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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是国之大事_宣蓝田【完结+番外】(119)

  “这个?是平安扣,羊脂玉做的,贴身带着能保平安。”

  “这是流苏裙,回头你让裁fèng用布剪成这样一条一条的,就是流苏了。”

  “你问我穿着冷不冷?恩……其实有点冷,我比较怕冷,但大家都穿得单薄了,今天又不是在家里,总不能裹得跟球一样,不好看的。”

  晏回越听越好笑,心说宛宛肯定要把人家带坏了,拉过她的手来试了试温度,果然有点凉,裹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去打猎的靺鞨将士带回来两头山猪,竟还打死一头趁着初chūn出来觅食的倒霉熊,马背上放不下,是八个侍卫抬回来的,估摸着有二三百斤;而朝中武将带回来的是十几只兔子和几头傻狍子,数量上占了优。一个占了个头,一个占了数量,也算是各有千秋。

  晏回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靺鞨是马背上的民族,成年的汉子双手可满展二百斤巨弓,用的是一指粗的铁箭,即便是山猪这样皮糙ròu厚的畜牲也能轻易she个对穿;而朝中的武将却是以准头与she速着称,有的使不惯弓箭,用的是连弩,she程上就要短一半。

  谷蠡王但笑不语,看模样是极满意的。

  *

  靺鞨使者要在京城呆两个月,等靺鞨与匈奴的战果传进京,该出多少兵士与粮糙才能有个定数。有鸿胪寺负责吃喝穿用,他们满京城跑着玩,好像对家乡受苦受难的子民也不怎么担心。

  二月底的时候,晏回让户部设了一个兵饷处,做什么的呢?号召大臣捐银子的,你出五千两,我出五千两,凑出来的银子拿来做军饷。

  以前朝中没人待见的御史与言官这回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每天在朝会上都要参同僚几封折子。

  “微臣今日要参张太师一本,张太师仅仅捐了八千两,甚至没有三品竹都护捐得多。敢问张太师,这出兵讨伐匈奴乃是国之大事,你怎么能……唉。”

  方才还将手拢在袖子里、悠哉悠哉听别人吵吵的张太师气得chuī胡子瞪眼,撩袍跪下了,字字铿锵:“求陛下明鉴,老臣每月俸禄才二百三十两,八千两已经是我三年的俸禄了,都是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可我怎么听说张太师给幺儿娶亲,光聘礼就不止这个数呢?”

  “胡言妄语!”张太师气得仰倒,他平时谨言慎行,却在这回朝会上跟那御史争论了一刻钟,苦于太师平时为国为民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给幺儿娶亲聘礼万两也是实qíng。没法子,只好又往捐的军饷里添了两千两,凑了个整,苦着脸说自己的棺材本都进去了。

  如此这般,晏回连着看了半月戏。

  以往这太和殿上的百官要分成四类,垂首敛目站着、轻易不开口的;整日“陛下不可,万万不可”,这不可那不可的;像御史这般逮着谁怼谁的;还有天天有事起奏,却因官位不高,奏的都是些民间小事,在晏回面前混脸熟的。

  这会儿四拨人都能混在一块儿,晏回坐在龙椅上,能将大殿内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每天都跟看戏似的。可惜宛宛不能跟着来,不然叫她也跟着一起乐。

  户部的兵饷处每天把账本往晏回案头上呈,成果喜人。晏回微一琢磨,谁捐的兵饷多,他就给人家题几个字,捧回家里做个匾额,使得捐兵饷一行蔚然成风。

  再加上京城的富商巨贾,都因陛下亲笔题字而趋之若鹜。没出半月,就轻轻巧巧凑齐了一百万白银。

  朝中不少官员暗暗揣摩:会不会是陛下舍不得从国库里拿钱,这才想出来捐军饷的法子。

  不得不说,到底是在太和殿上站了十年,朝臣把陛下的xing子摸得透透彻彻的,晏回确实不想从国库里掏钱。

  一来国库乃是国之根基,其中多半还都是老祖宗们一辈一辈攒下来的,能不动千万别动。

  二来除非是天灾人祸,别的时候要动国库,总要有御史跳出来唠叨。拿百姓赋税去打仗,打的还不是防守仗,等于是去掺和靺鞨和匈奴的内斗,一个“有伤人和”的名头扣下来,朝中便能有一半的反对声。

  这会儿堵死他们这条说辞,也算是好事。

  唐宛宛算了算,感慨道:“张太师每月俸禄二百多两,这一下子捐了一万两,不吃不喝也得攒三年,真是不容易啊。”

  晏回看着自家傻媳妇,“二百两那是账面上的俸禄,你当他真的只赚二百两,一家百口人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那是怎么?”

  晏回亲亲她的榆木脑袋,低笑一声:“这京城怎么可能会有两袖清风的官?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大家都在贪,不过是多少而已。毕竟人心趋利,家里头几十张嘴都靠一个人养着,俸禄哪里能够?再说官场上人qíng往来也是大事,只要收敛着些,朕也得闭只眼。”

  “谁说大家都在贪?”唐宛宛忿忿不平地说:“我爹就只有俸禄,以前我家里过不下去,还是我娘跟舅舅家借了银子,开了几家铺子才好些的。”

  晏回笑得颇有深意:“去年九月初你生下馒头和花卷,你可知光那个月你家收了多少礼?足有这个数。”晏回伸出一个巴掌。

  唐宛宛颦着眉揣摩陛下这五根指头的意思,“五百两?”

  “朕的孩儿就那么不值钱?”晏回轻嘲。

  “五千两不能再多了!”

  晏回又笑着摇摇头,坦然答:“单现银与房契地契铺子就值五万两,别的珍稀物件还没往里头算。官位低的人家送的,岳父大人都没收,这些都是朝中一二品大员送的,他不敢推辞,却也不能安心收下,便将何人送的礼,送了多少,都列出单子来写在了折子里,算是给朕过了眼,省得将来有人借此事参他折子。”

  五万两。

  唐宛宛瞠大眼睛,总算明白大年初五回门时,她娘说的那句“托宛宛的福,咱家宽裕了不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光是她生了两个娃,家里就收了五万两的礼,别说他家还算沾上皇亲国戚的边了,以后这礼那礼收一圈,也就跨入贪官的门槛了。

  五万两在晏回嘴里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可唐宛宛却忧心忡忡,该怎么才能让高官不送礼呢?

  还没待她想出主意,便觉一只禄山之爪从自己衣襟下摆钻进来了。

  “陛下!”唐宛宛抓住他的手。

  “怎么了?”晏回轻描淡写回了一句,眸底是不可错辨的火。有时他甚至会想自己是不是中了一种名为“宛宛”的毒,只要在这龙chuáng躺着超过一刻钟,他的脑子就没法想正经事了。

  四目相对片刻,唐宛宛率先败下阵来,轻声说:“不能留印子,明天还约了其其格来挑首饰呢。”

  第92章 贪墨

  三月初二, 当夜子时,正是万籁俱寂之时。

  程家书房里却亮着灯, 程国丈和两个嫡子静静坐着, 皆不言不语。程实甫和程实震没有父亲那么沉得住气,时不时还朝门外望两眼, 不知在等什么。

  分明是夜深人静之时, 院子外却忽然传来一声慌慌张张的高喝声:“老爷,不好了!咱的私库起火了!”

  程实甫和程实震心口一咯噔, 扭回头来低声唤了一声“父亲。”

  程国丈低低“唔”了一声,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慢腾腾地穿起外衫, 双手负在身后走了出去, 说:“你二人跟着来吧。”

  说起程家宅子,里头有两个禁地,其一是元配老夫人病逝之处, 那个院子里三间屋,一到夜里就yīn嗖嗖的。如今的老夫人刚过府时在里头住过半月, 总说闹鬼闹鬼,只好换了个住处。

  二来就是程老爷的私库了,程家上下都知道这私库里边装的全是老太爷到处淘弄回来的jīng贵玩意, 古玩字画什么的,是老太爷一生积蓄所在。至于这私库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回总算有幸见识到了。

  程管家慌里慌张地喊着:“快来人!把偏院的嬷嬷丫鬟都喊起来去井里打水,快救火!”

  他话音刚落, 却见自家老爷摇了摇头,眼前烈烈大火,照得老爷眸底灼灼发亮。管家听到自家老爷说“不必救火”,当下大吃一惊,忙问:“老爷您是不是糊涂啦?这是您的私库啊!”

  程国丈老神在在地扯了扯唇,侧耳听着府门外兵士跑动的声音越来越近,叫下人搬出了一张太师椅,面朝西面坐下,一瞬不瞬地望着漫天的火光,眼底一片晦暗。

  在北城值夜的武德卫来得很快。京城的宵禁从子时到次日寅时正,这会儿夜深人静,程家宅子却是火光滔天,一眼就能瞧个分明,值夜的武德卫正是jīng神抖擞的时候,飞快地赶来救火了。

  这夜里有一阵东风,风助火势,程家的屋舍又是一间连着一间盖起来的,大火很快从私库延向了西边宅子。侍卫不敢离火场太近,等到火被扑灭时已近黎明,西宅烧成了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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