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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_意千重【完结+番外】(126)

  重华一触即分。

  钟唯唯还来不及反对,他就已经放开了她,藏到了重重的chuáng帐之中。

  钟唯唯摸一摸额头,揪着一颗跳得“怦怦”响的心,逃也似地回了暖阁。

  想起自己还没洗漱,又扶着墙摸索着出去,准备去之前的小隔间里洗。

  重华就像知道她在gān什么似的,她才走出暖阁,他就出了声:“屏风后面有gān净的热水。”

  钟唯唯扭捏着不肯去,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会趁机占她的便宜。

  重华的声音淡淡传来:“只是好意而已,不愿意也由得你,朕先睡了。”

  他坦坦dàngdàng,倒显得钟唯唯想得太多似的。

  她摸到屏风后,飞快洗漱完毕,再悄无声息地回了暖阁。

  重华再未发出过声音,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他并未对她做什么,钟唯唯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乎是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感觉才睡着,外间已经传来重华起chuáng的声音。

  她确认自己的确不可能再睡着了,决定履行一下很久不曾履行的职责。

  飞快把自己收拾妥当,拿了笔墨纸张出去。

  重华正在穿戴,看到她就道:“正好,你随朕走一趟万安宫吧。”

  钟唯唯见他神色凝重,直觉是韦柔没了:“淑嫔……”

  重华点头:“韦柔死了。”

  韦柔死了,她身边近侍的嬷嬷和宫女跟着殉死,但凡该死的,都死了。

  韦氏出手,狠绝果断。

  外面的空气冷冽刺骨,刀子似的北风抽着,碎雪粒子打着,冷得要命。

  宫人抬来龙辇,重华却不肯坐。

  他让钟唯唯跟上:“你陪朕走走。”

  钟唯唯穿得极厚,裹一层棉衣,又裹一件大毛衣服,然而还是冷。

  以她的身份地位,并没有资格披各式狐裘貂裘。

  她把手团进袖子里,缩着脖子和重华讨价还价:“好冷,可以走快些么?”

  重华默不作声地把他的貂裘丢到她身上。

  貂裘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洋洋的。

  钟唯唯忍不住想起从前的时光,冬天她基本不出门,经常蜷在火边。

  偶尔出一趟门,回来就要千方百计往他怀里钻。

  他的体温比常人更要高些,挨着靠着就像是个天然的暖炉,还不上火的那种,舒服又安逸。

  她摸摸鼻子,低声道:“这是陛下的御用之物,微臣用着不妥。”

  重华垂眸看她,满脸都是“你又找事”的不耐烦。

  钟唯唯低下头,拉起下摆给他看:“太长了,我一走就拖到地上了。”

  重华这才收回冷脸,示意李安仁:“给她另外拿一件。”

  李安仁飞快取了一件狐裘出来,恭恭敬敬递给钟唯唯。

  钟唯唯心说,他的东西尺寸都相同,换一件难道就不一样?

  等到狐裘上了身,她就说不出话来了。

  不大不小,不长不短,量身打造,浅浅淡淡的竹青色,和她身上的女官服饰刚好相配。

  不起眼,却很舒适保暖轻软,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怕冷畏寒,他一直都记得。

  重华打量她一番,淡淡地道:“哟,随便拿一件,居然还合适,赏你了。

  昨日你大战梵周使者,扬了郦国的国威,准你破格穿戴狐裘。”

  钟唯唯要谢恩,他不许:“又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顺便而已,不用谢了。”

  这个人啊……

  钟唯唯跟在重华身后,悄悄看向他。

  觉得漫天的雪色幽光衬着他的侧颜,实在是好看极了。

  难言的冲动在她胸臆间来回冲刷,好几次差点冲破她的喉咙,让她说出那句:“我想好了,我愿意。”

  但她始终没有说出来。

  她默默跟在重华身后,听着他的靴子把雪踩得“咯吱咯吱”响,把脚踩到他的脚印上,踏着他走过的路往前走。

  重华很快发现,回眸扫她一眼,低声说道:“还是这样笨,怕摔跤么?”

  钟唯唯才要反驳,他就牵起了她的手。

  他昂首挺胸,目下无尘,骄傲得不得了,牵着她的那只手却微微出汗,甚至于因为出汗而有些冰凉。

  他很紧张,怕她把他的手摔开。

  钟唯唯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掌。

  重华一僵,不敢相信地顿住脚步,垂眸看向钟唯唯。

  钟唯唯不看他,低声催他:“陛下快些,想必此时噩耗已经传到太后娘娘耳里,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悲喜。”

  重华点头:“正是。”

  提步继续往前走,手越来越暖和,细汗消失无踪。

  他越走越快,步伐坚定,似乎战无不胜。

  钟唯唯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既忧伤又喜悦。

  ☆、172.第172章 他一直都记得(2)

  万安宫中灯火冷清,只有几个值夜的宫人坐着。

  韦太后并没有起身,宫人一层一层地通传进去,她才起来,让重华进去,神色惊惶哀伤:

  “还说明早去看她呢,怎么就去了?”

  钟唯唯看到韦太后装模作样的样子,简直想吐。

  重华显然也是不想陪韦太后演戏,半垂了眼,一言不发。

  “也没个人来和我说!”韦太后看到重华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发作起来。

  怒气冲冲地道:“如今这宫里竟然不知是谁在做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自家的侄女得病死了,也没人来和我说!”

  这是针对吕纯的。

  吕纯位分最高,名义上宫务是由她掌着,出了这种事,找她的麻烦是理所当然。

  这种时候,她怎么都该出现才对,偏偏她不在,那就怪不得韦太后要找茬:

  “贤妃呢?她哪里去了?立刻让她过来!”

  韦氏、吕氏一起联手做套,死人吃亏丢脸的都是韦氏,吕氏却毫发无损,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韦氏和吕氏起了罅隙,这是重华和钟唯唯想要看到的结果,因此钟唯唯只是照实记录。

  重华则漫不经心地为吕纯开脱:“兴许贤妃是到芝兰殿去了。”

  韦太后猛地抬头,双眼通红,凶狠地瞪着重华:“阿柔死了,陛下很开心吧?”

  重华平静地和韦太后对视,很慢很慢地道:“她是怎么死的,母后应该比朕更清楚。”

  深究韦柔是怎么死的,对韦氏相当不利。

  韦太后立刻转移话题:“来人!去芝兰殿看看,贤妃是否在那里!”

  话音刚落,吕纯就出现在门口,神色凄惶哀伤:“母后,您请节哀!”

  韦柔的死,早在韦太后的意料之中。

  故意瞒着不让吕纯知道,又假装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为了抓吕纯的错处,好拿吕纯出气。

  偏偏吕纯不但知道,还及时赶到了。

  这让韦太后十分愤恨,越发想要杀灭吕纯的威风。

  她指着吕纯,声色俱厉:“贤妃,陛下和本宫以为你贤惠,所以把宫务jiāo给你掌着,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为何淑嫔病重,没人给她派遣太医?为何她死了,无人知会本宫?你是做什么吃的?”

  吕纯匍匐在地上,既不承认自己错了,也不反驳。

  韦太后一心想要出了这口恶气,跳起来要去打吕纯。

  重华一伸胳膊,将她拦住:“母后莫要如此。

  你我都知道,淑嫔的病好不了,有些事闹大了,大家的颜面都不好看,到此为止吧。”

  吕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重华,似乎非常意外他会帮她。

  韦太后的脸色十分难看:“陛下是在偏帮贤妃?”

  “谈不上护着谁,谁有道理,朕就护着谁。”

  重华意味深长地看了吕纯一眼:“起来吧,去把芝兰殿的事料理好。”

  吕纯不敢和重华对视,脸色苍白地行了一礼,急匆匆退了出去。

  因为太急,甚至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差点摔了一跤。

  韦太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越发相信吕氏和重华勾搭成jian,背叛了盟约,出卖了韦氏。

  心中怒极恨极,反倒不露在脸上了,将袖子盖着眼睛,哀哀痛哭,哽咽着道:

  “我知道陛下在怪我,人老了,难免心软,明知淑嫔任xing胡为是活该,还是觉得她年纪轻轻就死了,十分可怜。”

  重华半垂了眼,并不搭话。

  韦太后偷眼瞧见这qíng形,立刻伸手把钟唯唯拉住:“

  你是不是也认为梵周使者的话是真的?怀疑怪罪上了我?”

  钟唯唯敷衍她:“太后娘娘此刻悲痛过分,不宜思考这些伤心事,安心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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