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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_意千重【完结+番外】(333)

  李药师打个寒颤,深切地认识到皇帝陛下的yīn险之处,知道自己不害怕他,就jiāo给韦太后来替他办妥这件事,实在是大大的坏。

  重华喝一口茶,沉声道:“我知道你gān净不了,不然为何天底下这么多人,谁都不知道阿唯的毒该怎么解,你却知道?”

  李药师暗自心惊:“陛下明鉴,糙民并不知道,只是略知一二,一切还在尝试中……”

  重华并不就这个问题反复纠结,继续道:“除此之外,朕还知道,何蓑衣也gān净不了,之所以肯留一线,不过是因为你们还算有分寸。

  你去告诉何蓑衣,就算他不承认,朕也知道,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李药师吓得冷汗涔涔,满怀侥幸,只当重华是在讹诈自己:“糙民不懂得陛下的意思……”

  重华轻笑一声:“涂大友,男,二十八岁,九君山古木村保长,妻胡氏,有子女四人,父早死,母改嫁,朕瞧着他,长得和你挺像的,就像是父子一样。”

  李药师吓得脚趾紧紧抠着鞋底,脸上仍然是懵懂的:“陛下在开玩笑,哪有像?

  我小眼睛,他大眼睛,我塌鼻子,他高鼻梁,他还是招风耳,我耳朵长得多好啊。”

  重华原本还不确定,听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是自己的儿子,哪会观察得这样仔细?

  他大笑着往外走:“好自为之吧,劝着你家主子些,别把自己折腾死了。”

  自己究竟说错什么话了?

  李药师百思不得其解,郑刚中同qíng地拍拍他的肩头,低声道:“不知你有否怀疑过你老婆有没有给你戴绿帽呢?”

  李药师怒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老婆长得可美可贤惠了,儿子就是随了老婆,才有大眼睛高鼻梁的。

  郑刚中忍俊不禁,摇着头,叹息着走了出去。

  御驾离开小镇好一会儿,钟唯唯才醒。

  身边早已没有了重华留下的体温,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外间安静如斯,她怅然起身,想要赶出去看看是否还能送他一截。

  却看到重华用过的笔和墨还在桌上,衣架上挂着他的一条玉带,一件袍子,chuáng边放着一双他穿过的家常布鞋,那块青玉凤佩也端端正正地放在妆台上。

  这一切都仿佛在告诉她,男主人只是有事出门了,随时都会回来。

  钟唯唯将青玉凤佩挂在脖子上,贴身戴着,问小棠:“大师兄怎样了?”

  ☆、455.第455章 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夏栀在给何蓑衣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住。

  钟唯唯不让搬:“就算要搬,也该是我搬出去才对。没有道理让重伤的人搬。”

  何蓑衣淡然摇头:“我搬出去,是为了大家都好。”

  他被慕夕陷害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殿里的老家伙们会去找慕夕算账,同时忠于慕夕的人也会来找他算账。

  昆仑殿现在已经分裂成两半,只有他或者慕夕其中一人死了,这场纷争才会告一段落。

  他若留在这里,会给钟唯唯带来很大的危险,同时也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重华安排他去大将军许翰的驻地居住,虽然像是监视和制约,但对他来说,却是最妥当的安排。

  只有他活着,昆仑殿才会分裂,不是铁板一块;

  只有他活着,才会在重华不在的时候,阻止昆仑殿的某些势力不对钟唯唯和钟袤下毒手。

  重华算盘打得叮当响,每一步都安排在明处,却让他无可回避退让,只能按着重华的安排来。

  何蓑衣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即便早就下定决心,要和何蓑衣保持距离,不能给他以任何误会和希望,钟唯唯还是忍不住愧疚难过:“阿兄,我……”

  何蓑衣淡淡一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的事。陛下已经派人去接阿袤,他立刻就会赶来和你作伴。

  我在许将军那里住,离这里并不算远,有事你随时可以让人过来叫我。”

  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钟唯唯对何蓑衣有一种很奇怪的心理,既依赖着他,信重着他。

  却又害怕他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太沉重了,她承受不起。

  “阿唯。”何蓑衣躺上担架,含笑看向钟唯唯,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好看的酒涡若隐若现,笑容gān净又温和:“阿唯,若是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么?”

  钟唯唯不信:“阿兄会做什么?”

  何蓑衣苦笑:“放心吧,不是针对陛下的。且,我说的是如果。”

  钟唯唯认真的想了片刻,低声说道:“其实,我的命是师兄救回来的。”

  若不是何蓑衣,在大雁河、简五割断她的绳子时,她就已经死了。

  若不是何蓑衣,被韦太后的人追杀时,她和钟袤也早就死了。

  她欠他的,这一辈子都是还不清的。

  何蓑衣垂下眼睛,像是自嘲,又像是惭愧的笑了笑。

  钟唯唯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他却轻轻道:“走吧,不要让许将军久等。”

  许翰和简五是一起来的,许翰示意手下的军士抬起何蓑衣,又盛qíng邀请钟唯唯:“老夫的驻地离此不远,走过去一炷香都不到,钟彤史要过去看看么?”

  钟唯唯本就放心不下,便道:“我去看看。”

  许翰征用了镇上另一大户的庭院,这座庭院在镇子边上,外面连接着很大一块空地。

  正好给他带来的将士们驻扎,何蓑衣被安排在东跨院里,和许翰的正院隔着一堵墙。

  房间向阳通风,gān净简单,有一个负责洗衣做饭的老妈子,窗外还有个石缸,里头种了碗莲,养了两三尾红鱼。

  一棵大榆树亭亭如盖,把半边院子都遮挡住了,是纳凉的好地方。

  另外还有一口井,一个小厨房,里头什么都有,方便得很。

  钟唯唯觉得很满意,看着众人把何蓑衣安置妥当,再看老妈子做了一顿饭,觉着味道还行,老妈子手脚也利索,还爱gān净,就放了心。

  心想自己那里若是做什么好吃养身的,让钟袤送一份过来也就是了,连着许将军和简五等人一起送,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何蓑衣自从入住新家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昏睡,是意兴阑珊的样子。

  钟唯唯和许翰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觉得钟袤也该来了,就起身告辞。

  却见一个军校带着钟袤走进来:“钟小郎来了。”

  姐弟俩见面分外欢喜,钟袤问长问短,又问何蓑衣:“大师兄呢?我听说他也在。”

  钟唯唯就让人带他去看何蓑衣,钟袤看到何蓑衣的样子就伤心地哭了:“阿兄怎会如此?”

  何蓑衣懒洋洋一笑:“流年不利,走背运。”

  祖上无德,儿孙福薄。

  钟袤气呼呼的:“是二师兄做的么?”

  夏栀正想说就是重华那个坏东西gān的,被何蓑衣拦住。

  何蓑衣叹一口气:“有人想要陷害我和你二师兄,让我和你二师兄自相残杀,他好渔翁得利,幸亏没有出大事,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钟袤将信将疑:“阿兄不要瞒我。若真是他对不起你,想要害你,我怎么都要为你讨回公道的。就算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会像护着阿姐那样护着你。”

  何蓑衣心中微暖,拍拍钟袤的肩头,低声道:“好阿袤,我知道你的心了,但这事儿真和陛下没有关系。你好好爱敬他,对你只有好处。”

  夏栀噘着嘴不赞同,钟袤站在自己这一边难道不好吗?哪有把人推开的。

  何蓑衣闭上眼睛:“我累了,你和你阿姐回去吧,记得督促她吃药,想看我时你又来。

  我不在身边,你要把门户顶起来,琐事不要让她cao劳,看好她,照顾好她。

  有人欺负她,让她不开心,你要第一个站在前面,知道么?”

  钟袤用力点头:“阿兄放心吧。”

  他是何蓑衣带大的,最亲近的人就是何蓑衣,舍不得走:“还有一件事没告诉阿兄呢,你们都走了以后,守卫的人也相应减少。

  有天我上山去收茶,他们都陪着我去了,家里没留人,遭了贼。”

  贼人把菜地都翻了一遍,就连那棵梨树下也被挖了一遍,jī窝都没放过,全都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

  “知道了,小心点,天色不早,陪你阿姐回去吧。”

  何蓑衣隐约猜得到几分,这件事,多半只有钟唯唯才清楚了。

  但是钟唯唯谁都没有说,可见是件大事。

  钟袤恋恋不舍地离开,夏栀不赞同地问何蓑衣:“何爷为何要替那个人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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