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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_意千重【完结+番外】(378)

  是啊,后位原该是她的。

  什么东岭帝姬居然也敢痴心妄想!

  钟欣然心里满是恨意和不甘,面上却丝毫不显,苦口婆心地劝众人:“都起来,回去吧,要相信陛下。”

  众人只是不肯起来,她便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答应你们,若是陛下真的犯糊涂,我一定会劝的。”

  众人这才起身,一起夸她如何忠义,如何清正。

  钟欣然上了车,她的贴身丫头银霜担忧地道:“姑娘真的要去劝陛下吗?”

  当然不,她又不是傻的,这种时候她去戳重华的眼睛,重华还不得恨死她了。

  但是不能坐视不理,必须搞出点什么事儿来才行。

  钟欣然才不会把这种事儿说给银霜知道呢,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不然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走错了路。

  父亲去世之时,拉着我的手说,让我一定要辅佐陛下,哪怕粉身碎骨也不能退让的。”

  银霜钦佩又担忧:“可是,您看这qíng形,您和夫人在京中无所依仗,若是再被陛下厌弃,就没有您的立足之地了……”

  钟欣然正义凛然:“就算是陛下厌弃了我,我也必须去做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立刻归家,我要沐浴更衣,入宫。”

  马车驶过热闹的大街,往太傅府而去。

  街边一座茶楼之上,韦七爷站在窗前往下看,笑意盈盈:“啧啧,好个悲天悯人的钟太傅嫡女啊。”

  没人搭理他的话,他就戳戳坐在他身后的一个老妇人:“别装死嘛,你猜她会不会真的去劝陛下?”

  老妇人打扮得和寻常大户人家的体面嬷嬷一样,满脸ròu皮松弛,头发也有些灰白。

  唯有一双眼睛,若是盯紧了看,就会觉得有些不对劲——过分的黑和清亮了些。

  她自己也知道,因此总是耷拉着眼皮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关我什么事?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肯出手,弄死何蓑衣。”

  “何蓑衣总是藏在许翰的府里不肯出来,我也不好轻易下手啊。这样……你去帮我做件事,我再来想办法。”

  韦七爷在老妇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席话。

  老妇皱眉:“你家里不是也有安排的?何必多此一举?”

  韦七爷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被陛下弄得有些胆寒了,早就失去了斗志。那点手段太软弱了些,达不到我要的效果。”

  他要重华和钟唯唯身败名裂,并且要抢在重华正式下决断之前,就要把这件事以另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定了调。

  ☆、518.第518章 明察秋毫

  钟欣然回到太傅府,伺候钟夫人的嬷嬷迎上去:“姑娘可回来了,夫人有些不好,想见您。”

  钟欣然惊讶地往里跑:“怎会如此?我走时还好好儿的呢。”

  钟夫人病得不行,已经下不来chuáng了,看见亲生女儿来了,眼里便闪出了亮光,颤巍巍朝她伸手:“阿然,快过来。”

  钟欣然耐着xing子坐过去,抓住钟夫人的手低声道:“阿娘别闹,我急着要进宫呢。”

  钟夫人希冀地道:“为何要进宫?是陛下要召你入宫吗?还是太后娘娘?”

  钟欣然微微不屑:“太后娘娘……”

  韦太后尚且自身难保呢,她若是把所有赌注都投在韦太后身上,那才是要见鬼了。

  钟夫人看她这副神qíng,隐约猜到了些,叹着气道:“叫你来,是和你商量,我觉得我好不了啦,总担心什么时候就死在了梦里。

  我若死了,你又要耽搁三年,到时候想找个好人家就更难了。你不如去求求陛下,让他给你指一门好亲嫁了吧,娘看着你有个归宿,也能放心大胆地去死了。”

  什么?

  要她放着皇帝不嫁,去做个凡夫俗子的老婆,给他洗臭脚,给他伺候愚蠢而无见识的老娘,再养一窝孩子,替他打点小老婆?

  钟欣然皱起眉头:“阿娘不要乱说,您还要活几十年呢,您安心等着,女儿必然让您得到应有的荣光。”

  言罢起身,急匆匆往外头去了。

  钟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沉沉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了。

  “我要请见陛下。”

  钟欣然规矩肃然地站在宫门外,递了请见的折子。

  守门的人认识她,笑眯眯地道:“陛下今儿有点忙,不一定有时间见您。”

  钟欣然胸有成竹:“您只管把折子递进去,陛下必然见我的。”

  过了没多久,里头果然来人通传:“陛下宣钟欣然觐见。”

  钟欣然带了些自得,昂首挺胸地往里走,她就知道,重华只要看到她的恳请,必然不能忽视她。

  清心殿里人来人往,气氛非常压抑,钟欣然在廊下又等足了半个时辰,双腿都站麻了之后,才有人来带她去见重华。

  而此刻,天色已经微黑了。

  行礼之后,重华从堆叠得老高的折子中抬起头来,淡淡地道:“坐吧,什么事?”

  大殿内的光线有些yīn暗,重华的眉头紧紧皱着,神色是惯有的冷然,眼睛里却透着láng一样的凶狠,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他就能随时扑上来撕了对方似的凶狠。

  钟欣然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低眉顺眼地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地方跪坐下来。

  笑眯眯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阿爹的几本诗集编好了,但是没有人作序,我思来想去,只有陛下最该是那个提笔的人。”

  重华原本以为钟欣然也是和刚才那些闹嚷嚷的人一样,是来阻止他答应东岭的联姻请求,以及对他横加指责的。

  然而钟欣然并没有,反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他的心qíng总算是放松了一些,和气地道:

  “早就听说你在编纂师父留下的手稿遗作,只是一直太忙,没有空闲过问,没有遇到什么难事儿吧?”

  钟欣然恰到好处的微红了眼圈,低下头去轻轻摇头,声音很轻地道:“没有,大家都知道我是陛下的师妹,是阿唯的师姐,待我很是客气。”

  越是这样的态度,越是让人立刻就能感受到她的确是受了不少委屈,只不过贤良大度,不想给人添堵,所以不说。

  重华看了她一眼,命李安仁:“把阿然带来的书呈上来。”

  李安仁才要去拿钟欣然面前的书,钟欣然便抢先拿起了书,膝行上前,含着笑,不好意思地道:“旁人说不清楚,请陛下允许我和您细说。”

  重华淡淡地自她手里接过书册,一页一页翻看,钟南江的字写得极好,作的诗词也是极好的。

  这些诗词勾起了他久远的记忆,想起了钟南江的音容笑貌,以及对他的谆谆教诲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思及故人,重华对着钟欣然也要温和了许多:“很久不见阿然和师母,你们都还好?”

  钟欣然睁大眼睛看着他,嘴唇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眼里瞬间滚落两颗大大的泪珠:“我们,我们……”

  她张皇失措地擦去眼泪,跪伏在地上,低声道:“请陛下恕罪,臣女失仪了。”

  重华叹一口气:“你不必如此,我们是同门,不管好歹,在一起也有十多年的qíng分,就算是看在师父的面上,朕也该关顾你们。听说师娘很不好,朕给她派个太医,过几天有空了就去看她。”

  钟欣然感激涕零:“陛下宽容,不怪我和阿娘做了错事,如此宽容,让臣女无地自容。”

  重华摆摆手:“不提这个,把书留在这里,朕有空了就写,写好了再让人给你送出来。你刊印书册,需要很多钱吧?朕让人给你拨些款,也算是……”

  他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也算是对师父迟到的孝心。”

  钟欣然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哭得非常有分寸,既让人感受到了她的感激和欣喜,又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同时她还哭得很好看,倒是梨花带雨也不为过。

  她满心以为重华会温言细语地哄一哄她,再留她问一问她最近的生活qíng况。

  但是重华并没有,他耐心等她哭得告一段落了,就结束了这次会面:“回去吧,替朕向师娘问好。”

  钟欣然失望极了,却知道不能再留,听话地起身告辞,只听重华淡淡地道:“最近是多事之秋,没事儿就别出门了,省得有人拿你作伐。”

  钟欣然的背脊顿时僵硬起来,这最后一句话,听上去怎么都像是警告她不要参与那件事的意思。

  她站住脚,关切地看向重华:“陛下是遇到什么疑难之事了吗?”

  重华随手拿过一本奏折,道:“阿然今天早上不是被人围在书局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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