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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流水_无处可逃【完结】(15)

  靳知远轻轻抿着唇,想了半晌,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这轮我还没看出来,先下一个讲吧。”

  于是就众说纷纭,每人都开始乱猜,悠悠还在庆幸的时候,却猛的被打击到了。孙治的一半侧脸被yīn影遮挡住了,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报仇语气:“这么明显?肯定是施悠悠!”

  悠悠硬着头皮,勉qiáng反驳了一句:“凭什么是我?”

  “之前还那么明察秋毫,现在忽然说不知道。”孙治只是看着靳知远笑,“不是你靳知远会这么护短?”

  这个理由很简单,又有力,悠悠的脸都红了,于是推了一把靳知远。

  靳知远只是淡笑,望向悠悠的目光也深邃,探身自己拿了茶喝,“你怎么猜都行,别拿我当靶子。”

  法官浏览全场,很快的说:“我们投票。”

  结果也出来的快,两票弃权,全选了施悠悠。

  悠悠有些愤恨的掐靳知远的手指:“你这是帮我啊?”

  “施悠悠,你讲不讲理?要是我一开始把你揪出来,你就会放过我了?”

  悠悠又泛起了小小的崇拜心思,忍不住就问:“那你怎么看出来是我?”

  靳知远哼了一声,竟似连这个问题都不屑回答了,只是看了看手中的牌:“玩游戏也要专心些。”

  回来路上,悠悠有些惋惜:“你怎么一次杀手牌都没抽到?”

  他就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斜睨她:“我倒不想抽到那张牌。免得演技太好了,你还真的觉得我给不了你安全感。”

  有时候翻开纸牌也像是体验人生。命运女神的素手中会编织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故事,早早的告诉你谜面。只是不论那些故事如何绚烂,或者朴素,她总是不急不忙的牵引着谜底走到你的面前。直到掀开的那一刻,你才会觉得荒谬。仿佛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第二天早上,整个寝室都是一片慌乱,悠悠一个个的将她们送上出租车,这才回寝室收拾残局。下午本来该去医院复诊牙齿,靳知远上午考完,就陪着她一起坐车去。

  悠悠起来漱口,听见王医生说了句:“舌头伸出来我看看,上面是什么东西?”

  悠悠伸出了舌头,让王医生看得清楚些,说:“长的一个水泡吧?我也不知道。”

  王医生看了一会,忽然说:“疼不疼?”

  悠悠摇头,又想了想说:“不痛不痒的。”

  靳知远站起来,看了看手术椅上的悠悠,皱眉问道:“你上次说上火了,就是说这个?”

  王医生又看了一会,拍拍悠悠的手臂:“还是做个小手术割掉吧?是块息ròu,长着时间长了,倒可能会恶化。”

  悠悠愣了一下:“它不会自己好么?”顺便将眼光投向了一边的靳知远,目光轻轻触了一下,又很快的弹开。

  靳知远不去看她,只是伸手扶在她肩上,问医生说:“现在?”

  王医生点点头:“这个东西自己肯定不会退下去,肯定要做手术。就是稍微有点疼,还要fèng几针。”

  悠悠一下子就发闷了,跳下了椅子,紧紧抓着靳知远的手:“舌头上fèng几针?我不要。”

  医生倒是无奈的摇摇头:“它可能会越来越大,你现在不割,将来也要割——再回去想想吧。”

  悠悠很敏捷的坐起来,后面看上去头发还压得乱乱的,似乎害怕靳知远喊她。靳知远走到医生身边,似乎有些犹豫,低声问道:“王医生,舌头上fèng几针,那怎么说话和吃饭?”

  “舌头愈合能力很快,一般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拆线了。吃饭就吃些软的东西,开始两天最难熬,后来也就好了。”王医生一边整理一边说:“你去劝劝她,早点来做手术,那个东西长在那里……总是不好的。”他又问:“你们放假了?那就更好了,也不会影响学习。”

  悠悠出了门就要打车去买车票,靳知远拉住她,语气很沉着:“不急,我们做完手术再回去。”他的眸子里没有笑意,深沉的像是研磨很久的墨滴。

  悠悠只是摇头。

  “把手机拿出来,给你妈妈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做手术。”靳知远的语气越来越冷,眸色也是愈发的清冷,“施悠悠,你这是病急讳医。”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讲话, “明天去做手术。”

  悠悠不去看他说话,只是抿着嘴,靳知远看见她的侧面,睫毛纤长,隔了很久才眨了眨,可就是不说话。

  他又有些心疼,觉得握着的手都愈发冰凉起来,只能低声安慰她:“我问过医生了,七天就好了。”悠悠终于觉得应该回应一下,她吸了口气,语气很可怜:“靳知远,我怕疼……”

  靳知远笑了出来,神qíng温和,只是说:“不会很疼的。”

  后来悠悠给家里打电话,父母都很着急,不过年关在即,两人也抽不出时间来学校照顾她,悠悠只能安慰他们:“没事,医生说是小手术,一个星期就好。我有同学还没走呢,会照顾我的。”

  “你去理一下东西,这星期就住我家。”吃晚饭的时候靳知远吩咐悠悠。食堂里已经冷冷清清,只开了几个窗口,本来就不好吃,现在选择的余地又少,悠悠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那怎么行?我不好意思。”悠悠纠结在手术这件事上,每次qiáng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它分明就是一个极大的潜伏在深处的怪shòu,时不时露出几分端倪,让人心生战栗。

  “施悠悠,医生说做完手术你只能吃软的东西,你住我家,正好让阿姨做。我姐出差去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靳知远抬头看了她一眼,“而且还要输液,每天跑来跑去不方便。”他说的很严肃,“我这是尽到照顾同学的义务。”

  其实悠悠看似气焰嚣张,可是但凡靳知远决定的事,抗争到最后,到底还是没办法的。翌日还是理了些东西,和他一起回家。他家离商业区很近,靳知远简单的说这是方便他姐姐上班。悠悠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身边的男生穿着黑色的登山风衣,显得清瘦而英俊,他还是习惯xing的扣着她的十指,拉了她一下:“到了,走啊!”

  他打开门,悠悠在他身后踮脚望去,厨房里还有动静。一个中年阿姨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回来了啊?”

  谭阿姨一见到悠悠,居然就眉开眼笑:“哎呦,你是知远的同学?怎么看起来很小啊?还带牙套呢?我女儿去年也在带啊。”

  悠悠礼貌的问了好,看见墙上挂着一副很大的照片,她跑过去仔细的看:“这是你姐姐啊?长得好漂亮啊!”他家大概都长着桃花眼,靳知远很少笑,所以眼神往往清冷冷的,有些内敛而沉稳。可是他姐姐的眼睛,真的是媚如chūn丝,眼角微炀,走在街上,一定是回首百媚生的女子。

  靳知远“嗯”了一声,把悠悠带进一个房间:“你住我的房间。”他的房间几乎没有装饰,除了书架上好些原版的英文经济学教材,就是一张内德维德的大幅海报,就贴在chuáng头。悠悠忍不住笑:“原来你也搞个人崇拜啊?”他看了一眼海报,画上的男子金发飞舞,一派昂扬的斗志:“是我姐非要帮我贴上去的。她说我的房间什么都没有,一定要稍微装饰一下,后来就随便拿了一张我勉qiáng能接受的。”

  吃完饭谭阿姨边收拾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靳知远看了看时间,说:“我无所谓。阿姨,你做些水蒸蛋、豆腐羹之类的东西。”

  墙上的时钟已经慢慢移向了两点,悠悠笑的有些勉qiáng,靳知远起身去拿她的外套,边催她:“走吧。”

  他开了靳维仪的车出门,悠悠坐在副驾驶座上,双眉紧锁。等红灯的时候,靳知远看了她一眼,存心开玩笑:“我的车技没那么差吧?”

  悠悠一下子转过脸来,一长串话说得很流畅,显然蓄谋已久:“靳知远,我们回去吧?我想过了,既然长着不痛不痒,也没什么大事的,好不好?”

  可是他跟着车流,索xing就没理她,一路稳稳当当的开到医院,拉着她下车。

  王医生拿着针管走坐下的时候,靳知远左手遮住悠悠的眼睛,在她耳边说:“很快就好了。”他的手指冰凉,覆盖在悠悠脸上,就像凉风轻扫,蓦地遮去了惊慌到极点的心境。

  麻药扎进去的时候,悠悠到底还是闷闷得哼了一声。隔了片刻,王医生拿了手术刀吩咐:“好了,把舌头伸出来。”悠悠紧闭着眼睛,五官都皱成了一团,靳知远看了眼正在手术的医生,一刀刀的剜下去,忽然有些后悔,只觉得不该bī她来手术,他的掌心覆这她的脸,只觉得她在微微颤动,像极了姐姐以前养的一只小白兔,被抱在手心的时候,也是这样,有怯怯的暖意,轻轻的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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