钟鸣鼎食的生活,跟大多数世家子弟一样有些讨人厌的洁癖,也曾自命清高的不屑接近三教九流。”

  霍究凝眉,望着他道:“你如今好像正是如此。”

  贺兰谆摇摇头,拂着袖口夹了一筷虾尾,优雅姿态似与生俱来:“但有段时间我不是。

  “我曾经也跟一帮臭汉子们在一起,听他们无所顾忌地说荤话,在他们讨论屯营附近哪个姑娘漂亮时,也曾好奇地跟着他们去窥看。”

  第402章 他的模样

  执着酒杯的霍究定住了。

  那牙箸上的虾尾也已经定住。

  “可是无论在他们心目中多么惊为天人的女孩子,我都觉得索然无味。”

  贺兰谆望着筷尖,终于将它们架在碗上。

  “而且每一次看过之后,我都会忍不住写一封长长的信给她。

  “然而我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也不敢告诉她我去看了别的姑娘,更不敢告诉她我的思念,所以只能絮絮叨叨地写些无聊的日常。

  “她也不在乎,同样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京师里新开了几家什么铺子,哪家铺子的烧饼做的比原来那家好吃。

  “哪家卖胭脂的老板是个惧内的,哪天她又在路上撞见了国子监里那位长得奇美的年轻先生。

  “她总是说,徐小七,你真啰嗦。然而她自己比我还啰嗦。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啰嗦才是真的没走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也曾经努力地摆脱锦衣玉食世家公子的劣根xing,想变得杀伐决断豪气冲天,令她仰望。

  “也曾为了与她能有共鸣与她并驾齐驱,而拾起书本修身养xing,但是等这一切都具备了,我还是错过了。”

  他抬起头来,双眼幽深如潭:“我不争不抢,大约是因为,我知道注定已经错过。”

  今日里他们似是约好了,齐齐问起他这个话题,令他已回避不得。

  霍究如已石化。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他眉眼里有困惑。

  贺兰谆抬眼望着船头歌姬,不置可否。转而他身子微微后靠,懒懒再道:“于我而言,世上最痛苦遗憾之事,莫过于你努力变成了她希望的样子,而她还是一眼就爱上了别人。

  “有些事qíng,真的跟时间长短无关。”

  他现在的样子,都是她曾经所喜欢过的人的样子。

  他终于变成了她想要的模样,但她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仍然平静。

  他多么想再倒退回那一个时刻。

  如果他知道她将面临厄运,如果他知道这厄运将改变他和她的一生,他一定会寸步不离守住她。

  而哪怕她如今对他有些微之于萧淮那样的爱恋,他也决不会放弃。

  骨子里,对待深爱的人,他也有着与萧淮一样的自私霸道。

  他并没有那么清心寡yù,云淡风清。

  所谓的无yù淡定,不过是因为他已经错过了她。

  河风chuī进船舱,酒菜之香与不知外头的脂粉香相互混合,形成一股浊稠的味道。

  他的话似有剜心之能,但神态偏又自在随意。像漫不经心划出来的一剑,于淡漠中更为冷绝。

  霍究迷惑地看了他半晌,最终哑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幸好你脑子清醒。要不然,你们俩斗得你死我活,我也挺尴尬的。”

  然而他并没有再深究下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触碰对方的心事,是他们从小到大无言的约定。

  贺兰谆端起杯子,并不再喝,却在指间把玩着。这样散漫的姿态,真真如已出尘。

  半晌,他忽然扭头看他:“为什么突然找我喝酒?”

  “哦,”霍究收回四散的神思,放下杯子,“跟你相反,我喝酒是因为心qíng还不错。

  “虽然有点打击你,但还是想告诉你,我最近好像也有点羡慕寄寒两口子。”

  贺兰谆脸色果然已有些臭。

  霍究十指jiāo叉搁在腹上,大拇指翘翘,又说道:“当然还有件事。我查到点铁鹰宗那大帮主一点踪迹。”

  贺兰谆看过来。

  “据我推测,此人很可能是个赫连人。”霍究凝眉望着船头,神qíng比往常更为严肃。

  “铁鹰宗成立已经有七年,在京师江湖扬名却是近三四年间的事。

  “之前那几年他们的活动几乎全为暗中cao作,并且,目标也十分奇怪。”

  他务自往下说:“首先那几年他们查的都是韩家的事,甚至是韩家那位夺了封号的老太太的过去,近几年又转为查探前朝安亲王府。

  “基于安亲王府最后结局也带着几分诡异,所以这个铁鹰宗,同样也显出几分神秘。”

  贺兰谆望着远处河面的船筏,说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认为他们是赫连人?”

  “当然不。”霍究深深望着手里酒杯,说道:“虽然说基于温氏是燕京张家的养女,与安亲王同样出自于赫连族,但是凭这点就认点他们大帮主就是赫连人仍然证据不足。

  “令我有深深怀疑的,是我在他们帮会暗室里发现了一张遗弃的舆图。

  “而这副舆图,显然是一张路线图。”

  说到这里他已经自怀里拿出一张纸,平铺在桌面上。

  “这是京师舆图。但却不是如今的京师,自上头标示的府名,结合两朝来看,应该是前朝无疑。

  “这上面的路线是自钟鸣坊张家到相国寺,再自相国寺到南城门,又自南城门到安亲王府。

  “我虽然看不懂是什么,但想来已足够证明此人与大秦有极密切的关系。”

  贺兰谆凝望着那舆图,淡淡道:“你居然还进了他们暗室?”

  “不瞒你说,最近我就忙着这事儿。”霍究耸肩。

  “从他们的行径看来,并没有打算发扬光大扬名立万的意思。

  “而他们之所以会浮出水面,我估摸着乃是四年前沈崇信夫妇那事闹出来后,凌云阁在京师四处搜捕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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