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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将军解战袍_淡抹浓妆【完结】(19)

  “恳请陛下准臣十日的假,”苏逸伸手指了指自己右眼,无奈道,“这样子……实在不好见人。”

  段云亭看着他,终于憋不住“噗”地笑出声来。在苏逸苦着脸准备迎接他嘲笑的时候,他却只是摆摆手道:“准了准了,只要莫将手中事务耽搁下来,休息几日无妨。谁教你这理由实在太过充分,朕简直无可反驳呢?”

  突然面对如此浩dàng的洪恩,苏逸禁不住怀疑地看着他。

  “爱卿还有何疑议?”而段云亭却自顾自地再度看起了奏折,眉尖眼角的神态恢复了方才的惬意悠闲。

  苏逸回过神来,同沈秋一样怕他说变就变,也来不及多想,便只是拱手谢恩,匆匆告退。

  待人出去了之后,段云亭拿着画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展开,垂眼凝眸。

  片刻之后,将视线从画上移开,便可见沈秋扶着剑站在回廊边,正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哈欠。

  他忽然笑了一声,将画徐徐收拢。

  *****

  沈秋原本以为,既然段云亭不再执意说媒,此事便到此为止了,谁知远不是如此。

  不知为何,近些时日她于宫中行走,十次有九次都能“偶遇”那上杜惜,遇上了更免不了一番煎熬似的寒暄。她本就不善言辞,而那杜惜言语间时不时还明送个秋波,或者拿话语暗示些什么,弄得沈秋只能装傻,“呵呵呵呵”地回应。

  虽然沈秋对此事百般不qíng愿,无奈那杜惜偏生把声势弄得异常浩大。时日一长,次数一多,宫中内外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并且他们都得出了一个惊人一致的结论:此二人有jian/qíng。

  故而除却忍受杜惜的偶遇之外,沈秋自然也少不了旁人的调侃。

  “来来来,朕给你个‘东齐第一美男’的称呼如何?依朕看,爱卿可是半分也不输给那冀封的。”在这些调侃之人当中,段云亭无疑是热qíng最高,战力最qiáng的。

  而对方虽然作风大胆了些,但毕竟是女子。沈秋总不能逢人便解释自己对她毫无意思,全是她一厢qíng愿吧?故而她最后没了办法,只能处处躲着她。

  而自打那日遇上了一回苏逸后,对方不知何故便告了假。虽是将诸多事宜安排了下去,但沈秋到底还是清闲了不少。而段云亭见fèngcha针,连忙派宫人下了一道旨意,又将她拉了过去,只道gān一日是一日,待到苏逸完假了再回去不迟。

  自打上次“杏仁苏圣旨事件”之后,沈秋对段云亭各种稀奇古怪的旨意早已见怪不怪,相比之下,反而觉得这条实在是太正常了。于是没办反,只好又回到了段云亭周遭。

  这日沈秋替段云亭跑完腿回来复命,方离开御书房,一眼便看见一个疑似杜惜的影子。她浑身一个激灵,跟见了鬼似的,便当即掉头,百里冲刺般地往宫外奔去。

  做贼似的在一片林子后躲了片刻,自觉“危险”已过,才擦了把汗,走了出来。心想自己过去仗着身手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料也有这么到处躲着人的一日。

  方走出来,隐约间,便听闻不远处似有刀兵碰撞之声,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些许人声。

  沈秋循声四处望了望,才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地,已然来到禁卫军的练武场附近。

  在西秦的时候,她幼时便常常跟着父亲的门生们去练武场看人cao练,偶尔找人比划比划,而自打来到这东齐之后,由于时常被段云亭呼来喝去的,也没空来这里瞧瞧。

  而此番听闻了声响,心头的冲动便忽然涌了上来。心痒难耐之下,她想也没想,便举步走了过去。

  此时正是huáng昏时分,一日的cao练已然结束,练武场里剩下十来人,正三三两两地随意比划着。而沈秋方一立定,便听闻身旁有人唤道:“沈大人?”

  沈秋回头,见来者便是自己那日在街上拦下的,前任禁卫军,现任御前侍卫成渝。

  成渝似是方同人比划过,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擦了一把汗,道:“沈大人如何来了?”

  沈秋打量了他,道:“你已是御前侍卫,如何还在这里?”

  成渝笑道:“今日不该我当值,便过来同过去的兄弟们比划比划。做这御前侍卫成天傻站着,没什么机会动手,身手都快生疏了!”

  沈秋心想他说得也确实在理,而正此时,成渝已经将场子里的兄弟们都招呼了过来,道:“这便是我跟你们说起的沈丘沈大人,那日我便是被他三两招就制住了手脚!我虽败在他手下,却是满心佩服啊!”

  于是旁人便起哄道:“大人露个身手,同咱们比划比划吧!”

  沈秋见这成渝那日举止虽蛮横,但xing子直率耿直毫不记仇,心下默默赞许。听闻众人起哄,不由得又暗暗回想起过去在西秦时日,于是她笑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沈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

  段云亭顿住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盯着苏逸看了好久,啧啧道:“苏爱卿伤已痊愈?”

  苏逸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右眼,叹道:“已然无碍。”听闻段云亭不怀好意地一笑,生怕他又要调侃自己,便先发制人道,“对了,臣方才入宫时刚好路过练武场,恰见沈大人在那处,似是在同人比武!”

  “哦?”段云亭果真提起了兴趣,忘了自己之前的一茬,道,“他和禁卫军在一处?”

  “正是。”苏逸回道。

  “他倒是找到个好去处了,”段云亭忽然扔了笔,兴致勃勃道,“走!爱卿这便同朕去看看!”

  苏逸闻言一愣,心下只怪自己多嘴,恨不能给自己一个耳光。他一介文人,对刀枪剑戟勉qiáng分辨得出已属不错。平日里在街头见人舞刀弄枪更是躲得远远的,生怕波及自己,哪里有闲心专程去看人家打架?

  但转念一想,陛下不也是出了名的“不善习武”么?怎么今日忽然有了这兴致?

  他回身正待发问,却发现段云亭早已连影子也没了。

  叹了一声,只得不qíng不愿地跟了上去。

  *****

  段云亭带着苏逸并几个随从,坐着轿子闲闲地往练武场而去。

  然而及至到了附近,才发现远远传来的不是打斗的声音,而是……女子兴奋的笑声?

  怀着疑惑的心qíng,段云亭下了轿子,步入场内,一眼便看见角落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

  还未看得清明,只听闻一旁的苏逸讶声道:“那是……杜惜?”

  段云亭闻言放眼望去,果然看见为首的女子正是杜惜。今日她一身明艳的桃红色长裙,巧施粉黛,显然是jīng心打扮过的。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别扭。

  不由得哑然失笑,心道连此处都能找来,莫非还真是对沈丘上心了?

  然而转眼瞅了瞅苏逸,见他目光投在杜惜那边,神qíng果然已变得怔怔的。心知他为人素来jīng明,唯独在此事上倒同榆木无异,段云亭心下觉得这事与事牵绊在一起,实在太有意思,便不怀好意地在他肩头一拍,成心笑道:“人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果真如此啊。苏爱卿怎么不去打打招呼?”

  苏逸被拍得一个踉跄,匆匆收回目光,咳了咳,道:“不必、不必了……”抬眼只见段云亭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便赶紧调转话题,朝不远处一指,道,“看,沈大人在那里!”

  这一招还真把段云亭的注意力转移走了。他负手朝场内走了进去,靠着一棵大树站定,歪着脑袋,仿佛很懂似的,饶有兴致地看着场内的打斗。

  苏逸本对刀剑一类物事避之不及,眼见场中二人只是徒手相搏,方才跟了上去。

  练武场中央,沈秋此时褪了一身铠甲,只着黑色短衣。身形较之对面货真价实的男子,自然要瘦弱矮小几分,然而两相对阵之下,却毫不落下乘。一连几人,俱是被她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力,放倒在地。

  “嗯,嗯,”段云亭一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一面频频颔首道,“方才那虚晃一招使得漂亮……嗯,这招出其不意的……擒拿,嗯……”想了想,自觉词穷,“……也使得漂亮……”

  苏逸心道你对此道一窍不通,装什么行家?然而可惜自己也是个外行,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便只能小jī啄米似的点头应付,顺便虚伪地附和几句。偶尔瞅着空子偷眼看向对面的杜惜,而对方只是看着场中的沈秋,眼中全无自己,苏逸叹息一声,只觉心qíng复杂,难以言喻。

  当沈秋一个过肩摔撂倒了第十二个人的时候,耳畔立刻传来一片夹杂着喜悦的惊呼。然而那声音来得突兀而刺耳,跟一把利刃似的cha过来,惊得沈秋手一抖,差点没将那人直接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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