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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_意千重【完结+番外】(659)

  何蓑衣饱含恶意地笑:“是不是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重华踏前一步,几乎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师兄不要开玩笑,你知道我的底线。”

  “啧,真新鲜,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称我为师兄。”何蓑衣后退一步,拉大和重华之间的距离,不怀好意:“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等着报恩吧!”

  “哈哈哈……”何蓑衣昂首阔步而去,视周围一切为无物。

  张翼上前,微皱着眉头轻声道:“陛下?”

  就这样放虎归山么?虽说何蓑衣今天帮了大忙,但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人物,yīn晴不定,亦邪亦正,行动随意,比慕夕更难对付。

  重华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何蓑衣的背影,轻轻摇头:“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胭脂跪在道旁,泪水涟涟地看着何蓑衣:“先生……”

  她今天犯了大错,居然把圆子jiāo给了慕夕,导致这样严重的后果,只差一点,便令圆子无辜丧命,令帝后痛不yù生,令何蓑衣失去xing命。

  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爱慕何蓑衣,却认不出假冒的何蓑衣,从前那些不敢细想的环节,到此刻想起来,全都可怕而致命。

  “先生……都怪我,是我害了圆子,是我害了您。”

  胭脂端端正正地给何蓑衣行礼,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了,她犯了这样大的错误,辜负了帝后的信任,该当以xing命作赔。她不敢奢求原谅,只是该认的错还是要认。

  何蓑衣停下来,半垂了眼睛注视着胭脂。

  双十年华的女子,青chūn美好,穿着青色的女官袍服,发髻微乱,肤白如玉,跪伏在地上时,颈项线条美好如天鹅。

  每次一低头,地上便多了两颗清亮的眼泪。

  何蓑衣无声叹息,淡淡地道:“他嫉恨我多年,我的一举一动早已铭记在心,深入骨髓,无需刻意演练,只要他想,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像极了我。”

  言罢,踏着夕阳自顾自去了。

  他的意思是说,她将慕夕错认为他,并不怪她吗?

  “先生……”胭脂捂住脸,痛哭失声,这样的何先生,她这一辈子都不能企及了。

  早前她还奢望着能陪在他身边伺候他,照顾他,但现在,她就连仰望他的资格都已经没有。

  他说过要给她一个说法,现在不需要了,那天夜里玷污她的那个人,她已经知道是谁。

  重华从胭脂身边经过,脚步稍许停留了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说,带着人离开了。

  他还要赶去护国大长公主府,不能让老人家孤零零的,老人家太可怜了。

  同一时间,钟唯唯趴在护国大长公主的chuáng沿上无声啜泣。

  她处置了魏紫昭之后,本想赶回皇宫,但是理智回笼,明白钱姑姑的话是对的。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宫里有重华在,她去守着也不过是等消息而已,但护国大长公主这里不一样。

  又又再怎么懂事能gān,始终只是一个小孩子,并不能代表她和重华,以及整个家族的挂念和关心。

  于是她来了这里守着大长公主,再怎么担心,再怎么难过,也要撑着,把眼泪往肚子里流。

  大长公主的状态非常不好,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冰凉无力,昭示着主人的生命正在流逝。

  钟唯唯绝望地想,这大概将是她生命里最灰暗的日子之一,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撑得过去。

  大长公主的手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长叹:“唉……你在这里做什么?”

  钟唯唯赶紧擦去眼泪,装出笑容:“因为要来陪您呀。”因为忍不住,整个人都忍得颤抖起来。

  大长公主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看了片刻,轻声道:“尽人事,知天命。”

  钟唯唯一震,她怎么知道了?谁告诉她的?

  大长公主无力地闭上眼睛:“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会有好消息的。”

  钟唯唯忍住眼泪,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圆子安然无恙地回到她的怀抱。

  小棠踮着脚狂奔而入,满脸狂喜跪倒下去,颤抖着嘴唇轻声道:“好了好了,找到了,完好无损。”

  “真的?”钟唯唯全靠一口气撑着的,这会儿泄了气,差一点栽倒下去,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一手抓着又又,一手抓着护国大长公主,哽咽出声。

  又又乖巧地给她擦眼泪,护国大长公主勾起唇角:“看吧,我没说错吧。”

  ☆、915.第915章 罪无可赦

  重华自外面大步而入,轻轻扶起钟唯唯:“你回去照顾圆子,我来守着姑祖母。”

  又又乖巧地道:“我也留在这里陪着曾姑祖母。”

  钟唯唯本来想努力笑一笑,然而流了满脸的泪。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重华握着她的肩,毫不避讳众人,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而细致,手掌温暖而有力。

  钟唯唯将额头靠在他的肩上,使劲吸气忍泪,最终挤出一个尚算好看的笑容:“姑祖母,您安心养着,我先回去照顾圆子,改天带他来看您。”

  护国大长公主赶他们所有人走:“我暂且死不了,让秋袤和又又在这里陪我,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

  重华温和地坐下来:“那不行,孙儿许久不曾来看您了,才来您就要赶孙儿走……怎么也得混您一顿饭吃才能走。”

  “且由得你。”护国大长公主便不再勉qiáng他,疲倦地闭上眼睛继续昏睡。

  钟唯唯归心似箭,不想乘车,照旧拉过胭脂马,领着一队亲卫往宫城赶。

  行到半路,遇到何蓑衣的车队。

  天热,车窗全开着,纱帘卷起,依稀可以看到他放dàng不羁地歪靠在里面,全无形象可言。

  钟唯唯已经知道经过,当即停下,扬声和他打招呼,感谢他帮忙救了圆子。

  何蓑衣懒洋洋地瞟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歪着,不发一言。

  今天的何蓑衣给钟唯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很累很疲倦,多说一个字都能让他崩溃发作。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种状况,便没有多话,只道:“你想知道的那件事,我会负责查找。”

  何蓑衣没吭声,轻轻敲了一下车壁,径自走了。

  圆子受了惊吓,哭闹不止,直到见着了母亲,窝在母亲怀里,才略乖了一些。

  然而不许钟唯唯离开半步,更是必须紧紧抱着,换一下手都不行,还要她抱着边走边哼小曲儿,才能得到片刻安静。

  稍有响动,便又大哭大闹,嗓子都哭哑了。

  钟唯唯心疼自责得不行,一直抱着他来回走动,也是哼唱小曲儿哼到嗓子都哑了。

  然而即便如此照料,圆子还是发了高热,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护国大长公主的病qíng稳定后,重华便独自回了宫,他和钟唯唯一起守着圆子,半宿不眠。

  钟唯唯赶他去休息:“魏紫昭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说法,孩子我来照顾,你休息好才能应对好这些事。”

  重华轻轻摇头:“我撑得住。”

  他把钟唯唯和圆子一起搂入怀中:“我虽是帝王,但我同时也是丈夫和父亲,你不要赶我了,什么都没有安心更重要。”

  钟唯唯便不再赶他,和他一起jīng心照料圆子。

  二人想起从前一起照顾又又的qíng景,都有些唏嘘,同时还很感激,觉得自己很幸运。

  天亮时,圆子的高热终于褪了,钟唯唯拉着他的小手,蜷在chuáng上累得昏睡过去。

  重华悄无声息地下chuáng,走到外面更衣盥洗吃早饭,准备处理朝政。

  魏紫昭是个厉害角色,她能混到靖中皇太女这个位置,靠的并不只是靖中皇帝的偏爱。

  她算得没错,郦国此刻不可能与靖中正面为敌,在没有确凿证据且圆子安好的qíng况下,是不能把她怎样的。

  既然杀不得,留不得,那就只有早些把人弄走。

  但怎么弄走这个人,却是一门学问。

  让她走的太轻松太风光,别说文武百官不高兴,重华也会鄙视自己;必须把握一个合适的度。

  重华思考着这件事走出jiāo泰殿,看到微曦的晨光里跪着一个人。

  是胭脂,她笔直地跪在台阶侧面,面容沉静安宁,见他出来,跪伏下去,以额头触地。

  重华这会儿才有心思收拾她:“是想求得原谅?”

  胭脂轻声道:“奴婢有负陛下和娘娘的信重,犯了死罪,罪无可赦,不敢求饶。奴婢希望能给其他人一个警示,切记不能发生类似的事。”

  钱姑姑小声道:“跪了一夜,因为圆子闹着,就没禀告陛下和娘娘。”

  胭脂犯下的这种重罪,是不能得到赦免的,不然以后这宫里就该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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