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被血符击中胳膊,额心赫然出现大团黑雾,如倒写的“山”字。
他低呵一声,眼里开始散溢黑气,连声音也变得模糊而沙哑,犹如地狱魔音。
“财神,你竟下阴招。”
元宝朝东西南三个方位洒童子尿,现场做禁制,财神抖着手中符箓,“你不也利用小安子玩阴招,被耍的感觉怎样。”
说完,又往人身上仍了一道血符,安易痛叫。
一旁的钱多多看得心疼,喊着:“安易,你清醒点,不要被穷鬼控制,清醒点。”
穷鬼被财神鲜血画成的符箓刺痛,欲逃离,元宝朝三方位洒的童子尿瞬间化做三根光柱,光柱连成片,将安易困在中央,安易向后退,几米之外是悬崖。
“束手就擒吧,地界小鬼妄想与神斗,痴心妄想。”财神不屑道。
元宝手中的一道黄符朝安易甩去,安易躲过,元宝连甩七张,有一张贴上人胸口,安易胸口的灰气不断外溢,似灰飞的征兆。
安易半跪地,痛苦捂头,一会发出混沌的呜呜声,一会变回安易本来的声音,“多多多多……”
钱多多靠近财神,“能不能不要伤害他。”
“没办法,小安子受些苦吧,谁让他心里积着因金钱生出的怨念,被穷鬼控制利用。”
“她那么有钱。”钱多多眼角泛红,看着痛苦的安易心疼得不行,“我不懂,他那么有钱,他不缺钱,怎么也会因金钱生出怨念来。”
半跪地的安易突然起身,半张脸散着灰气,另半边脸正常,好似两个灵魂正抢夺同一个身子。
安易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多多。当年你离开我,让我耿耿于怀,当时我爸公司遇到资金问题,面临破产,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心里种下一颗怨念的种子,我要挣钱,我以后要挣很多很多钱,有了足够的钱才能留住喜欢的人。”
钱多多哭着摇头,“不是的,当年并不是因为你家公司的事我才离开你,是我偷听到安伯伯和爸爸的对话,我以为是安伯伯暗中举报了爸爸,才至爸爸入狱,后来爸爸出狱后我才了解是同事出卖了他。我之所以没解释,是因为当时的我恨透了安伯伯,连带恨你,并不是因为你家遇到经济问题。”
财神在一旁闹心,“这些误会为什么之前不说清楚。”
钱多多吸鼻子,“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我认为他早已释怀,就没再提当年的事,没想到当年的分手成了他心上这么多年过不去的劫。”
财神继续往安易身上抛符箓,安易倒地痛呼,钱多多看不下去,打算冲过去,被财神给拽回来。
安易拳心抵在冰冷的地上,似乎很努力才说出话来,“多多,我恨死你了,恨你的贪财,恨你的嫌贫爱富,恨你的没心没肺,这么多年,只要想起来,我备受煎熬,我曾发誓,此生不会再与你有半分瓜葛,可是……可是当我在酒店重遇你的那一刻,我才知,你一直在我心里,从未走出去。我那么恨你,又那么放不下你……”
钱多多眼泪直掉,抓着财神的袖子不停摇,“怎么穷鬼还没逼出来,你动作快点啊。”
财神将手中最后三道符甩出。
地上的安易,突然一个旋身,避开两张,但最后一张贴上额心。
额心灰气遇符燃成火光,看上去凶狠又诡谲。
穷鬼嘶哑混沌的声音再次发出,“你不配为财神,这个世道无数踏实良善之人受穷受难,可官商勾,压榨剥削百姓,发不义之财,你不配做这个财神,若非你不称职,世间便不会有那么多因金钱而生的怨念,便无我……”
财神沐浴一身月光,背手道:“这世间大道,德行善恶,财运轮转之奥,你可了解多少,区区一个怨鬼竟质疑神职。”
有无数灰气自安易身上散溢,穷鬼桀桀低笑,“财神,我不会让你好过,你若背负一条人命,我看天上如何罚你。”
穷鬼声音消失之际,安易身体腾空,不受控制往身后悬崖坠去。
钱多多猛地冲上前,叫得撕心裂肺,“安易……”
钱多多跪扑在悬崖边,瞧着黑黢黢不见底的深崖,感觉一颗心随安易坠崖而去……
悲伤正浓,一条荧光红线自崖底缓缓飘上,红线另一头圈着安易的腰身。
安易被一条红线拽回,红线将人缓缓放到地上。
钱多多抱着昏迷的安易,眼前突然乍现一团红光。
一位身穿古装红袍,头缀红玉冠的俊美青年蓦地出现在眼前。
月光下映衬下,肌肤温润如玉,明明生着一双桃花眼,周身却散着高不可攀的疏离气韵。
月老颠颠跑上前打招呼,“小月月,感谢相助,不愧是我的千年好基友。”
“人是顺道救的,我月老庙前岂容小鬼作祟,才不是因为你才私自下凡。”
“那你来人间干嘛?”
月老一甩红袖,朝门外走,“来给一姑娘牵个红线。”
月老后面跳脚问:“嚯嚯嚯,什么样的姑娘要你亲自下凡牵红线啊。”
“管得着么。”声音随着人影一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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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安易从酒店床上醒来,仍旧头昏脑涨,他揉着太阳穴起身,钱多多端着参汤从小厨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