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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菩提劫_唐七公子【完结】(19)

  庆姜把酒灌进肚子里便走了,没接那一蓝翠白菜

  后来的个把月我都没见到他,据说被他爹娘锁在家里闭门思过了。可是大家伙都知道,庆姜他爹娘向来拿他当心肝宝贝,锁他也是做个样子给自己未来亲家看的。

  这几日周边的人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大一样,还总是我当个睁眼瞎一般对我指指点点。我心里把最近做的事从小到大寻摸了一遍,除了被庆姜连累的被那瑶光更加不待见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出格的事。

  好吧,若说这唯一出格的事,便是我有一阵子没见墨渊了。

  我顺着他走过的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上一遍,便有了一种奇妙的心思,多想一步便要酸的流泪。小织笼说这叫思念,可是因着是我,她只能说,这叫思chūn。

  小织笼会如此说,实在是因为我的心思比较迟钝,“对花垂泪,恨鸟惊心”的细腻心思实在是琢磨不出来的。

  我师傅拿着个亮闪闪的金剪子直冲冲走过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便是把自己一双好看不好用的玉手揣进袖子里。虽说师命难违,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懒惰赔上这一双好手不是?

  然后我便听见齐刷刷的脆响,琴弦具断……

  “我今日不剪你的手并不代表明日不剪你的手。你若再不拿出个正经样子来,丢的不止是一双手了。”她平日里千年积雪般的眸子便有了些怒气。

  我赶紧捂了捂自己的脖子,不止是手那就是我的小命了。为着个学琴把这小命丢了真是得不偿失。

  我摇晃着脑袋叹息:“最近每个人的火气都那么大,莫非是因为凡世的chūn天到了,用墨渊的话说便是心里都有些发qíng躁动。”

  爹爹看见我抱着个断了琴弦的废木头回来竟然罕见的没把我隔着魔尊府院墙丢出去,他把我手里那块檀香神木jīng雕细琢的木头接过来,用他的大手在我诧异的目光里描摹了一番,连那垂眸之间也溢出了似乎一种叫悲伤的东西。让我一时怀疑是乌来化的身。

  后来听说那魅族小姑娘怕是活不成了。落在离络手里的魅族,哪可能活着出去。

  要说这生离死别,我虽不乐意看见,可是只要不是很与我相关的人我也不会有太大成见。可是对于这个小姑娘,我仍是觉得有些可惜。

  除魅的手段很是残忍,魅力化去的过程是断筋蚀骨的痛,可能是因着一千余年没见过一个异类了,神魔们显得少有的兴奋。

  我爹爹那天把院门从里面锁了不许我出门,其实我也并不打算出去,虽然我时常凑些不算热闹的热闹,可是对于除魅一事我实在没有任何兴趣,况且那些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兴奋地观刑者很是让我觉得作呕……

  墨渊曾带我去看过人间的刑场,那手段比起神魔来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我立时转了身便走。

  他跟在我身后悠悠的说:“有些东西,你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这样的事分分秒秒都在发生。”

  我当时便想它存不存在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墨渊在,我管他什么天崩地裂苦海无涯呢。

  晌午时分,我听见院门外嘈杂而过的笑语声,心里便有些凉,谈论一个魅族孩童的死对于他们竟然是这样愉快的事。我终于再也坐不住,抱着琵琶站起身来往外走。

  小织笼一把把我扯进屋子:“下棋下棋,这次你若能赢我,给你洗三年的衣裳!”

  我便只在隐约间听见门外有个魔族人谈笑间似乎提到了我的名字……

  第14章 二进宫,前尘渡

  我活了十几万年,历来没主张过什么正义,那是因为我爹爹把我教导的好:没有什么比得过自己的命要紧。

  可是墨渊偏偏是个把天下苍生都记在心里的大英雄,他紫星海一战成名,维系了三界的暂时安稳,我却并不觉得值当。以我的命去换苍生的命,我是不愿意的,因为我不觉得那些成日里磕着瓜子唠嗑的苍生与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得他们。可是,若是

  以我的命去换墨渊的命,我是一百个愿意的。这样看来,苍生的命与我便有了扯不开的关系。

  我对自己无形中使命的生活很是不安,毕竟这实在有违我十几万年树立起来的人生观。

  所以,在魅族小姑娘这件事上,我是着实矛盾的。

  魅族被神魔灭族已久,我当然不觉得这是正义的,可是正义不正义于我真的没什么关系。况且有离络在,我就算想cha手也是徒劳。可是我总想起那孩子看我时的一脸纯真无害,想起那个行事怪诞有趣的仲伊,尽管小织笼几次阻止我不要去,我还是决定随了自己的心。

  于是,第二天,我被离络抓进了司律殿。

  今儿个是二进宫,因着有了上次的经验,我被被沉甸甸的链子锁起来的时候便没再挣扎,我知道,越挣越紧,疼的是我自己。

  看热闹的瑶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因为我的事挨了蛰出一巴掌,自然是愿意看着我出岔子。

  可是因着平日良好的素养,她还是能挂着那张倨傲的脸,温和的向我表示万分的同qíng。

  “你用琵琶之力震碎了关押那魅族孩子的天牢门,究竟是何居心呢?”她轻轻柔柔的问道。

  我无辜的笑:“你问我,我又能问谁,大清早的出来勤奋勤奋,那天牢大门便算好了时间似的碎了个窟窿,你好歹等我走了再落,又给姑奶奶惹出这样的祸端。yù加其罪,何患无辞。你若真说这天牢大门是我震裂的,我又实在拿不出证据与我没有关系,不过你倒是

  可以问问我师傅,我平素弹琵琶有没有这样的功力,她老人家若是知道我一夜之间长了这么大的本事,一定乐得不行。总之,落在你们手里,我自然是认罚的。”

  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似乎让瑶光有些恼怒,倒是站在大殿之上的离络依旧一副yīn沉冷淡的样子。

  瑶光笑着走近我,用带着鲜红色雕花护甲的长指甲在我脸上轻轻划了划,我便感觉到脸上有血渗出来,我的心扑通一下,果然最毒妇人心,她是想毁了我的脸吧。我虽然脸皮厚,可是也并不一定比别人的耐划,况且我还愿意留着这张脸给墨渊看的。

  “既然来了司律殿,自然是有三界律法来审她。”此刻听到离络那冷冰冰的声音,我竟在那一瞬开始感激他了,他虽然是个不大良善的鬼族,可是只要我老老实实的配合,大不了治我的罪砍我的头,不至于把我置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若是由着瑶光处置我,那

  后果不堪设想。

  瑶光媚着个眼向离络点点头:“有劳哥哥了。”冲我笑笑便走了,连那离去的身影都是喜悦的样子。

  离络不像瑶光那般聒噪,他只是简单的问:“今日清晨你在天牢外面弹得琴?”

  “是。”我老实的点头。

  “天牢的大门是在那时碎的?”他又淡淡的问。

  “是,可是……”。我忽然意识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的罪名就落实了,难怪跟没良心的小织笼是冤家。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他依旧冷淡的像个冰块。

  “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向来懂得审时度势。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做笔录的小侍童记下了我的回答。我知道这些回答连起来是个什么qíng况。这劫天牢私通魅族的帽子算是扣定了。

  可是,似乎我还是把qíng况想的简单了些。

  那离络走到我跟前来,仔仔细细的瞧着我的脸,露出一丝冷笑来:“你可知道能把天牢大门震碎的琴音,十几万年来是还没出现过的?”

  “那十几万年前呢?”我问出来以后便想打自己的嘴,离络是何等人,他的每一句话说出来必定不是废话。

  他却是少有的冲我摇了摇头:“许是有,可我没见过,听他语气竟似乎颇为惋惜的样子。

  他却是饶有兴味又颇为冷淡你的看了我一会儿,道:“十几万年前,我随女娲来过天庭,那时候有一个魔族女子名声正盛,她弹琵琶可以抵挡十万神魔,后来……”他顿了顿没说下去,而是看着我淡淡的说:“她的琴,只有至亲才动得。”

  我哎呦一声便皱起了眉:“头疼……”我知道自己此举很白痴,可是也知道,绝不能再听他说下去,有些事qíng,我还不想这么快知道。

  他站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我,没有喜怒哀乐。

  我从头到脚的冰冷,不是为了我即将捉摸不定的命运,而是为了一个将颠覆我所有认知,一个爹爹费了十几万年为我覆盖的真像,一个我再也无法以一贯的态度和准则去衡量这个世界的理由,一个将于我纠缠数十万年或者整个余生的枷锁。

  我听见自己牙齿冷的打颤的声音,大殿里站着的神魔的面孔都是陌生与扭曲的,冷冷站在大殿之上的离络像足了一个随意□□我命运的判官,俯视着我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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