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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_天下归元【完结】(357)

  他压下的身子滚热,覆上她的yīn影像罩下整个天地,那天地里满满都是他,魂牵梦萦的气息,也是经历失去的君珂,此刻最渴望最向往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沉溺呼应,生怕自己的拒绝就是永久失去。

  她张臂迎上,换来头顶那人惊喜的低笑,随即衣襟一凉腰间一松,她的腰带也不见了,一只温柔的手轻拢慢捻,一手罩住了她。

  君珂一声低呼,恍惚间终于知道要发生什么,下意识挪动身子,忽觉整个后脑一凉。

  她挪动中靠近水岸,头发浸到了水里。

  这一凉她彻底清醒,霍然抬头。

  头顶上,衣襟半解长发凌乱的纳兰述。

  那造型让她吸口冷气脸上爆红,随即神色一变,眼光慢慢落向前方不远——散落的战马群,隐约飘来的人声,战场的烽烟血腥气息。

  再低头看看自己,一样的衣衫不整。

  君珂的眼睛慢慢瞪大。

  一刻前的事,终于在此刻唰地倒流回了她的记忆中。

  “啊!”

  一声尖叫打破所有的暧昧和蓄势待发的激qíng,君珂像被咬了屁股的母老虎一般窜起来,人在半空,脸已经烧得像火炭。

  刚才她gān了什么?

  扑倒了纳兰述?qiáng吻了他?还和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压来压去?

  天哪!

  这辈子她不要见人了!

  她人在半空,唰地一下束上腰带,看也不敢看纳兰述一眼,几个起落便窜远了。

  纳兰述悻悻爬起身来,脸上的表qíng叫“痛并快乐着”。

  蓄势待发中途打断的滋味,是个男人都不可忍受。

  不过那一扑一吻代表的意义,是个男人都要心花怒放,被心爱的女人qiáng势昭告了所有权啊,哥哥我终于有主了!

  纳兰述皱眉欢喜了一阵,一转头看见那条河水,恨恨地踢了一脚石头,大步向回走,一边走一边怒斥迎上来的尤风书,“谁把战场定在这里的?地形太差!居然还有河水!”

  可怜的尤风书哭丧着脸——老大啊,不是你说这里适宜作战,有水方便吗……

  ※※※

  君珂同志逃回了她自己的队伍,整整消失了一个白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躲躲藏藏地出现。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钻入地dòng里,变成土拨鼠不要见人,当然,地dòng里如果有只叫做纳兰述的土拨鼠,那就完美了。

  君小鼠躲了整整一个白天,好在也没人打扰她,连纳兰述都没过来,君珂自己在帐篷里,一下子长叹,一下子bào走,一下子拿大顶,一下子把脑袋扎进被子里,折腾了一天,晚上饿得不行了,偷偷摸摸出dòng来。

  一出来,见营地里有条不紊,各自做事,没人对她多看一眼,顿时长吁一口气。

  随即一拍头,恍然大悟——怕什么呢?虽然在纳兰那边丢了人,但自己这边的人当时还没赶过去,根本就不知道嘛,自己这个躲躲藏藏的样子,反而令人怀疑不是?

  要坦然、要自如、要雍容,要淡定!

  厚脸皮的最高境界,就是没脸皮!

  君珂轻咳一声,出来了。

  所有人原地不动,漠然gān自己的事,眼角的余光,悄悄瞟她。

  君珂浑然不觉,此刻她放下了心,认为自己这边不知道,忘记了这世上,无分古今现代,八卦的流传速度,从来都是最牛bī的。

  她出帐来,丑福从她面前走过。

  “统领威武。”铁面丑福心悦诚服地道。

  君珂:“……”

  走不了几步,碰见钟元易,老帅满脸笑容,老远扯着大嗓门。

  “出来了啊?没事,不就摸了一把?”

  君珂一个踉跄。

  拐个弯碰见晏希。

  大部分时候对她视而不见的少年,定定看了她半晌,看到她汗毛倒竖,才轻叹口气。

  “她也彪悍,可惜这方面却没法和你比。”

  晏希带着淡淡羡慕和遗憾走了,君珂扶住墙。

  好半天扶着墙出来,碰见钟qíng,小子最近病好了很多,看见她向后一跳,眼神畏惧,“今儿我才发觉,原来你和波波真的是姐妹!”

  君珂眼前一黑。

  黑了半天咬牙奔往饭锅,最后碰见了铁钧。

  铁将军此刻看她的眼光,再也不是以前的公事公办,那眼神欣慰而又慈祥,君珂再次汗毛倒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公公(或者婆婆?)看住。

  “不错。”铁将军最后满意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指指后方纳兰述那边营盘,走了。

  君珂抬手捂住眼——哦卖糕的。这悲催的人生。

  一挪脚碰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幺jī蹲在她面前,嘴里叼着一朵不知道从哪采来的脏兮兮的花。

  看她看过来,幺jī大头一甩,乌溜溜的眼珠也往纳兰述营盘一瞟,把花衔到她的掌心。

  君珂你大胆地向前追,哥哥我鲜花帮你采。

  ……

  君珂哭了。

  这年头真不能犯错。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她没人疼。

  不过就是扑了一把,从此后追与被追,负责与被负责,好像就颠倒了……

  君珂同志再次深刻地认识到,古代社会的男女,果真是非常、特别、万分、无比地不平等!

  人其实是非常有韧xing的动物,有些刺激,刺啊刺啊的也就习惯了,说得好听叫抗压能力无限大,说的不好听叫破罐子破摔。

  泼皮无赖就是这样练成的。

  破罐子破摔的君珂,在经历了所有属下的赞誉和骄傲之后,慢慢也就坦然了——反正都这样了,再羞涩地躲起来不见人?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别吧,多么的装13啊。何必这么高贵冷艳呢?

  逃不过去就不逃,迎上去。

  君珂坦然地吃饭,坦然地穿过自己的营盘,坦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往纳兰述那边去了。

  她觉得自己必须去,一是有很多问题要问纳兰述;二是今天当着纳兰述属下的面压倒qiáng吻了他,对他这个大帅有点不好,堂堂男儿被女人压了,太没面子。糙原男儿桀骜不逊,会不会因此轻视他?她得去解释。

  她还用一根银链子,穿过了纳兰述临别时送的那块心形jī血宝石,挂在胸前,招摇过市。

  她走过的地方,所有的目光唰一下she过来,在她经过的时候唰一下藏起来,再在她走过之后,唰一下聚集在她背影上,一直目送她过了自己的营盘。

  君珂顶着yù哭无泪的心qíng,大无畏地走在路上。

  这条路太漫长了啊啊啊……

  两个营盘为什么要隔这么远啊啊啊……

  其实两个营盘只隔了一个山坡而已……

  君珂突然停住脚步。

  前方,几匹马静静矗立在夕阳下,当先一人,温柔的眼波凝注在她身上,笑意微微。

  “小珂,”他轻轻道,“我先前就该去找你的,只是战后事qíng多,被绊住了,现在才来接你,你别生气。”

  随即他下马,牵了马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腰,一个邀请上马的姿势。

  君珂吸一口气,眼睛忽然有点湿润,她转头看他,眼神有点怯怯。

  纳兰述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发。

  一个动作,温柔如前,万千言语尽在其中。

  ——无须道歉,无须自责,更无须羞涩,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只会由衷欢喜。而以你我之间生死与共,要做什么,也只是我们自己的事。

  随即他将君珂扶上马。

  君珂轻轻一跃,自然可轻松上马,此时却由得他扶住自己的腰上马,纳兰述上前,亲自为她牵马。

  他这个动作一做,君珂身子一颤,几个属下表qíng震惊。

  纳兰述神态自若,吩咐几个跟来的新属下,“我和君统领出去走走。”

  huáng沙城和糙原汉子们,好笑又讶异地看了君珂一眼,终究因为纳兰述的态度而不敢造次,恭敬施礼退下。

  纳兰述没有绕开营盘,他牵着马,带君珂穿过他的营地,给君珂指点哪些是糙原人,哪个部落分别驻扎哪里,哪些是huáng沙城的人。

  所经之处,人人侧首,每个人都看见了,他们的新首领,亲自为那个扑倒了他的彪悍女人牵马执缰。

  君珂在马上微笑聆听,一言不发,紧紧咬着下唇。

  她怕自己一开口,会哭出声来。

  纳兰述用这样的方式,为她挽回面子。他不惜放低自己,来抚平她内心的羞愧尴尬,来向所有人qiáng势昭告——他愿意,她是他心头的宝。

  这男尊女卑封建社会,男人对女人居高临下,便有几分在意喜欢,也不过是想纳为怀中禁脔。便纵肯牺牲金钱或者其它,也万万不肯牺牲所谓男人尊严骄傲。

  然而她幸运如此,遇见愿意将所有尊重平等,给予了她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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