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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_天下归元【完结+番外】(46)

  棺材店内,秦长歌将先前发生的事概述了一遍,祁繁听到一半已经怔住了,半晌怔怔道:“明姑娘,您说这是针对素帮主祸及您呢,还是直接针对您?”

  秦长歌不答,却道:“昨日要你准备的通关路引和那府中的两位暗桩呢,我先看看。”

  祁繁取过一个盒子,又叫过一个青年,道:“这就是那个在赵王府做暗桩的,名卫恭,卫恭,来见过明姑娘。”

  那卫恭上前施礼,秦长歌仔细看他一眼,见他眉目jīnggān,心下满意,道:“当年你在赵王府,是什么职司?”

  “回姑娘,是前院护卫。”

  “那夜,赵王在做什么?”

  “那夜是郢都大儒孟庭元六十寿辰,王爷亲自在王府为他庆寿,邀请了郢都所有知名文士,寿宴过后,孟庭元酒醉,王爷命人大轿送回,亲自送到轿旁,他那日兴致特别好,当时已经近三更时分,他却又约了几个平日看重的清客文士,在书房聚谈诗文,直到四更初方散。”

  “你在做什么?”

  “小的当日职守,一直在前府护卫,这一切都是眼见。”

  “有什么特异处么?”

  卫恭想了想,道:“没有。”

  秦长歌微笑,道:“你回答得太快。”

  不明所以的抬眼,接触到秦长歌目光,卫恭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连忙道:“是是,小的再想想。”

  咬牙颦眉苦思,半晌犹犹豫豫道:“有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

  祁繁在一旁笑道:“无妨,你且说来。”他看了一眼秦长歌,想到她刚才那一刹的目光,有微微的惊怔。

  “那夜三更许,王爷他们在书房谈论诗文,有个士子酒多了,大约谈得又太激动,竟吐了书房一地,王爷命人进去打扫,又着人将他扶出来,备了小轿送回,然后换到书房里间继续谈……小的当时没什么,现在想想,那日王爷兴致也实在太好了些……”

  三更许,正是出事前后。

  微微一笑,秦长歌不置可否,却已换了话题,“你是因何事被斥出府的?”

  “小的是因为失手误打了御赐玉瓶,本来是要杖杀的,王爷却说我是无心之失,罪不当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打了我十杖,赶出了府。”

  “你什么时候被斥的?”

  “那夜过后三个月。”

  秦长歌点点头,道:“辛苦了,下去吧,祁先生,我看这人还算伶俐,绸缎店若缺主事,不妨栽培一下。”

  祁繁应了,卫恭喜出望外,连连行礼,欢天喜地的下去。

  “被杖杀的那个,又是因为什么事?”秦长歌若有所思的问,一掌拍开萧包子正探向桌上碟子里第六块金丝桃仁苏的láng爪。

  “听说是因为办事不力……您知道的,静安王外貌娇柔内心残bào,他以军法治府,所有手下都签了生死契约,他杀自己府中人就像割糙,是无人过问的。”祁繁手一伸,端走金丝桃仁苏旁边的枣泥糕,仿佛根本没看见从另一个角度悄悄攀援而上逐渐接近目标的小láng爪。

  秦长歌嗯了一声,抓过三块枣泥糕,对着萧包子瞪大的眼睛晃了晃,在他渴盼的目光中神色平静的送到自己口中,很优雅的慢慢吃了,才道:“三件事,劳烦你。”

  祁繁似笑非笑的站起,躬身听命,现出毫不违逆的态度,他一直隐隐觉得,这女子很有先皇后风范,也觉得她能解决掉这个惊天血案,为先皇后报仇,只要能为皇后洗雪沉冤,那又何妨忠心于她?

  他站起来的时候,很有默契的“一不小心”,将搁在手边的枣泥糕拂落在地。

  萧包子盯着沾满尘埃的甜食,将手中的九连环摆弄得哗啦哗啦响,连成一个圆圈,恶狠狠的套住想象中的某人的脖子,勒紧。

  那两人瞄也不瞄他一眼。

  被大力忽视的萧包子爬到凳子上,叉腰俯视,努力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三块糕,劳烦你们——还我。”

  “哦,”秦长歌这回正视他了,“真的要?”

  “要!”

  “原来你要啊,你要你怎么不说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呢?”秦长歌无限惋惜的摇头,“不过,你确定你一定能吃得掉?làng费食物我是不允许的。”

  “一定!”萧包子嗤笑,三块糕嘛,算什么,他肚子里的五块金丝桃仁苏,还等着枣泥糕去相见欢呢。

  “那好,”秦长歌笑眯眯,“你说的哦,三块糕,你要是吃不掉的话,以后就再也别想碰任何甜食了。”

  “当然。”萧包子不耐烦,坏娘今天忒啰嗦!

  站起身,秦长歌翻了翻藏在高处的点心匣,端出一碟糕点,笑嘻嘻往儿子面前一推。

  “请吧,萧公子。”

  难得坏娘放宽对他吃甜食的限制,萧包子欣喜的目光往盘里一瞅。

  啊!

  万恶的,难吃的,他誓死仇恨的苦瓜糕!

  “吃吧,”秦长歌笑得殷勤,“你看,三块,糕,没错的。”

  在萧包子的尖叫中,在他先是苦大仇深然后yù哭无泪最后楚楚哀怜的目光中,在他磨磨蹭蹭吃半口吐一口的折腾中,秦长歌神色不动的继续讨论正事,先将从素玄那里听来的飞针来历和饮雪族传说讲了,才道:“第一,你去查孟庭元户帖,看看他的生辰,是不是真是那一天,第二,你去查清素玄的出身,记住,真正的出身,任何有关的线索我都要,并派个能gān的人,去赤河一趟,在冰圈周围村落部族,搜集所有关于饮雪族的信息,第三,你给我安排个身份,我要去赵王府做几天下人。”

  祁繁先是应了,听到最后一句,瞪大眼冲口道:“这怎么能成——”

  正跨进门的容啸天听见最后一句,张嘴正要说话,却被飞扑而来的ròu球连同一碟糕一起砸中,那ròu球挥泪如雨,含着满嘴不肯下咽的糕腻到他身上,一边抱着他大腿告状:“呜呜呜容叔叔他们欺负我……”一边趁机将满嘴的糕点吐到他衣襟里,爪子里的糕塞到容啸天袖筒里,还拼命搓揉几下以毁尸灭迹,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三块糕都在容啸天身上壮烈了。

  黑着脸,俯视正抱着他腰对他现出一脸讨好的笑的萧包子,容啸天的目光缓缓落到自己láng藉不堪的衣襟上,萧包子目光随之落下,看着惨不忍睹的衣服,心虚的抖了抖,那厢秦长歌已凉凉道:“萧公子啊,糕吃完了没有啊。”

  飞快的换了个表qíng,萧包子霍然回首,义愤填膺抖抖索索的戟指指控,“我吃了!都怪容叔叔,他抱我那么紧!害我吐出来了!”

  容啸天悲愤的黑了脸,先皇后,你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个jian诈的祸害?!还有,为什么每次被推出来的替死鬼都是他,难道他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容啸天的耐xing一向不怎么好,也没有被欺负了不还回来的习惯。

  所以他立即手挥目送,将腹黑无耻的西梁太子殿下,稳稳恭送出书房,到十米远的花圃里蹲着去了。

  送走了萧包子,三个人这才坐定议事,容啸天接上刚才的话题:“为何你惦记着赵王不放?明明是皇帝可疑,这三年来我们都查的是他——”

  “这三年你们也许都查错了方向,”秦长歌一笑,“我也是刚刚想起了一件事,才决定要先去查赵王——现于表象的,往往不是真相,萧玦是可疑,但当真就他一个有嫌疑?”

  “先皇后bào死宫中,他这个做丈夫的,不闻不问,连陵寝都没有,也不提为皇后报仇之事,不是他杀的,也定是他默许的!”

  “你忘记了那个流言,”秦长歌淡淡道:“这个流言绝非空xué来风,假如,萧玦深信了那个‘皇后死遁’的说法,那他就是个被妻子抛弃的男人,这对帝皇的尊严,是莫大的打击,他为什么还要报那个莫须有的仇?”

  看着默然的祁繁,她又道:“眼下的诸多事端,看来纷繁复杂,其实只要理清了,左右也不过就那些人罢了——想杀掉先皇后,又岂是常人能为?”

  她微微叹息,“无论是金弩暗藏的机关,还是我今日在炽焰帮总坛遇险,都说明,在暗处,有一处qiáng大的势力,时刻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个我们,未必就是萧玦,凰盟,或炽焰单个一体,也许,我们都在其中,都因为触动了某方利益都受到暗袭——这是很qiáng大的力量,我们需要小心。”

  “如果我们真的处于对方监视下,为何我们还能平安度过三年,将溶溶安全抚养长大。”容啸天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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