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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和你说再见_无处可逃【完结】(13)

  可她现在哪有胃口吃甜腻腻的冰淇淋,只好随手从冰桶里抓了两块冰,塞到了嘴巴里。

  冰凉彻骨的感觉果然稍稍能够压过痛觉,可是时间一久,舌根那里冰到麻木了。

  现在,身体已经能适应这种痛觉了,大概是忍过了那个极限,缓过气来了。阮之躺在chuáng上,顺手开了电视。

  蒋欣然又打开了剧本,不过没什么心思看,和阮之念叨片场的八卦。谁和谁一夜qíng啦,谁偷偷地去垫了鼻子啦,这位影后在外人面前向来高冷,也只有身边最熟的朋友才能见到这么八卦接地气的一面了。

  “啊还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蒋欣然兴致勃勃地说,“我现在在拍那部电影啊,又有人临时带资进组了。今天凌晨的时候编剧还在线,跟我抱怨说硬是要加一个配角进来,好多细节都得重写呢。关键是,你猜金主是谁?”

  阮之好奇,歪了头想半天,比着口型说:“傅长川。”

  蒋欣然哈哈大笑:“傅长川的钱都给你败光了,估计再养一个有点吃力。”她顿了顿,“不过和傅长川真有点关系,据说,是傅家人。”

  傅家人?

  那就是傅长川的弟弟傅斯明了。

  “傅长川这人虽然有时候挺可恶的,不过也真心是厉害。当初就敢什么都不要自个儿白手起家。”

  蒋欣然见惯了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们,在这方面对傅长川倒是肯定有加,转头一看到阮之一脸嫌弃的样子,嘿嘿笑了笑:“你不觉得当初傅长川结婚就不该找你么?和你结了婚,整天没事就上头条,动不动就是吵架啊捉jian啊,我都替他累得慌。”

  阮之气得想拿枕头砸她,蒋欣然躲开了,还继续说:“他应该和梅静在一起,两人没事一起喝喝工夫茶,看部外文电影什么的,多配啊……”

  她也是恰好看到电视里的新闻,就这么随口一说。梅静是新闻主播,国外名校毕业,长得甜美又不失端庄,家世良好,据说她主播时政后,连带着往常没什么收视率的新闻节目都多了好多观众。

  “我那天还听说好多富一代都相中她了,想要给自己儿子辈的牵线呢。”蒋欣然感叹说,“这真不是我们这种演戏的能比的——你说什么?”

  阮之就放慢速度,又用口型说了一遍:“你不知道吗?梅静就是傅长川的青梅竹马啊。”

  此时的傅长川刚刚开完会,回到自己办公室,按下内线让连欢进来:“她的病房是几号?”

  连欢怔了怔:“您要去看阮小姐?”

  他松了松领口,解下领带扔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嗯,去看下。”

  连欢是真的体恤阮之,也担心昨天闹成那样,今天俩人见了面都下不了台,于是委婉地劝说:“……可是阮小姐今天刚做了手术,要不还是等两天,等她好些了再去吧?”

  傅长川沉吟了一会儿,不答反问:“她那个手术之后是不是不能说话?”

  “……是的。”

  连欢头一次看到傅长川嘴角竟然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和温暖无关,只是孩子气的促狭,淡声说:“那就是说,不管我说什么,她都只能听着。”

  “……”连欢愣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忽略这句话,“那我去准备点东西。”

  傅长川喊住了她:“不用准备,我一个人去。”

  傅长川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边叽叽喳喳的很热闹。

  他的脚步顿了顿,伸手扶了扶手里捧着的百合,敲了敲门。

  很快有人来开门。

  优优一见到傅长川站在外边,怔了怔,下意识地回头说了句:“傅先生来了。”

  病房里立刻一片死寂。

  傅长川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瞬间静止的世界。

  蒋欣然在小餐桌边吃水煮的蔬菜,优优还站在门口,还有两个估计是阮之的同事,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仿佛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么多人里,只有靠在chuáng上的阮之一下子从chuáng上坐起来,怒目看着他,顺手就抄过手里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傅长川妥妥地接住了,对旁人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我想和前妻单独说几句话。”

  大伙儿十分识趣地纷纷站起来,表示要告辞了,只有阮之嗓音含糊,愤懑地发出呜呜的声音,隐约能听到是在叫“优优”。

  优优犹豫了一下,快步走到她身边,问:“你说什么?”

  她不顾伤口痛得死去活来,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通,优优一紧张,脑门都冒汗了:“我听不懂。”

  “她说让你把我赶出去。”傅长川好整以暇地走到病chuáng边,cha上了鲜花,十分温和,“不过你不用理她,先出去吧。”

  优优如蒙大赦,十分抱歉地对阮之说:“傅先生让我先出去,那我出去了。”

  ……

  转眼间病房里走得gāngān净净,只剩阮之和傅长川,安静得仿佛能听到药袋里药水滴下的声音。

  阮之还想努力说着什么。

  傅长川压根都没打算去听懂她说的话,不顾她的避让,伸手去抚了抚她的额头:“没发烧吧?脸怎么这么红。”

  阮之用力往后一仰,顺手打开了他伸出来的手,脸颊滚烫。许是因为刚才奋不顾身地说了话,现在嗓子又痛得像有小刀子在用力地剜着ròu,可是她在傅长川面前从不愿示弱,只能忍着,眼眶微微有些发酸。

  僵持了数秒,阮之忽然想到了一个沟通的方法,迅速地从chuáng边抓过了纸币,刷刷写了几个字。

  傅长川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揉成一个团,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箱,淡淡地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骂我的话么。”

  她是真的又急又气,鼻子里都能喷出火来了。

  其实傅长川出现的瞬间,她就知道她为什么会来——无非是趁着自己没法说话,过来冷嘲热讽一番。

  为什么世界上人人都会觉得这个男人温和有礼谦逊大度呢?!

  难道只有自己才知道他这么斤斤计较小肚jī肠?!

  偏偏现在不能说话,拼了命也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甚至只要轻微的动静,伤口就痛得像是有张砂纸在来回的摩擦。阮之分不出jīng力再去和他吵,只好翻身睡下来,拿后背对着他。

  察觉到她在发抖,傅长川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很痛吗?”

  她缩着身子,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顾不上和他赌气,点了点头。

  傅长川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缓了,温柔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这么怕痛,以后怎么生孩子?”

  其实这句话阮之并没有听得如何清楚,她的全副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右手上,cha针的地方已经灰肿了一大块,像是jī蛋一样,看着有些恐怖。她一翻身坐起来,示意傅长川去摁呼叫器。

  护士很快就来了,一看她手背就知道针歪了,利落地拔出来,换了只手cha上:“好了。”

  阮之拉住她,又指了指傅长川,比划着说:“我不认识他,影响我休息。”

  护士尴尬地笑了笑:“阮小姐,你开玩笑吧?你的手术都是傅先生签字的。”她甚至十分和善地对傅长川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傅长川随手拿了份之前她同事们留下的杂志坐了下来,凉凉地说:“你还是安分点吧。”

  病房里安静了一些,傅长川刚把杂志翻了一页,就有个小东西噗通一声,直接砸在他怀里。他眉眼微抬,是阮之扔过来的橘子,又指了指他的手机,示意他看一眼。

  一条微信:你刚才说什么?

  他好脾气地说:“让你安分点。”

  阮之艰难地用左手手写:前一句。

  傅长川想了想,才“哦”了一声,忽然想起自己说的是:“这么怕痛,以后怎么生孩子?”

  他怎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一时间证在那里,他没有回答,仿佛时间瞬时凝固。

  他忽然间就没了逗她的心思,淡淡地宣布停战:“好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到此为止。”

  他安静地坐着看杂志,偶尔接发一下短信,眼神略略抬起,就发现她半躺在chuáng上,有些坐卧难安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拿橘子扔他,示意他帮忙摁一下呼叫器。

  傅长川一手摘了点滴的药品,另一只手把她扶起来:“卫生间?”

  阮之已经憋了很久了,点点头,比着口型说:“护士。”

  他静静看她一眼,带着笑意说:“老夫老妻了,你还介意我陪你上厕所?”

  阮之真的有些内急,也顾不上再等护士过来,着急忙慌地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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