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柚点了碗小面，坐在凳子上看着少年的身影从门口走过上了二楼。
她思索了一会儿，站起身没有跟上去而是走到了饭店前台。
老板隔着一层窗户在里面炒菜，油烟味很重。
温柚揉了揉鼻子鼻子，问：“叔叔，刚刚和我一起来的男生你认识吗？”
饭店老板闻言，撸起袖子道：“这倒不认识，应该也是学生吧。”
他颠了颠锅，又说，“不过他最近这几天倒是天天来，每天晚上这个点都会来，有时候白天也来。”
温柚低眸，这家饭店开在学校门口来的几乎都是学生。
安全性倒是不用担心，就是卫生环境有些堪忧。
犹豫了半响，温柚抬眸对老板笑了笑。
“叔叔，我下周学校有个表演。可以在您店里练习大提琴吗？”
老板愣了愣，大声道：“啥？”
“我下周需要上台演奏大提琴，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看。”温柚露出一个紧张的表情，又说，“我想先在您的店里练练胆子，可以吗？”
老板摸了摸后脑，道：“那我问问我老婆。”
说完，他对着后厨喊了一通。
老板娘出来了，知道了温柚的想法又看到她长得这么水灵。顿时有些为难：“姑娘，你不嫌我们这店乱吗？”
温柚摇头，眉眼弯弯。
笑得很乖。
“那成。”老板娘爽快的答应了。
毕竟这事稳赚不赔，大提琴，一听就很有档次。
温柚没有在店内等夏斯已的打算，她慢悠悠的吃完自己的小面就自己打车离开了饭店。
上车的时候，她总感觉后劲多了一道视线。
可是回头看，一个人都没有。
“认识那个女生？”男人带着金丝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端的是优雅成熟的范。
二楼的窗户很暗，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在里面却能清晰的看到外面。
少女背着书包，黑马尾扎得不高不低。发梢垂在一侧，软软的搭在肩上。
从背影来看，很清瘦乖巧的模样。
夏斯已收回视线，面色冰冷，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顾医生没多想，只问：“最近喜欢吃甜食？”
夏斯已坐在椅子上，脊背很直。和往常一样冷淡，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他手里多了一个刺眼的东西。
芒果小蛋糕。
和他整个人都格格不入的东西。
夏斯已顿了顿，用指尖在手机上敲出几个字。
【不喜欢。】
顾医生抿唇，神色思量。
半响，他又问：“蛋糕是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
“陈于文买给你的？”
陈于文，夏斯已原先的班主任。
【不是。】
顾医生惊讶了一下，不是陈于文那是谁？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尽量平和的说：“是谁送的？”
夏斯已沉默，并没有回复这个问题。
只是微微侧头，将视线落在了窗户外。
顾医生也没强求，不可控的因素有很多。夏斯已不可能每次都回答他。
“转到一中后，有没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可控的？”
这次，夏斯已犹豫了几秒。
他低眸，视线落在手中的暖黄色小蛋糕上面。
这个房间很窄小，只能容得下一张桌子。一个椅子。
锈迹斑驳的铁门被风吹的发出轻微声响，刺耳难听。
【没有。】
夏斯已眉头轻皱，他打下字。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点，顾医生静静的看着夏斯已。
他叹了口气，道：
“你不想说话，你的内心依旧封闭。”
夏斯已沉默。
屋外的余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打在他的脸上，线条分明的下颚明暗交错。他的眼瞳漆黑，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一个没有生死欲望的人，怎么救？
第8章 无声
次日早，温柚昨夜熬夜练琴，导致现在状态有些低沉。
在大课间一片寂静的时候，学校的广播开始播放这周违纪的人。
“高二（8）班，xxx旷课半天。”
“高三（1）班，荔稚旷课一天。”
温柚戳了戳一旁还在补觉的荔稚，说：“你旷课又被逮到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荔稚伸了个懒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
“高三（12）班，夏斯已旷课一周。”
熟悉的名字响起，温柚没有太大的反应。
高中旷课这事，说严重也不算。荔稚这三年旷的课加起来能有一学期了，依旧好好的坐教室里。
“夏斯已，就是昨天那个哑巴帅哥？”
“是的吧，他经常不来上课。”
班上有同学对昨天的那一眼还念念不忘。
温柚抬眸，看了眼窗外。
今天总该来的吧。
……
“高三（12）班，陈怡乱窜楼层。”
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广播中。
众人没有反应。
温柚也没有，依旧平静的低眸看书。
等上课的时候，老班一进教室就逮着荔稚喊。
“荔稚！”
荔稚被吵醒了，卷发暴起。眉眼间全是不耐。
“你看看你，就不能跟温柚好好学学！”老班一顿激情输出，“都在一起玩，还是同桌，怎么温柚就干不出上课睡觉，下课失踪。每周还旷几次课的事？”